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简橙在地阿奴按中听到了两个护工这么说了之后,心急如焚,可是现在徐暮也正是需要自己的时候,就算两个人在同一家医院,这两间病房却是隔了一段距离,竺简橙按照现在的速度走过去,怕是需要十分钟左右。
现在竺简橙简直要哭出来了,听了两个护工这么说,根本就不知道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徐暮看着她现在连拿手机的手都是在颤抖着:“我没事的,你去看看伯父吧。”
虽然竺简橙很想去看看父亲到底怎么样了,可是这种情况下,徐暮也是一个需要照顾情绪的人。
“可是你……”竺简橙的眉头紧皱,心中无限矛盾。
“我这里能有什么事情?”徐暮凄婉一笑,那笑容还不如没有,在竺简橙看来,当真是心疼无比。
为什么这样的女孩子,就没有人来疼爱呢?
竺简橙咬了咬嘴唇,挣扎了半晌,心中思考了很久:徐暮虽然现在情绪不对,但是至少不需要人看护,她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可是竺秦民就不一样了,他现在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够依照别人的照顾。
也就是说,徐暮现在再怎么差,她也能够给自己做主,可是竺秦民就不行了。
这么想着,竺简橙下定了决心:“暮暮,那我先去看看,你在这里照顾好你自己好吗?”
徐暮看着竺简橙火急火燎的模样,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赶紧去吧。”
竺简橙倒是想快点,可是按照她现在这个模样,真的快不起来。她心中一边希望着自己的动作能够快点,一边又希望,徐昱峯赶紧回去,那边的徐暮还需要他呢。
竺简橙一边走着,一边给竺修泽打电话,就是不知道竺修泽现在在不在医院,但是不管他在不在医院,这个事情他必须是要知情的。
竺修泽正好是去厕所了,厕所的人比较多,只能够去楼下的那间厕所。
走过走廊的时候,却是听到房间里呜呜的哭声,那幽幽的声音,似有若无,竺修泽眉头一皱,准备走过去。
可是那声音就像是缠着他一样,就算他离开了这块地方,还是听得到。竺修泽有些心烦,也鬼使神差地觉着这件事情有些奇怪,便在自己上完厕所之后,循着声音找到了那间病房,他慢慢推开那间病房,等到从门缝当中看清到底是谁之后,愣在了当场。
“暮暮?”竺修泽万万没有想到,抱着自己的膝盖把自己团成一团、哭得梨花带雨的人,竟然是徐暮。
竺修泽觉着有些恍惚,仿佛上一次见到徐暮,已经是一个世纪之前的事情了。
——是了,他跟徐暮已经分手好长一段时间了,并且,因为要照顾宋天依,他连分手都是从电话里跟她说的,现在看到徐暮哭得这样可怜兮兮的,他突然有些不忍心。
他咳嗽了一声,推门走了进去。
徐暮听到男人的咳嗽声,以为是自己的哥哥,也并没有抬头,也有可能是并不想抬头,依然一个人缩在角落里,不肯把脸露出来,像是一只受了伤又不想让人知道的小兽。
竺修泽靠近,最终还是没有看到她的正脸。他停在床边,叹了口气:“唉……”
徐暮听着这声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浑身僵硬,蓦地抬起头来,看着站在自己旁边的竺修泽。
竺修泽看着她满是泪痕的脸,以及那双通红的泡在水里的眼睛,突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他挠了挠头:“那个……你怎么在医院了?”
徐暮扭过头去,擦干了脸上的眼泪:“没事,我就过来看看。”
竺修泽听着她沙哑的声音,又看着她手背上的扎针,点了点头:“嗯,我懂我懂。”他想要说关于分手的事情,可是现在说,貌似有种落井下石的意思:人都生病了,现在再这么说,是不是不厚道?
“你来做什么?你不是在陪着宋天依吗?”徐暮低着头,抠弄着自己牛仔裤上的破洞,泪水在眼眶里,不肯流下来。
——就算是分手,她也要最后的尊严,告诉他,我徐暮又不是非他不可,不用过来耀武扬威的。
竺修泽再次挠了挠头:“我就是……过来上厕所,听到有人在哭,就过来、过来看看。”
徐暮觉着有些好笑,她的眼泪明明还没干,嘴角却是挂着嘲讽的笑容:“是嘛,那竺先生还是挺热心助人的……”
虽然竺修泽听得出来,徐暮的声音当中带着嘲讽,但是这件事情毕竟是自己始乱终弃,现在女方发点脾气,自己也不能够反驳:而且,自己一个大男人,跟一个女人较劲儿,太跌范儿了。
“那什么……”竺修泽想要说什么,却是定睛一看,看到了徐暮脖子上的红痕,青青紫紫,虽然不是很多,但是露出脖颈的,就有两颗。
这下,竺修泽倒是放心了不少:虽然自己跟她分手了,但是看这个样子应该是有了伴儿了。他笑了笑:“那行吧,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了,但是我还是要祝福你们。”
竺修泽笑得很是真诚,可是在徐暮看来,却是各种刺眼:“你什么意思?”
徐暮抬起头来,迎着竺修泽的目光,却又是顺着他的目光,想起了什么,把头扭了过去:“我知道了!”她很是愤怒,愤怒到让竺修泽摸不到头脑,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得罪了徐暮。
竺修泽的笑容渐渐消失,他只当是徐暮还是在生自己的气:这件事情是挺正常的,所以现在自己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那你好好休养,我就先走了。”竺修泽这么说着,心中却是打算,等到徐暮的身体好一些,然后再把徐暮约出去,好好把这件事情说清楚。
这么想着,他就抬腿走了出去。
以后总有时间见面的,难道不是吗?
宋天依简直要急死了,那边竺简橙打电话过来,说竺秦民那边出了事情,要找竺修泽,可是竺修泽去厕所跟掉进去了似的,现在还么有回来。
她倒是很想去厕所找他,可是男厕所也进不去啊!
竺修泽慢悠悠地推门进来,脸上连一点刚刚去看前女友的心虚都没有。“诶,你怎么了?看上去这么着急?”
宋天依抓着竺修泽的袖子:“你到哪里去了?姐打电话过来说,你爸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