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下马威了,意思很明显,要是你知趣,在我没发飙之前赶紧带人走!
  结果不想这刘白真真个直肠子硬骨头,像是没听见苏愈倾话里有话,对着苏愈倾行了一礼:“多谢太子妃配合。”
  “来啊,院中各处,都给我好好查查!”
  苏祁这会儿也听见动静出来了,受苏愈倾熏陶,也不慌不忙,只站在苏愈倾身侧问她:“长姐,这是……?”
  “贱人丢了东西,倒把正室当成贼赃,派人来搜我的院子了!”
  这话不轻不重,刚刚好让立在一边的的刘白听了个清清楚楚,一直板着个脸的刘白也有些尴尬起来。
  不过刘白没有尴尬许久,不一会儿就有院卫来报告:“头,找到了。”
  听了这话,苏愈倾心中一惊,瞬间就明白了这是一场预谋好的阴谋,只怪自己大意,一开始没放在心上,着了贱人的道。
  刘白看了苏愈倾一眼,问道:“在何处发现的?”
  “就是偏院的屋子,不知道是哪个小厮住着。”
  偏院!
  苏愈倾这才心急起来,那正是苏祁住着的地方!她以为莞儿是要来陷害自己,所以其实刚才她也没有怎么着急,反正被陷害的次数不是一次两次了,她不怕。然而苏祁不行,本来文钰就觉得苏祁有问题,这会儿人赃并获,怕是自己也不容易保住他。
  刘白这才对着苏愈倾施礼,恭敬道:“太子妃,您看这……?”
  好毒辣的手段,竟然从自己最亲近的人下手。
  “我看?”苏愈倾笑笑,“既然苏祁被你们怀疑了,那你们怀疑便是了,不过他是我弟弟,要如何处置,自然要去问问文钰。”
  刘白不想苏愈倾这么好说话,但总好过为难他:“那太子妃您请吧。”
  “苏祁,跟姐姐走。”
  苏愈倾面不改色,侧头对绿竹说了几句话,便带着苏祁跟着刘白去见文钰了。
  经过莞儿身侧的时候,苏愈倾清楚地看到莞儿嘴角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心想:你也高
  兴的太早了,区区一招栽赃嫁祸,就想要搬倒我?你也太小瞧我了。
  见到文钰的时候,苏愈倾是习惯性敷衍,象征性施了个礼:“见过太子爷。”
  但是苏祁却是因为牢记苏愈倾的话,不肯随便跪拜,尤其是想着此时文钰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自己,更是不屑于跪他,但是一点不失礼数,微微躬腰道:“苏祁给太子殿下请安。”
  文钰看了一眼刘白,又看了看一边怯怯地站着的莞儿,心中已经明了,对苏愈倾道:“苏素,你说过这个少年的事情你一应负责,如今他做出这样君子不齿的事情来,太子妃说应该如何惩罚吧。”
  “依国法,自然是送官府,坐牢。”
  
  文钰愣住了,她会这么好说话?一侧的莞儿也愣住了,自己的本意是觉得苏愈倾一定会力保苏祁,这样自己就可以祸水东引一箭双雕,没想到她竟然不管?难道是要明哲保身?
  “姐姐,我没偷,你信我。”苏祁虽然心里不相信苏愈倾会不管他,但是听苏愈倾说出来这样的话,一直保持沉默的他终于开口为自己辩白。
  苏愈倾嘴角勾了勾,露出来一丝冷笑:“姐姐信你没有用,要莞主子信你,要太子爷信你。不过姐姐觉得这很难,因为他们两个瞎。”
  被苏愈倾这么冷嘲热讽,文钰心中恼火,却又意外觉得这才是她应该有的反应,如果她太过配合和听话,自己反倒觉得不正常。
  “姐姐,你怎么还可以这么颠倒黑白?”莞儿的眼泪说来就来,“这,刘统领已经率人查获了赃物,哪里还能抵赖?”
  “我可没抵赖。”苏愈倾一脸你别跟我说话我嫌脏了自己耳朵的表情,“我说你们可别把脏水往我身上泼,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文钰恢复了一脸漠然,冷淡开口:“既然太子妃没有异议,刘白,去请府衙来一趟吧。”
  “等等。”苏愈倾开口阻拦,文钰毫不意外地道:“太子妃既然没有异议,如何阻拦本太子报官?”
  “没人拦着你。”苏愈倾大大咧咧挑了把椅子坐下,让苏祁也坐在自己身侧,才道:“只是为了避免衙门的人跑两趟,请太子殿下把苏素的事情一并查清楚了再报案。”
  “你有什么事?”
  “哦,我也丢了东西,请太子爷也一道帮忙找找。”
  文钰看了苏愈倾一眼,看着她永远不慌不忙的表情就觉得气闷:“你找什么!”
  “别不耐烦啊。”苏愈倾的冷笑越发的深起来,“给她找东西你惊动了全府,我好歹是名义上的正室,你给个面子也得把戏做足啊。”
  “你要找什么!”被苏愈倾当着这么多人一再嘲笑,文钰终于有些动怒了。
  “哦。”苏愈倾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我的食盒丢了,还丢了个簪子。那食盒可是我的陪嫁,我爹请了好些个名匠帮我打造的啊。”
  “还有那个簪子,那个簪子可是兄长苏衍送给我的生辰礼物,这一下子丢了两件,我心里急的什么似的!”
  簪子怎么回事莞儿不知道,但是食盒应该就是自己去还却被她拒收的那一个,能随意拒收,能是多真爱的东西?莞儿有些着急,想开口拦着文钰不让文钰去找,可是张了张嘴,竟不知道如何开口。
  文钰不知道苏愈倾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上下打量了苏愈倾一眼,道:“刘白,重新去搜!”
