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月璃的目光再度转向面前干净的黑眸,说起能力的话,帮助易瑞杰他们渡过眼前的难关,夏燃应该也能办到。

“你当然可以告诉我,我们应该也算是朋友吧。”男人微微一笑,向她行了一个欧式的贵族礼仪“我很乐意为朋友效劳。”

听到朋友两个字,辛月璃的心里略微踏实了下来,真是没想到,夏燃竟然会把她当朋友。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迟疑着,辛月璃还是一个字一个字的把易瑞杰的事以及杂志社的事情都告诉了夏燃,在这件事情上,她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如果夏燃真的能帮到易瑞杰,而不用麻烦冷夜宸,对她来说也算好事一桩。

听着辛月璃说完,夏燃没想到辛月璃竟然对曾经的杂志社还这么有情有义。

辛月璃的一举一动,他都仔细的调查过,知道这个易瑞杰是个什么人物,上次冷夜宸几乎翻遍了A市去找辛月璃的事情,他还记得,那个易瑞杰就是绑架了她的人,而她,竟然会对一个绑架了自己的人,还这么善良。

“现在的情况是他们在隔壁市过的并不好,而且也不能坚持自己原本事业的初衷,对么?”夏燃大概听懂了易瑞杰和边界杂志社现在的处境“那你想让我怎么帮忙呢?”

看着辛月璃在海边夕阳下的眼睛,他感觉她就是一个善良的天使,明亮的眼眸,乌黑的发,此刻都落入他的眼眸中,深深的嵌入他的灵魂。

“我只是希望他们能够不必像现在这样辛苦。希望他们能找回梦想。”她有些忧伤,但是于事无补,只能对夏燃求救“夏总,我知道自己这样非常冒昧,但是我真心想问问您能够帮助他们吗?”

一直认真聍听着的夏燃始终面带微笑,摇头叹息一声,看着她道“我发现你真是很善良,既然辛小姐愿意把这件事托付给我,夏某自然会不辱使命,一定给杂志社找个稳妥的地方让他们安顿下来。而且,会支持他们继续做原本事实性质的杂志社。”

“真的吗?”辛月璃没想到事情会进展的这么容易,夏燃竟然会这么轻而易举的答应她,这算不算是没找到冷夜宸的意外之喜?

想到不用跟冷夜宸再提及易瑞杰,辛月璃的心中略微松了口气,心情顿时好了不少,“谢谢夏总,真是太感谢了。”

“我一定要敬一敬夏总,”辛月璃明眸亮起,感激端起了一旁的啤酒,虽然她有些受不了那个味道,可是还是想要谢谢他“谢谢您肯帮忙,干!”

夏燃难得见到辛月璃如此豪爽,也哑然失笑,将瓶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看着他喝空了酒瓶,她笑了起来,两个人仿佛多年的好友,没有一点违和感。

海边的晚风很两双,两个人交谈甚欢,辛月璃的长发在夜风中扬起,她的笑容在夕阳下无比的灿烂,莫名的,他的心乱了节奏,看着她发起呆来。

“夏总?”正在和夏燃聊以前在杂志社的趣事,却忽然看间夏燃有些发愣的看着她,辛月璃有些不知所措,把手伸到了他的面前挥舞了一下。

夏燃这才回过神来,放下酒杯,两人重新坐在了烧烤台旁边的座位上。

“你一直在说杂志社的事情,怎么没听你提起你的家人。”他转移话题的问道。

没想到他会忽然问及她的家人,被问及伤口,辛月璃的心口划过一丝疼痛。但是她还是保持着笑容。

“我没有家人。”辛月璃双臂环抱着膝盖。她的家人,对她来说,只有母亲……

可是关于母亲最后的记忆,是在一滩血迹里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浑身是血的样子,姿势扭曲,触目惊心。

除了母亲,还有继父最后一次见她的眼神。

她还记得母亲跳楼之后,她第一时间去找出轨和情人在一起的继父,想要找他帮忙救救妈妈,得到的却是他说的那句“请你不要叫我爸爸。”

她到现在还记得熟悉又陌生的继父冷笑着对十五岁的她道“辛月集团的千金大小姐!我这平头小老百姓,不过是个穷酸教书的而已,哪里当得起你这声‘爸爸’?实话告诉你吧,当年我根本就没有和林婉心**。你们辛家有权有势,血口喷人,让我背了这么多年的黑锅我也就认了。现在,既然你妈都舍得下你撒手不管跳楼了。我这里庙小,也容不下您这尊大佛,还是回你亲生的有钱老爸那里去吧。’

那一刻她才知道,她一直当做父亲的人,并不是她的父亲。

似乎除了母亲,她没有能够称之为为亲人的人,辛月璃回想着妈妈的样子,她只记得,她的妈妈多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要温柔漂亮,一百倍,一千倍。即使到后来的日子里成日以泪洗面,她也不知道有哪个女人会比她哭的时候更好看。在她的记忆里,她的母亲温柔地看着她,永远不会被抹杀,也永远不会消亡。

夏燃看着辛月璃忽然失落痛苦的脸庞,猛然回想起她的资料,该死的,他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往里,心里暗地自责,他张口的对她道“对不起,我是不是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我这个人嘴笨。”他笑了笑,“总是不太懂得和姑娘们聊天。”

“没事。”失神的辛月璃回过脸来,嘴角扯出了笑,她摇了摇头道“母亲和父亲在我八岁的时候离了婚,之后母亲带着我改嫁。不过几年之后,我的继父又出了轨,当时母亲受不了刺激,一时想不开就跳楼了。”

“对不起。”夏燃看着她带笑的眼睛,心里微微发紧。

“没关系,”辛月璃急忙摇头,她站起身来,深深地呼吸着来自海边的潮湿空气,转移话题道“这里的海风吹着真舒服。”

“是啊。”夏燃站到了她的身边。看着身边的小女人沉默着双眼凝视着远方,很想知道她在想什么呢?从来没有一个人能笑着把自己最痛苦的事情说出来,他很难想象,她的心里会是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