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谈谈正事。”厉墨池英俊的脸庞变得严肃起来,他双眸深如古潭,气度沉稳。

傅慕旋却倏然变得紧张起来,低声道:“什么事?”

“你怀孕过?”厉墨池艰难的开口,嗓音有些低沉而沙哑。

傅慕旋全身坚硬如铁,脸色变得煞白,眼睛带有闪躲之意的看向了另一边,“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溪溪的存在,所以故意试探自己?

不,他并不知道那晚的女人是她。

所以他不会怀疑溪溪是自己的孩子的。

“陆建新给你做手术的时候,看见你小腹上的伤疤。”厉墨池的声音冷如寒冰,却少了质问,“所以你真的怀孕过?”

傅慕旋呼吸骤然一紧,眼神空洞的望着天花板,微微颔首,低低的“嗯”了一声。

“孩子呢?”厉墨池追问。

“死了……”傅慕旋撒了谎,如果厉墨池不记得曾经的一切,也就不会承认溪溪是他的儿子。

那溪溪的是生是死,和他有什么关系。

厉墨池看到了她眼底的惊惶无措,看到了她浓浓的担心与伤心,那个孩子对她来说很重要吧。

不知为何,他心很痛。

“怎么死的?”厉墨池的呼吸亦有些沉重。

“他是早产儿。”傅慕旋神色黯然,溪溪确实是早产儿。

厉墨池已经明白了什么,“既然怀孕了,为什么不去找雷胜瑞?”

听他这么说,傅慕旋好气又好笑,“我为什么要找他?”

“孩子难道不是他的吗?”厉墨池幽深的狭眸绽放着冷异的邪芒。

她背叛了自己,坏了别人的孩子,却还不肯承认。

“呵呵……”傅慕旋痛苦的笑着,原来厉墨池以为孩子是雷胜瑞的。

她和雷胜瑞毫无交集,孩子怎么可能是他的。

不想去问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误解,她对这个男人失望透顶。

“孩子是他的又如何,难道因为孩子是他的我就要嫁给他吗?”傅慕旋用极为轻佻不屑的口吻道:“不过是玩玩儿而已。”

厉墨池捏紧拳头,拳头嘎嘎作响。

傅慕旋能够感受得到他的愠怒,他是不是恨不得捏段她的脖子。

“不许和他再有往来。”这是厉墨池的退让,他想留她在身边,那么就只能去忍着她的曾经。

他可以不在乎,只要她不要藕断丝连。

“做不到。”傅慕旋很倔,越是不让她去做的,她越是不听话。

“难道你喜欢他?”厉墨池的声音有些激动,咬牙切齿的看着她,“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喜欢他吗?”

傅慕旋拧眉,她不懂厉墨池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前的她喜欢谁,难道他真的不知道吗?!

“我不想回答。”傅慕旋不悦的闭上了眼睛。

“傅慕旋我很失望。”厉墨池语气凝重,说完,他拂袖而去,走出了病房。

傅慕旋深吸一口气,从她回来,就对他不再有任何的希望了。

厉墨池,你的绝望来的太晚了。

哪里像她,从家破人亡的那一刻起,心早就死了。

——

厉墨池连续三天都没有出现,这期间都是韩姨或者段柔来照顾她。

又过了一天,她可以自由活动了,就不再让段柔和韩姨来医院了。

段柔还好说,倒是韩姨,她向傅慕旋解释道:“傅小姐,这是厉少的命令,他吩咐过必须照顾到你出院。”

傅慕旋无奈,她伤口愈合的很好,有个两三天就能出院了,罢了,忍忍吧。

“我去给你热热饭。”韩姨笑眯眯的说道,然后走出了病房。

傅慕旋坐在病床上,随手翻着自己的手机,忽然手指微微一抖,手机掉在了被子上。

她皱着眉,接着心脏像是被千万只虫蚁啃噬一般,疼得她痛不欲生,脸色一下子就苍白了几分。

额头一下子就沁出了很多汗水,她全身撕心裂肺的疼。

她紧咬着牙关,牙龈都被她咬出了血,这种疼太不对劲了。

韩姨从外面进来,看她倒在床上,身体有些扭曲,吓了一跳,立刻叫了医生进来。

陆建新从外面进来,一看就知道傅慕旋是毒瘾犯了。

他没有声张,而是让护士将傅慕旋按在床上,给她扎了一针镇定剂。

而镇定剂中依旧被他加了微量的白粉。

傅慕旋昏睡了过去,脸色苍白无力,看得让人心疼。

“医生,傅小姐是怎么回事?”韩姨追问道。

陆建新不疾不徐的回答道,“应该是之前用的进口药产生了副作用,没关系的,过两天就会没事的。”

“那还要用进口药吗?”韩姨不放心的问道。

陆建新已经完成了答应夏馨雅的事情,自然不会再用,他摇摇头,“当然不用了。”

韩姨暗暗的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刚刚真是吓死我了。”

陆建新微微一笑,“没事的。”

韩姨并没有察觉到不对劲,一直陪傅慕旋到了傍晚才离去。

因为护士说傅慕旋可能要明天才能醒,今夜不用人陪护。

夜深人静,空旷的走廊里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云星辰嘴角叼着一根棒棒糖,蹑手蹑脚的潜入了傅慕旋的病房。

看道傅慕旋还在睡,他从白大褂的口袋里又拿出一根棒棒糖,戳着傅慕旋的脸颊,“嫂子,嫂子,醒醒。”

傅慕旋被他吵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见到是他有些意外,“星辰怎么是你?”

云星辰灿烂一笑,“听说你被人捅了一刀,我挺担心的,就从实验室里溜出来看看你,别告诉墨池啊,说不定他会很生气的。”

傅慕旋放心的一笑,伸出虚弱的手抓住云星辰的手臂,“星辰帮帮我。”

云星辰皱眉,“嫂子你需要我帮你什么?”

“我好想被人注射了白粉一类的东西,你帮我看看现在的药有没有问题。”她抬眸用眼神看着挂在架子上的空掉的吊瓶。

云星辰点点头,取下吊瓶,打开盖子闻了一下,又舔了舔,摇摇头,“这是很普通的药剂。”

傅慕旋眉头紧蹙,“不可能的。”

“嫂子,你别急啊。”云星辰安慰道,“我相信你的话,等等我,我去医院的医疗器械废弃库看看。”

傅慕旋颔首,“好,我等你!”

她必须查出来,到底是谁要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