  于是刘白领着一帮府卫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搜索。
  苏愈倾给自己倒了碗茶,又给苏祁倒了一碗,懒洋洋地坐在书房喝茶,喝了几口还顺口问了问文钰:“太子殿下,你渴不渴?”
  文钰:……
  折腾了好久,刘白拿着食盒和簪子回来复命:“爷,找到了。”
  这回还没等文钰开口,苏愈倾却一改刚刚懒洋洋的状态,从座位上跳起来:“我的簪子!我的食盒!可找着你们了啊!”
  然后扑到了莞儿身边,表情十分诚挚:“多谢妹妹,若不是今日你找东西,太子殿下是万万不可能大动干戈为我找东西的。”
  苏愈倾演得十分浮夸,屋子里的下人都有些想笑却不敢笑,都忍得十分辛苦,但是文钰看着,就没有那么好受了。
  “太子殿下,快问问都是从哪里搜出来的,一起报官,求你给我做主啊!”
  文钰被苏愈倾闹腾的有些头大,顺口问刘白:“这些又是哪里搜出来的?”
  “回爷的话。”刘白说的有些支支吾吾,“这食盒是送莞主子的院子里搜出来的,就放在厨房。”
  “那簪子呢?”苏愈倾追问。
  “簪子……”刘白看了看文钰的脸色,悄悄往后退了三四步才开口,“簪子是从太子爷您屋里搜出来的……”
  文钰猛地回头,紧紧盯着苏愈倾:“苏素,你让人做的手脚?”
  “什么手脚?”苏愈倾声音惶恐,脸上却没有一点惶恐的神色,嘴角一直都是那丝不曾改变的冷笑,“人赃并获,求太子爷公正对待!”
  “本太子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肯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苏愈倾终于等到了自己要的话,收了脸上的惶恐,神情淡淡道:“你也知道栽赃陷害?如何从苏祁那里搜到了东西就变成了证据确凿?”
  文钰被问了个哑口无言,这个女人果然厉害,遇事不慌不忙,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连自己都给算计进去了!自己很少回自己院子中休息,大多数时间就在书房歇息了,使得大多数护卫都在书房这边,院中倒是让人给钻了空子!
  莞儿眼看自己的又一计要被苏愈倾成功化解,自然不甘心,哭着就跪了下去:“太子殿下!莞儿无依无靠,有没有父母兄弟,只有这一块玉佩是个念想,如今有人惦记着了莞儿的东西,还有姐姐为他开脱,想是欺负我势单力薄,求太子殿下还莞儿一个公道啊!”
  “开脱?”苏愈倾声音里有了少有的怒气,为这个我弱我有理的逻辑感到愤懑,“是太子他自己说的栽赃陷害,要是你觉得人赃并获就是证据确凿,去报官,把你和文钰还有苏祁一起,都关到大牢里去!”
  “苏素!”文钰听苏愈倾的话,觉得她有些口不择言,厉声何止。
  莞儿却继续哭道:“姐姐贬低我也就罢了,莞儿自知身份微贱,可是姐姐怎么能用殿下和这个来路不明无父无母的人相提并论?”
  苏愈倾眼睛里都要冒出火来了,她接受的了莞儿栽赃自己,接受的了文钰糟蹋自己的心意,却忍受不了别人用苏祁的身世来侮辱苏祁。
  “莞儿!我告诉你,苏祁有父,是北渊司礼苏世忠,有长姐,是太子正妃苏素,他有身份有地位,更重要的是,他有良心!你不要把你自己和我弟弟相提并论,我嫌恶心。”
  莞儿哭的撕心裂肺,转头看向一边的苏祁:“你自己没有爹娘,是不是你就嫉妒别人?我也无父无母,只留那一块玉佩的念想,也值得你嫉妒?”
  苏愈倾气极,想要阻拦莞儿说话,伸手去抓她,文钰却误会以为苏愈倾要打人,也上前一步打算拦住苏愈倾,这边一片混乱,却没有人注意到苏祁原本清明的眼睛开始迷茫起来。
  “爹?娘?没有爹娘……没有……啊!!”苏祁忽然大嚷了一声,抱住头开始在地上打滚,苏愈倾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飞快地跑过去:“苏祁,我是姐姐,你怎么了!”
  “血,好多血,爹,娘!啊啊!我的头好疼!好多血!”苏祁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意识也越来越不清醒,嘴里开始胡言乱语,和苏愈倾第一次看到她的情况很是相同。
  苏愈倾才意识到情况不妙,大概是刚刚莞儿那些话刺激了苏祁,这会儿她也顾不上跟莞儿算账了,只对着外面吼:“快去请太医!快点!”
  这边几个小厮飞跑着去请随侍的太医,苏祁那边情况却更加恶化,最先发现的是屋子里注意力一直都在苏祁这边的刘白。
  “太子妃小心!”刘白飞快地冲过去拉开了苏愈倾,苏祁就已经一掌打出,硬生生劈裂了一张桌子。
  一众丫鬟都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见事情不妙,莞儿也非常是时候的咣当一声晕倒在了地上。
  “太子殿下,主子晕过去了!”佩儿急得大叫。
  而苏祁的情况显然比上次苏愈倾见到他的时候还要糟糕,虽说萧踏雪帮他压制了部分内力,但是因为两人的内力相生相克,所以不能完全压制,加上苏祁最近身体底子越来越好,萧踏雪也教了他写外家功夫,于是竟让他成功的使出了内力,并没有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