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倾幽看着黑狼的眼神,心中没来由的漏跳一拍,动作先思想一步,冲着扇子飞射而去。阻止了扇子削到黑狼的同时,也割伤了自己的手。
正打算简单处理一下伤口,黑狼凑了过来,咬着李倾幽的衣袖拽。
因为黑狼刚才的眼神,李倾幽此时很难对其产生敌意,于是一时没有动作,没有阻止黑狼的接近。顺势将手放了下去。
黑狼把头凑到李倾幽手边,闻了闻。微弱的气流垂在手上痒痒的,还不等李倾幽反应,黑狼张开嘴、伸出舌头,舔了李倾幽的手。
李倾幽下意识的收回手,惊愕的看着黑狼。
“嗷呜。”黑狼眯着眼似乎品味了一下舔的一舌头血,看见李倾幽收回手,又委屈的叫起来。
李倾幽挑挑眉,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知道这黑狼的想法:你想舔我的血?
“嗷呜。”黑狼叫着点头。
“为什么。”没有想黑狼极高的灵智,李倾幽问道。
“嗷呜嗷呜。”因为你的血是我喜欢的味道。
这么高妙的表达,李倾幽竟然也懂了,玩味道:“我的血味道很好?”
“嗷呜。”黑狼兴奋的摇头晃脑。
“这么好?”李倾幽说道,把手伸向黑狼。
在黑狼更加兴奋的表达肯定意见是,李倾幽猛地收回手:“那我可要好好留着。”
“嗷呜呜。”黑狼一愣,然后哀怨的叫起来。
“哈哈哈。”李倾幽笑起来,这是发自内心不加修饰的开心。
靠着一棵树随意的坐下,李倾幽招收示意黑狼过去。黑狼很是配合,来到了李倾幽面前,不过继续哀怨。
“这么喜欢。”李倾幽道:“为什么不杀了我取血,或者,你不怕我杀了你。”配合着自己的话,周身气势骤变。
但是这气势丝毫没有对黑狼造成影响。摇摇头,黑狼张着碧蓝的大眼睛望着李倾幽。
李倾幽看到那双眼里的自己,只有自己,突然有些感叹:她不知道玄兽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但是竟有些莫名的向往,似乎,是个单纯美好的世界呢。
“给。”李倾幽伸出手:“喜欢你就舔吧。”
“嗷。”黑狼叫了一声,湿热的大舌头就靠了上来,有些痒有些痛,丝丝说不上来的滋味慢慢绕进心头。李倾幽任由黑狼动作,自己慢慢陷入了沉思。
直到黑狼一声大声些的叫声,才让李倾幽回过神来:“呐,吃够了吗。”李倾幽说着拿起手来,愣了一下:手上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要不是那隐约的水渍,李倾幽都怀疑自己的记忆是不是出错了。
“你给我治伤?”李倾幽诧异的对黑狼扬了扬手。
沉默一下,似是在思考。“嗷呜。”黑狼摇头。
李倾幽挑挑眉:不是?那她的伤怎么好的,那么大的口子。嘴上道:“那你还没吃够么,还要?”另一只手示意了一下无印扇。表示你要是还想吃血再划个口就是。
这次黑狼沉默更久,半晌,黑狼突然“噗通”一下匍匐在地,向李倾幽的方向,低下了他象征尊严的高贵的头颅。
李倾幽吓了一跳,噌的站了起来,表情也严肃起来:“做什么。”这是什么意思,她如果没弄错的话,这是玄兽表示臣服的意思吧,就是认主成为契约伙伴,追随主人一生。
可是,为什么啊。
“你……做什么啊。”李倾幽有些无措。
黑狼没有声音,只是把头低的更低。
“……”感受到黑狼的坚决,李倾幽更是疑惑:“那么,给我一个理由。”
仿若新生之后,还有一个李倾幽没有察觉的变化,就是她对待事情更加的谨慎,或者说是猜忌了。
“嗷呜。”黑狼听闻抬起了头,突然上前伸出前爪,用锋利的指甲划了下李倾幽的手指。李倾幽依旧没对黑狼的动作设防。
等到李倾幽吃痛收手,黑狼的指甲上已经粘上了几滴李倾幽的血。
然后再李倾幽惊愕的目光中,黑狼将手指点在了自己的头顶上。
下一刻,李倾幽身子一震,感觉精神上多出了一股奇异的连接,心中多出了一股别样的心情。这是……李倾幽瞪大了眼睛看着已重新匍匐在地的黑狼。
半晌,“嗷呜。”黑狼站起身,昂起头长嚎一声。
一阵风吹过,树叶沙沙,云彩飘过露出其下的月亮。月光下,少女靠在树边俏然而立,她的前面,与她一般高的通体漆黑的狼仰头嚎叫。
礼毕,契约成。
“你……”李倾幽半天才适应过来,看着黑狼的目光有些复杂: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契约了。黑狼极为稀少,介绍也少,所以李倾幽只能认出这是黑狼,但无法判断其等级。
黑狼嚎够了,凑到李倾幽身边,亲昵的蹭着李倾幽。
被蹭的手微僵,李倾幽慢慢抬手抚上黑狼的头,一边抚弄一边道:“你叫什么名字?”
“嗷呜。”黑狼极为享受的眯着眼,闻言冲李倾幽轻声叫了两声。
契约成,心意相通,虽然李倾幽听不懂黑狼的话,却能明白其中的意思:“没有名字吗?不如,就叫黑……恩,黑魑吧。”
“你觉得怎么样。”李倾幽快速的揉揉黑狼的脑袋。
“嗷呜。”黑狼直接仰起头,伸出舌头舔李倾幽的掌心。表示自己的满意。
“哈哈。”李倾幽笑起来,又叫了一声:“黑魑。”
突然有些恍惚:爷爷不知所踪,却是知道是世间的冷酷。刚刚接受了孤独一人的征程,竟遇上了这么个家伙。
血液里流淌的谨慎狠辣,或者说是冷酷无情,在黑狼全然的付出、信任和眷恋中散去,让李倾幽接纳了他的存在。
黑狼变回了小狗般大小,带领着李倾幽找到了三只野兔,又捡了些枯枝,一人一狼回到了洞里。
李倾幽折腾了半天,总算在洞口借着月光生起了火,在洞中点上枯枝,照亮了小小的洞穴。
一边在火上翻弄着兔子,李倾幽对趴窝在自己身边的黑魑道:“这是你的家吗?”
“嗷呜。”黑魑抬起头叫到。是啊。
“你是怎么把我弄到这的。”
说道这个,黑魑一下子站了起来,一边嗷嗷叫着一边配合着摇头晃脑,简直就是一只活泼的小狗。李倾幽眼中含笑的看着。
黑魑终于觉得自己表达清楚了,停下来巴巴的看着李倾幽。
李倾幽过一会儿才捋清楚黑魑的意思。她发现黑魑现在表达的方式就像是三五岁的孩子,努力想要表达,有些颠三倒四,但是意思是明确的。
挑挑眉,李倾幽惊讶道:“你是说,我身上的血有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