以前……
他以前是怎么做的?
厉墨池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会。然后他抬起头,对傅慕旋的背影冷冷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他语气里的冷漠比之前更甚。
傅慕旋立即觉得自己僵住了,心里涌上一股强烈的惧意。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样的感觉从何而来。
厉墨池却满意的点点头。
这才是傅慕旋的本能反应。
“傅慕旋,还不快回来?”厉墨池继续道。
厉墨池加大声音,语气里带着浓烈的怒意。换做是以前,傅慕旋早就乖乖的回到他身边了。一双鹰眸勾住她,厉墨池怀着期待等着她的回答。
如果……如果她的心底还记得一丁点对他的感觉,她一定会不自觉的做出反应。
厉墨池在赌,赌傅慕旋是不是像记得对溪溪的爱一样,记得对他的亲近和抗拒。
傅慕旋胸口有些发堵。
她捂住胸口,慢慢地蹲下身去。小腹隐隐约约还有痛感,胸口像是被巨大的石头给压住,压得她半点也透不过气,她只好蹲下来将自己蜷成一团,努力地做着深呼吸。
“你怎么了?”厉墨池看她情况不对,立即快步走上来,蹲身扶住她的肩。
她似乎还有些颤抖。
厉墨池立刻有些后悔自己太着急了,忘了她的身体还有些不舒服。傅慕旋的脸色十分苍白,额头再次沁出些冷汗。被风一吹,她只觉得更冷。
傅慕旋没有回答厉墨池的问话。反倒是宗礼伸出一只手将她带起来。
“傅小姐,你没事吧?”宗礼一边问着,一边带着傅慕旋往另一个方向走。
厉墨池迅速挡在他们面前,“你要做什么?”
傅慕旋因为虚弱半倚在宗礼的怀中,没有半点抵抗的样子。厉墨池凝视着她,气她对别人没有防备,对他却处处警惕;也心疼她如此虚弱,还一脸倔强,不想要他帮忙。
不过,她为什么这一次反应这么剧烈,明明已经吃过药了,但是止痛药似乎并没有缓解她的疼痛。
她的身体终于还是撑不住了吗?
厉墨池很是担心她的身体。
“我带她去我家,我有办法缓解她的疼痛。厉先生如果不放心,也可以跟我一起。”宗礼的目光里有一种异样的认真。
厉墨池皱了皱眉,对于宗礼的身份有些起疑。然而宗礼偏偏又一脸的坦坦荡荡,目光里没有半点躲闪。
“傅慕旋,跟我回去。”厉墨池低头对傅慕旋道。
回答厉墨池的,是傅慕旋坚定跟着宗礼走的身影。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身边这个叫做宗礼的人有种莫名的亲近。就好像气场相合的两个人相互吸引着。
从宗礼手上传来的温热让她觉得很舒心。
她不是很想理会厉墨池。对于厉墨池,她还有太多太多的疑问,而这些得不到答案的疑问让她有些抗拒。抗拒厉墨池接近她。
厉墨池顿在原地,看了他们许久,没有强求,面无表情地跟在他们身后。
对于厉墨池而言,这已经是很奇迹的了。以厉墨池的脾气,没有冲上去手刃那个男人已经很不错了,哪里还会乖乖跟在他们身后?
走了大概十多分钟左右,三人到了宗礼的家。宗礼家的别墅不大,大大的院子里只有一栋小小的三层式建筑。厉墨池进了院子之后,瞥了一眼周围,墨色的眸子浩瀚如深海。
虽然不明显,但是他可以确定,房子周围布满了保镖。对安全如此重视的人,一般都是大人物。
他心里对宗礼的好奇更多了几分。
宗礼一路将他们带到家里,在家里佣人的注视下,将傅慕旋安顿在自己的房间。厉墨池陪傅慕旋待在房间里。
面对面色苍白的傅慕旋,厉墨池欲言又止。
他不知道现在应该说什么。他担心又招惹她生气,害得她更不舒服。
傅慕旋也装作没有注意到厉墨池关切的眼神,只沉默地蜷缩在床上。
片刻之后,宗礼端了一碗药汤上来。他无视厉墨池冷峻的眼神,自如地用一只手扶傅慕旋坐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然后亲自喂她喝药。
厉墨池双手插在口袋里,目光炯炯地盯着两人。
一个坦然,一个装傻。
他也只能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对他们的亲近视而不见。
他不能太急了。也许傅慕旋需要时间。
已经等了太久,所以他反而被锻炼得比以前有耐心了。在被带来的这段时间里,他清醒的时候,总是会一遍遍地在脑海里描摹她和溪溪的模样,对于现在的他而言,能重新跟她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他不能再把她从自己身边逼走了。
等到宗礼喂完药,他才淡淡开口,“谢谢。”
他绝对不是真的要感谢宗礼,他只是在用聪明人的方式,对同样为聪明人的宗礼宣示一下主权而已。
宗礼轻柔地帮傅慕旋再次躺下,然后弯下身子低声跟她说了几句之后,见她安心闭上眼睛睡觉,他才站起身,走到厉墨池身边,含笑道,“厉先生,走吧。”
厉墨池瞧着他,沉默着跟他一起走了出去。关门的时候,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傅慕旋的脸上。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那药的效果似乎的确很不错,从她的样子看起来,已经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了。
宗礼将药碗递给了一个仆人,然后将了厉墨池带到了客厅。
“厉先生,别担心,她小睡片刻就没事了。”
宗礼坐得十分端正,半点没有在自己家的自在感。
厉墨池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是学医的?”
宗礼嘴角扬起一弯浅浅的弧度,“厉先生好眼光。”
身边有苏白和云星辰,对于药味他还是有些敏感。宗礼身上的气味虽然很浅,但是厉墨池还是闻到了。而且与苏白他们不一样,宗礼是一个常年浸润在中药里的人,他的身上带着淡淡的中药味。
“厉先生和傅小姐,不是这岛上的人吧?”
宗礼细致地将泡好的茶倒在精致的茶杯里,递了一杯给厉墨池。他问得随意,一点没有顾忌,这反倒让厉墨池稍微对他放松了一点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