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样子让雷胜瑞想到了一个词——心如死灰。
所以她才想要寻死吗？就因为他没有解释他跟Aly的关系？
“你不要冲动！”雷胜瑞死死盯着傅慕旋的手，生怕她一时冲动做了傻事，“我拉你上来。”
“拉我上去？继续当你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傅慕旋凄然一笑。
雷胜瑞默了默。
她果然什么都听见了。
“有什么事你上来了我们再说。”雷胜瑞尽量耐心地安抚她，与此同时他朝楼下的展立使了个颜色。
展立点点头，漠然对身边的保镖安排着，一部分人留下准备救援用品，另一部分人则立即去追离开别墅的阿诺。
吩咐完毕之后，他抬头看了一眼雷胜瑞。虽然他看似跟往常无异，但是眼神里的担忧还是显而易见。
可惜，有人就是看不见。
“雷胜瑞，我不想猜测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就这样吧，对我们谁都好。”
她抬头看着雷胜瑞。
“你要生气也好，要质问也好，先上来。”雷胜瑞手臂有些酸痛，然而他好像没有感觉一样，连眉头都没有蹙一下。
傅慕旋低下头，“我什么都不想谈。”
“当真不想谈，不如现在就朝着你的脖子划下去。”夏馨雅靠在窗边，瞟了一眼下面明显在做戏的傅慕旋。
说都看得出她只是刻意在拖延时间，要是真的想死，何必让人看见？何必这么巧地让雷胜瑞看见她跳下去？又怎么会有心情在这里以死威胁？
夏馨雅笑着，对傅慕旋拙劣的演技很是鄙视，对雷胜瑞视而不见的样子更是不屑。
在这里深情给谁看？没有人会领情。
雷胜瑞一计眼刀扫过来。夏馨雅耸耸肩，识趣地走开了。
“旋旋，你先上来。”雷胜瑞不敢放松一点，他紧绷着神经直盯着傅慕旋。
其实他很清楚，从二楼掉下去，她不会有生命之忧，但他还是没办法就这样松手，眼睁睁看着楼下软垫都已备好，保镖们也都在楼下随时待命着，他还是始终坚持着。
两人僵持不下，体力都已耗了大半。
“雷少，有人在楼下鬼鬼祟祟。”楼下，两个保镖押着一个人，对雷胜瑞大声道。
傅慕旋低眉一看，竟然是她亲自招进来的小美。
“小美！”傅慕旋看着小美被这样押着，心里难免焦急，惊慌之下，刀口已经划伤了她的脖子。
“别乱动。”雷胜瑞看见她脖子上的血，大喝道。喊完之后，他沉眸看着楼下，“什么情况？”
展立已经查探好情况，他抬头对上雷胜瑞，漠声道，“她破坏了别墅的网络防御系统，据人回报，半分钟之前，电脑有被人入侵的痕迹。”
始终在一边站着没有掺和的Nil惊了惊，这么巧合的事，难道……
他将目光放在了傅慕旋身上。
雷胜瑞的目光也落在了傅慕旋身上。
先是阿诺匆匆离开，后是防御系统被破坏、电脑被人入侵，她在其中，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
她的记忆已经恢复了吗？
雷胜瑞的目光阴晴不定。
“雷胜瑞，你快放了小美，她只是一个孩子。”傅慕旋看向雷胜瑞。
“雷，JHZ2的资料……”Nil走到雷胜瑞身边，似乎有些焦急。
雷胜瑞神色不动，“已经没有了。”
他说得轻飘飘的，Nil却大吃一惊。他好不容易才得到手的资料，在短短时间里，连同电脑资料，竟然都已经被人偷走了？
果然红颜多祸水。
他阴恻恻地看了傅慕旋一眼，闭上了嘴。
这毕竟是他们的事，轮不大他这个外人插手，他也不想费力不讨好，惹得雷胜瑞不高兴。
“总裁。”展立询问雷胜瑞的意思。
“雷胜瑞，你放了她，放了她我就乖乖听你的。”傅慕旋慌忙道。
她仰头看着雷胜瑞。他眼底漆黑一片，看不出有丝毫的情绪，但就是这样的神情，让傅慕旋觉得很是可怕。
他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小美的。
“雷胜瑞！”
雷胜瑞没有看她，而是沉默着看了展立一眼。展立点点头，抬手示意那两人将小美带下去。
“雷胜瑞……”傅慕旋试探着喊他的名字。
“你想死？别忘了，这里是二楼，你死不了。”雷胜瑞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冷漠。他直直地盯着傅慕旋，嘴角勾出一抹让人心颤的笑意。
如果，这只是傅慕旋的一个计策……
“雷胜瑞……”
“砰！”
枪声响起的时候，傅慕旋也被雷胜瑞一把拉了上来。她满脸的难以置信，挣开雷胜瑞的手趴在窗口看着下面的情况。
雷胜瑞抬手遮住她的双眼。
“一具尸体也值得你这样关心吗？”雷胜瑞的语气里透着淡淡的伤感。
此时房间里只有他们二人，一个趴在窗口上瑟瑟发抖，一个站在她身后，目光只看着她。
被他遮住双眼，傅慕旋什么都看不见，未知的恐惧感立刻充斥了她的大脑，脑海里不断地回响着刚才的那声枪响。
雷胜瑞，竟然命人杀了小美？在她的面前？
雷胜瑞竟然在她面前杀了人？
他终于不再掩饰，开始在她面前展现自己的真面目了吗？
傅慕旋心里发寒，紧紧抓在窗台上的手冰冷一片。
雷胜瑞看着她颤抖的样子，也很想拥抱她。然而他站在原地，不敢多动。他还没有确定，傅慕旋是不是真的恢复了记忆，也没有确定，她心里的怨怪到底有多少。
“在你的心里，那只是一具尸体？”
许久之后，静谧的空气里才传来了傅慕旋冷冷的声音。她竭力稳住自己的呼吸，然后撑起身体，转身对着雷胜瑞。
她抬头看向他的目光没有一点情感。
“雷胜瑞，在你的心里，那只是一具尸体吗？”
他到底把生命当成了什么？是不是有一天，他发现她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他也会这样面无表情的安排人杀了她？
“我累了，你出去吧。”
见他没有任何想要作答的意思，傅慕旋推开他，在床上躺了下来。她将自己蜷成了一团，像个寻找着安全感的小婴儿。
雷胜瑞盯着那个固执的身影，眼底一痛。
“傅慕旋，不要考验我的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