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得意地点了点头,“小宝也有帮忙准备。”
他话音才落,门就被人从里面拉开,“小小年纪,倒学会邀功了。”开门的是宗礼,他身上穿着个女式围裙,不是雷胜瑞母亲的那条,而是小美的。围裙的颜色粉粉嫩嫩的,但不知为何,穿在他身上,竟然有种莫名的和谐。
傅慕旋笑了笑,走进屋里,“还不止邀功,这个小鬼,长大以后怕是很少有人能治得了他。”
也不知道从谁身上学来的精明。
宗礼一脸笑意,不说反对,却也没有赞同。
“相生相克,不是没人治不了他,只是那个治得了他的人还没出现。”厉墨池坐在沙发上,头也不回地道。
傅慕旋不搭理他,“宗礼,又麻烦你了。”
宗礼的医术好,厨艺更是难得,他在雷家的这段时间,都是他在准备伙食。他们能大饱嘴福,多亏了宗礼。
宗礼淡笑着摇了摇头,又重新走进厨房,“你先带莫叔坐着,我马上端火锅出来。”
傅慕旋笑了笑,看着门口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的莫叔,对小玲道,“小玲,还不去把莫叔请进来?”
小玲眼珠一转,立刻知道傅慕旋的意思,三步并一步走到莫叔身边,半撒娇半强拉,将莫叔安置在餐桌前坐下。
傅慕旋抱着小宝,坐到了厉墨池身边的沙发上,“她呢?”
不用说都知道她问的是谁。
厉墨池目光离开报纸,慢慢移向傅慕旋,“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她的事了?”
傅慕旋疑惑地看着厉墨池,自己难道不是一直都很关心她吗?
“出去了。”厉墨池的声音依旧冷淡,带着高高在上的气场,让人生不出好感。
小宝撅起嘴。
看来看去,还是自己的小叔好。
真不知道姐姐这么看上了这么一个人。
似乎是察觉到小宝的不满,厉墨池的目光凉悠悠地落在了小宝的身上。之前不是还舒服地窝在他腿上睡觉,怎么傅慕旋一来就翻脸不认人了?还一副当他是情敌的样子。
小家伙,懂什么是情敌吗?
对两个“男人”之间不和谐的气氛视而不见,傅慕旋对于厉墨池的回答很不满意,什么叫做出去了?她当然猜到夏馨雅出去了,但问题是她去哪了。为什么他没有跟着一起。她不是每天都缠着他的吗?竟然也会有不带上他的时候?
但厉墨池这个人,什么时候因为她不高兴就跟她解释了?
嗅着空气里越来越浓的香气,傅慕旋眼睛都在放光。其实从她清醒之后,她就没有吃过火锅,突然问到这样的香气,难免会有些兴奋。
“走,吃火锅去!”她笑盈盈地看着怀里的小宝,抱着他往餐桌的方向走。
雷胜瑞和夏馨雅都不喜欢热闹,难得他们都不在,可以偷偷品尝一下大家围坐在一起吃饭的气氛。
她入座之后,厉墨池也紧跟着她坐了下来,而且就坐她的旁边。傅慕旋脸上表情不变,心里却在暗暗地笑。
还以为他也不会喜欢所有人围在一起吃饭。
厉墨池盯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他当然猜得到傅慕旋眼里刚才一闪而过的笑意是什么意思,但是他这个人,向来不因为别人的想法改变自己的心意。他做事全凭心情。
宗礼很快就端着火锅出来了,小玲和莫叔也跟着端了饭菜走了出来。
“莫叔,都说让你坐着了,你跟着来做什么?”小玲看着莫叔。
莫叔笑着替众人盛饭,“人老了,就是坐不住,什么事都想要去做。”
小玲没有办法,也只有由着他了。等到所有人的饭都盛好了之后,莫叔才重新坐在了凳子上。
傅慕旋目光深沉地看了他一眼,这短短时间里,莫叔已经说了两次“人老了”,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是到哪里呢?
她想了半天,却还是不得其解,只好先将这个问题放在了一边。她双手撑着下巴,盯着面前的火锅,“唔,好香。”
宗礼眼睛带笑,温和地对她说话,“凑这么近,小心烫着你。”她的样子像个没有长大的小孩子,跟往常见到的傅慕旋有些许的不一样。
小宝也学她的样子,撑着下巴盯着宗礼放在汤里的涮肉。
真拿他们没办法。
宗礼的动作更加小心了。
“为什么要吃火锅?”傅慕旋等得有些闲,只好找点话题来聊聊。雷胜瑞不回来的决定是临时的,而夏馨雅也没有说过她要离开,他们怎么会想起要大家一起吃火锅?吃火锅最重要的就是气氛,这一点大家都很清楚,要是他们俩在,这顿火锅还是照吃不误吗?
宗礼将涮好的肉均分到傅慕旋和小宝的碗里,没有说话。
“夫人明天就要结婚了,宗先生说,这是送给夫人的礼物。”虽然小玲也不是很明白怎么会有人送礼送一顿火锅的,但对于宗礼的这个提议,她还是很赞同地。
傅慕旋点点头,倒没有觉得这份礼物有什么不妥。
她夹了一片肉,放进自己的嘴里,熟悉的味道一下子攻陷了她的味蕾。
宗礼怎么会知道她的口味的?
傅慕旋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再问。很多事并不需要一个明确的答案,尤其是在成年人的世界。
宗礼的心细总是让人觉得温暖。
瞧见傅慕旋的目光一直有意无意地落在自己小叔身上,小宝很是高兴。虽然姐姐喜欢的是叔叔,但是谁知道她以后会不会喜欢上自己的小叔呢?
怀着这样的心思,小宝这顿饭吃得格外的香。虽然厉墨池的在场使得大家难免觉得有些压抑,好在有小宝活跃气氛,厉墨池又一副并不在意他们的样子,大家多少还是吃得很轻松的,热腾腾的一顿火锅之后,连带着大家的心情也都好了起来。
傅慕旋看着大家轻松快乐的样子,一丝意味不明的眼色,在眼底匆匆闪过。她脸上带着畅然的笑意,心底却是一点也不轻松。
饭后,大家洗碗的洗碗,打扫的打扫,看报的看报,只有傅慕旋一个人,深深地看了大家一眼,走出门外,坐在草地上看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