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钱有时候就像是蛊惑人心的潘多拉魔盒,欲望贪念无穷无尽。但是竺修泽从来就不一样,他从头至尾想要的很简单,有能力保护他所爱之人就好。在一路上他无意之中伤害的人已经太多,接受产业的那一刻起,自责与痛苦就和他的枪伤一样如影随形。
  这次交出夜色深处,在组织看来是剔除没用的棋子,收复产业,但是对于他来说更多是解脱。
  推开门,酒吧里原本熙熙攘攘的人早已不在,昏暗的灯光下大厅内部只有宋庭坐在正对着门口的一个卡座上。
  竺修泽冷漠的瞟了一眼四周,如果没有藏在拐角和包厢里的保镖,他都快以为宋庭脑子有病了。
  竺修泽把手里的手提箱放在桌面上,坐在与宋庭正对面的座位白皙修长的手轻轻把莹白色的箱子往宋庭面前一推。
  “都在这里了。”竺修泽双手抱胸靠在背后沙发上,“来这么多人,是怕我杀你?”
  “怎么会呢,这是为了显示对你的尊重。”宋庭打开箱子微微一笑,“很好。”
  “行了,东西送到了,我走了。”竺修泽起身就往外走,他不知道宋庭到底想做什么,但是他知道必须尽快离开。
  “哎,我就这么让你避之不及吗?”宋庭站起身拉住竺修泽就往座位上摁。
  竺修泽翻了个白眼优雅坐下,“干嘛。”
  宋庭双手搭在竺修泽的肩上,“多年不见,瘦削了不少。怎么在外面还养不起来你。”
  “别说这些废话了,组织还要干什么。我已经脱离多年,这个酒吧也是最小的产业,现在已经全部交付给你了。”竺修泽呡紧了嘴巴。
  “别急啊,这么多年不见老朋友叙叙旧不好吗?”宋庭捏起竺修泽的精致的下巴,逼迫他看向自己。
  “怎么,你想独自行动?”竺修泽眯了眯眼,丝毫没有任何窘迫的模样。
  “独自行动?哈哈哈哈哈哈。”宋庭松开了手坐在竺修泽的斜侧面,“现在我已经不受任何人管束了!你以为我这几年在干什么,我一步一步拿下组织背后所有的产业,他们现在是听命于我的。”
  竺修泽皱眉,他怎么也想不到当初的宋庭现在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
  “你走后的每一年,我都在参加选拔,组织里的规定就是获得胜利挣得选择权,每一次我都在蚕食他的势力一步一步吞并。”宋庭后背微微弓起,眼神死死盯着眼前的人,“我在一次一次接受“礼物”的时候,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我要你最后一定再也不能背叛我!”
  竺修泽依然保持着自己的姿势,皱着眉看着他,只是双手抱胸的力道极大,如果可以掀开外套看见,手握着的地方已经泛着青白色了。
  他观察着宋庭的状态,他很确定如果现在自己有任何的动作,自己会立马倒在这里。他向来很熟知宋庭的武力值,自己绝对不是对手。
  有时候当实力到达一定程度,男女之分就不再明显。
  “怎么,说不出话了?我今天其实收不收这个酒吧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只要你求我,我可以分文不要全都送给你。”宋庭盯着竺修泽的眼神里有着极为复杂的情感,复杂到竺修泽也不能确定那到底是愤恨还是其他的情感。
  “没必要,我现在的状态很好。”竺修泽避开宋庭的眼神尽量不做任何冲突。
  宋庭看着竺修泽无所谓的样子,心里的怒火几乎要把她吞噬,凭什么自己这些年机关算计,虚与委蛇,刀尖上行走的一切在他眼里都算不上什么东西!
  她没有说话取而代之的是她干脆利落的拳头,下一秒结结实实的拳头就打上了竺修泽清冷的左脸。竺修泽被一拳打倒在地上,他撑着手从地上起来,随手一擦嘴角的鲜血,快速的回敬了一模一样的拳头。
  他虽然不杀人也没有宋庭武力高但是他一直身影很快,当初这为他争取了不少生存机会。
  竺修泽在宋庭冲上来的时候一脚就踹在了她的左肩,但是脚几乎是瞬间被宋庭擒在手里如铁钳一样挣脱不开。两人就这样直接倒在地上。随后竺修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站起来向外跑,却被直接拦腰阻拦,竺修泽无奈侧身一翻直接用双腿夹住宋庭的脖颈,几乎下一秒就可以直接秒掉胯下的人,但宋庭作为最了解竺修泽路数的人之一,直接伸手往上掐住竺修泽的脖子两个人直接再一次摔在地上。
  竺修泽刚才的反击直接导致肩上的刀口开裂,血液浸染了今天的白色外套,鲜红的颜色显得格外刺眼。他捂住自己的肩头艰难的站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练过格斗了,体力和力量都有所下降,再打下去自己连最后挣扎的力气都会没有。
  他只得死死捂住自己的肩膀看着嘴角出血往他这里走来的宋庭,“你闹够了没有!你就这么想让我死吗!”
  宋庭没有接话而是神色严峻的看着从指间冒出来的鲜血,“怎么回事?”
  “不用你管,放我走。”竺修泽的脸色发白,皱着眉看着她,嘴角的鲜血和微肿的嘴角显得格外惨烈。
  宋庭伸手擦去竺修泽嘴角的血,颤抖着摸了摸滚烫的脸,下一秒直接拉着竺修泽走到最近的一个卡座,让他在桌子上。
  竺修泽刚坐下就想挣扎却被摁着伤口,动弹不得。
  “别动。”宋庭皱着眉接过手下拿来的医疗箱,解开竺修泽的衣服,一层一层的拿掉被血染透的绷带,冷淡的开口,“伤口已经绽开了,接下来我会重新缝合,我这里没有麻药,自己忍着。”
  宋钰递给他一个卷起来的毛巾,竺修泽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也知道宋庭说要给他缝合是认真的。为了少受点罪,他只能乖乖坐在这里。
  宋庭用镊子拿着针和线对着属下打着的灯光一点一点的仔细缝合。光影照在她脸上,那一刻他们好像回到了最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