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简橙这算是知道了,对面是自己的父亲。虽然父亲对自己不好,可是听到他这么咳嗽,竺简橙的一颗心还是吊了起来。
这如果咳出个好歹来,或许这屎盆子,就得往他们夫妻都上扣了。
竺秦民哪里不懂徐昱峯的意思?如果为了脸上好看一点,那现在就把这家公司给了竺简橙,最好还是签了合同,如若违反就有高额赔偿金的那种;但是如果选择鱼死网破的话,自己的这家公司是保不住了,最后,可能徐昱峯会收购这家公司,送给竺简橙,再或者,这家公司就彻底倒闭,他会被那些债权人追债……这样的日子,他想都不敢想。
虽然竺家有两家公司,可是这并不代表,牺牲了其中一个,竺秦民能够保全另一个。
“徐昱峯,你赢了。”竺秦民苍老的声音响起,徐昱峯也松了口气。
这场战役,他赢了。
当然,他也没想过要输。
“明天带着你的律师过来,我们把交接手续办理一下。”说完这些,竺秦民就挂断了电话。
“竺总……”相植靖望着竺秦民,希望能够从他的脸上看出些门道来,可是,除了一片死寂的灰败,其他什么都看不出来。
“竺简橙赢了,赢了很彻底!”他靠坐在椅背上,“我们把东西收拾收拾,这个位置,就不是我的了……”
竺简橙望着徐昱峯嘴角狡黠的笑容:“怎么了,笑得这么开心?”
徐昱峯把人揽到大腿上坐着:“夫人的嫁妆被坏人抢走,相公把嫁妆都抢回来,是不是天经地义的?”
竺简橙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倒是没毛病——这么说,你把公司抢回来了?”
“抢这个词多不好呀!”徐昱峯故意蹙起眉头,“有这么说自家老公的吗?”
竺简橙回头瞪着他,可是这个词,是他先说出来的吧!
竺惜月正在刷着微博,却发现自家姐夫徐昱峯在半个小时之前,发了一条微博,镜头前有一只玫瑰花,而不远处的竺简橙,正在伏案写作,也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如果这张图不能够说明些什么,那上面的那行配字,就更加清楚了:陪媳妇儿上班,打卡。只希望她待会儿能够拨出一部分时间,赏个脸跟我一起去吃午饭。
地点,是竺秦民之前送给竺简橙后来又收回去的那家公司!
竺惜月的眼睛蓦地睁大:“什么?父亲又把公司还给竺简橙了?现在就给她了?这才几天?”她连忙掀开自己的被子,想要找竺秦民问个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自己的清白,父亲都已经不在乎了吗?还是说,这个谎言,已经别拆穿了?
“父亲!”竺惜月从楼梯上下来,正好看到竺秦民颓废着从外面走了进来。
外面阳光灿烂,现在竺秦民像是打了败仗似的,垂头丧气地走进来,像是走入了雾霾当中一般。
“父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竺惜月坐在竺秦民的身边,挽着他的手臂。
竺秦民回头望了她一眼,甩开了她的胳膊,就准备站起身往书房走去。
“父亲!”竺惜月坐在沙发上,望着竺秦民倔强的背影,咬了咬唇。刚想要追上去,却是被李珍梅叫住。
“小月!”李珍梅往前了两步,却是欲言又止,“我们去房间里说。”
“你跟妈说说,是不是竺简橙拍了你的裸照来威胁你了?”李珍梅看着坐在床沿的竺惜月。
竺惜月眼睛不住地乱看着,显然是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她咬了咬唇:“我……”
“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李珍梅粗暴地打断了她的话,在她面前踱步,“就告诉我是不是!”
李珍梅好歹也是个泼辣的女人,不然也不会直接逼死正宫自己上位。
“是视频!”竺惜月被自己的母亲逼得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大吼出声,她双眼含泪,望着自己的母亲,“我也不想的,可是她这样威胁我,我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李珍梅望着唯一的女儿崩溃的样子,也有些不可置信:“视频?什么视频?”
“他们骗我!他们骗我说,之前的跟我睡过的男人有跟我睡的视频,让我给他五十万,所以,那天我才会问你要钱,可是你不给!”说到这里,竺惜月的脸上充满了愤恨,说到底,如果当时李珍梅愿意给她这一笔钱,那么就没有这个隐患了。
——就算没有那种东西,她就当花钱消灾了,可是现在,不仅白白陪那种恶心的人睡了一晚,还给人留下了把柄!
竺惜月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很恶心!
“那视频现在……”
“现在,他们那两个贱人拿着我的视频,我动都不敢动,我告诉父亲说,他们拿着我的裸照威胁我,爸爸才出面,觉着她的做法恶心,把公司收回,可是现在明显又是竺简橙那个贱人赢了。”
竺惜月的泪水沿着下颚流淌,李珍梅的心揪着疼:毕竟是自己的孩子……
李珍梅皱着眉头,两人之间都能够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别哭了!”李珍梅抱着胸,在竺惜月面前走来走去,“你被他们抓了把柄,难道他们都是圣人,我们还不能抓到他们的小辫子不成?”
竺惜月被李珍梅这么说着,都忘记了哭泣:“妈,他可是徐昱峯……”
“徐昱峯又怎么样?”李珍梅背对着竺惜月,不想看到她那个哭成狗的样子,“还不是凡人一个,看上了竺简橙那个小贱人?”
竺惜月的眼泪都忘了掉下来,听着李珍梅的口气,应当是有了对策:“所以,妈妈,我们该怎么办?”
“等。”李珍梅转过身来,单手放在竺惜月的肩膀上,望着她哭泣着的眼睛,“你紧紧盯着竺简橙,她一定会露出马脚来。”
竺惜月望着李珍梅现在的样子,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看的动画片里的石矶娘娘,蓦地打了个寒颤。
李珍梅背对着光源,脸上的笑容更是能够让人毛骨悚然。竺惜月咬了咬唇,点了点头:“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