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慕旋用私人手机给段柔打了电话。

段柔接到她的电话,非常的激动,“怎么着,厉墨池肯放人了?”

“小柔,陪我喝酒吧。”傅慕旋心情沉郁到了极点,她需要一个发泄的方式,反正她也没有怀孕,无所谓了。

段柔兴致很高,“好啊,我把酒吧的地址发给你,你来找我。”

“嗯。”傅慕旋将手机挂断,等了会,段柔发了短信过来。

她嘴角微微一翘,居然还是老地方。

“让我送你一程如何?”雷胜瑞没有放弃,他一脸的玩世不恭,带着殷切的期盼,希望她能答应自己。

傅慕旋无奈的摇摇头,她顿下脚步,神色严肃道,“雷胜瑞,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对我死缠烂打。”

雷胜瑞怅然一笑,“你对厉墨池不也是死缠烂打。”

“那是曾经,”傅慕旋眸色幽幽,“所以我也讨厌曾经的自己。”

甚至只憎恶。

“再见。”傅慕旋神色收敛,表情严肃。

她说完,转身就跑进了胡同里,这条胡同十分的窄小,车根本无法通过。

雷胜瑞看着她消失在胡同的尽头,不禁哈哈大笑,“哈哈哈……”

他笑得留下来眼泪,双眸赤红,“我怎么能放弃你!”

因为你是照进我生命的阳光啊。

连你都抛弃了我,让我怎么活!

傅慕旋穿过胡同,饶了几个弯,终于摆脱了雷胜瑞。

有些时候,她觉得雷胜瑞比厉墨池还要可怕。

明明他小时候不是这个样子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长大了,反倒是一言难尽了。

她在路边叫了一辆计程车,对司机了地址。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车停在了酒吧门前,她付了车钱,然后下车。

走进粉红酒吧,这里还是老样子。

曾经她和段柔来过这里几次,这里得环境非常的好,比一般的酒吧安静,而且只招待女性客人。

段柔早就开好了包间等她,她报了段柔的名字,女服务生立刻带着她去了包间。

一开门,便是段柔那五音不全的嗓音。

傅慕旋对女服务生歉然的一笑,独自走了进去,顺手关上了门。

段柔看她来了,雀跃道:“欢迎我家的旋旋,凯旋归来!”

其实整个包间里就她们两个人,段柔却操纵着点唱机,放了一个鼓掌的音乐。

傅慕旋被她逗得发笑,她虽然经历了很多,可是却没有让自己变成了一个冷酷不会笑的人。

谁让她的小情人总是说,她笑起来很好看呢。

“来不来,唱一首?”段柔踩着高跟鞋,走着模特步来到傅慕旋的面前,将话筒递到她的唇边。

“不用了。”傅慕旋唱歌也不好听,她只是来喝酒的。

看着茶几上那一桶啤酒还有各色的洋酒白酒,再有一桌子的小吃,这些足够了。

段柔将话筒关掉,拉着傅慕旋坐下来,期期艾艾道:“慕旋你知道吗,你不在的这三年我好寂寞啊,都没人陪我一起疯了。”

傅慕旋淡淡一笑,她拿起一瓶啤酒送入嘴里,一口一口,若有似无的喝着。

“对不起。”她道歉。

段柔红着眼睛,“你道歉做什么,你没错啊,错的是厉墨池,是他目不识珠,发现不到你的好!”

傅慕旋没有说话,不过她喝得有些快,看得出来心情有些烦躁。

她大口大口的喝着,想要冲淡之前厉墨池带给她的伤害。

也许只有一醉方休,她才会好受一些。

“这些都不重要了。”傅慕旋眼角带着晶莹的泪,“都过去了。”

她后两天就会走,她的生活中再也不会有厉墨池。

只是她不甘心,因为她没有带回希望给溪溪。

如果真的救不活溪溪,她该怎么办?

段柔扭头,却发现傅慕旋哭了。

这应该是她记忆中第一次见到傅慕旋在哭,她鲜少哭鼻子,总是微笑着。

她心疼,抱住傅慕旋,“旋旋,乖,你怎么了?”

“啊……”傅慕旋的情绪有些崩溃。

她做了那么多的心理建设,就是为了能够重新面对厉墨池。

可是她还是失败了。

“段柔,我该怎么办,我救不了溪溪,我对不起他。”傅慕旋嚎啕大哭,哭得让人心疼。

段柔皱眉,“溪溪是谁?”

傅慕旋身体微微一僵,趁着酒劲,她凄凉的一笑,“我儿子,三岁了。”

她们坐在地板上,傅慕旋抱住双膝,泪水不断涌现。

“儿子?!”段柔不可置信的看着才二十三岁的傅慕旋,“旋旋你有儿子了?”

傅慕旋并不打算隐瞒段柔,她拿出自己的私人手机,调出了图片给段柔。

那是一个十分可爱精致的小男孩,皮肤比常人的白皙,眼睛大大的黑白分明,睫毛很长很黑,而且根根分明。

最重要的是,这个孩子的长相特别像一个人。

段柔哑然失声,她不敢相信的看着傅慕旋,“厉墨池的?”

她记得厉墨池没有碰过傅慕旋。

“嗯。”傅慕旋淡淡的颔首,双手擦着眼泪,“这孩子有白血病,我这次回来就是想再怀一个孩子救他。”

段柔终于明白,为何厉墨池伤了傅慕旋那么深,她还是回来了。

“你和厉墨池说了吗?”段柔沉声问道。

“没有,”傅慕旋摇摇头,“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和我发生过关系,就算做了亲子鉴定,他也不会怎么样,说不定还会抢走溪溪。”

“溪溪这个名字真好听。”段柔笑道,“全名是什么?”

“傅晨溪。”傅慕旋提起自己的儿子,脸上就多了一分幸福的笑容。

段柔心疼的看着这个和自己一样大的二十三岁的女人,千言万语,都抵不过一个拥抱。

“旋旋,你别怕,你儿子就是我儿子,我会帮他想办法的。”段柔保证道,“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谢谢。”傅慕旋吸了吸鼻子,将这些挤压在心里的事情说出来,心里舒坦了很多。

她们又喝了一通酒,喝得有些多,有些神志不清。

不过好在傅慕旋的酒量比段柔的好。

她们喝得差不多了,傅慕旋就用段柔的手机给段家的司机打了电话,让他们来接段柔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