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难不成自己还真会一个人单枪匹马去药山?文钰你真当我傻啊?苏愈倾瞪了刘白一眼:“吃早饭!”
  “您饿了?”刘白紧跟着苏愈倾的脚步,“小的已经给您备了早膳,您屋里歇着,小的这就去给您传膳。”
  苏愈倾眯着眼睛笑:“真贴心,不过你知道我想吃啥吗?”
  “您想吃啥?”
  “火山飞雪,八仙过海,珍珠翡翠白玉汤,绝代双骄。”苏愈倾说的顺口,全是曾经网上盛传的奇葩菜名,然后微微一笑,“有吗?”
  ……
  等文钰和江淮晚上回来的时候,苏愈倾正在淡定地喝她的“珍珠翡翠白玉汤”。
  江淮十分同情地看了看苏愈倾:“他说你吃宵夜吃坏了肚子,你怎么又在吃?”
  “多吃才能有力气呀。”苏愈倾微笑,起身。
  “有力气?”江淮大大咧咧往椅子上一坐,“还有没了,分我点,为了你这个女娃娃跑了一天,累死我了。”
  “辛苦,辛苦。”苏愈倾笑的见牙不见眼,“刘白,还不快带江前辈去吃饭?”
  文钰站在一边看着她,这女人早上被自己阴了一次,估计这会儿肯定要伺机报复,面上却仍旧笑意盈盈:“那有没有为夫的份啊?”
  “当然有。”苏愈倾也笑意盈盈,“不过就看你敢不敢吃了。”
  等文钰坐定在小饭桌前,拿着汤匙认真看了看,确定这女人没下蒙汗药,也没放巴豆,只觉得她肯定做了什么小手脚。
  “你不是饿了?”苏愈倾笑的像个贤良淑德等着丈夫品尝自己手艺的小妻子,“怎么不吃?”
  文钰挑眉,把勺子往嘴巴里一送,确定了。这女人确实做了手脚,还是最最容易做的那种——这碗汤,她是不是用了人家一罐子食盐?文钰咬牙咽下去,微笑看向眼巴巴看着自己的苏愈倾:“味道很好。”
  苏愈倾眉开眼笑,乐颠颠给文钰递上筷子:“那你尝尝这个鱼。”
  奔波一路,文钰本来就口渴,这会儿苏愈倾一勺加了绝对足量食盐的汤,文钰彻底受不住了,伸手先去倒了碗茶:“好,我先喝口水。”
  苏愈倾依旧笑着看他,文钰一口茶倒进嘴里,噗的喷了出来——这也是加足了盐的!
  “怎么了?”苏愈倾一脸无辜,还贴心的帮文钰拍了拍背。
  文钰咬咬牙:“喝的太急,呛着了。”
  “急什么,慢点喝。”说着,茶碗又递了过来:叫你装,我看你能挺到什么时候!
  自己先得罪了她,文娱终于知道什么叫睚眦必报了,深吸了口气:“我还是先尝尝鱼吧。”
  苏愈倾殷勤的递筷子,挑了鱼肚子上最鲜嫩的一块夹给文钰:“好吃吗?”
  “好吃。”文钰艰难地笑,几乎没怎么咀嚼就把鱼给咽了下去,苏愈倾第二块肉已经夹到了文钰嘴边:“那就再吃一点。”
  “我自己来。”文钰讪笑着推开了苏愈倾的手,伸筷子夹了桌子上唯一剩下的一盘土豆丝。
  一筷子土豆丝放进嘴里,文钰终于彻底认输,奔了出去就把嘴里的菜给吐了:“你是怎么做到让每道菜都这么难吃的……”
  “难吃吗?”苏愈倾坐在椅子上晃着腿,细细地数给文钰听,“就是炖汤不小心多放了些盐,收拾鱼的时候不小心弄破了鱼胆,炖鱼的时候没注意用了南以晴焯苦瓜的水,炒土豆的时候把食醋当成了白水……”
  文钰苦笑不得:“你还真是,不小心啊。”
  “也不能怪我。”苏愈倾一脸无辜走到文钰面前,“早上被某个混蛋点了穴,做菜的时候手还是酸的,就有点没准嘛!”
  文钰酸的眼泪都快下来了:“当时此行到底多凶险是个未知数,我和江淮的武功都能自保,可是你有伤在身,武功不如我和江淮,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你叫我如何保你?”
  刚刚也不过就是玩笑,苏愈倾当然有分寸,这会儿已经给文钰倒了干净的茶水:“说到底,你还是不信我。”
  “我不是不信你,我是不信我自己。”文钰赶紧喝水漱口,“我只是怕我自己保护不了你,让你再生死一线。”
  苏愈倾从桌子底下拿食盒子的手顿了顿,她只是不想再让文钰为她涉险,这样等回了翟城,两个人还可以继续相安无事做名义夫妻,这才故意这么闹腾,却不想文钰竟说出这样的话来。她把剩下的正常的饭菜端上桌子,故意岔开话题:“那今日一去,你觉得如何?”
  “天下奇门遁甲之术,我与江前辈联手都应该能破,可是今日那阵型,我们尝试许久,竟不得解。”文钰也严肃起来,“来来回回,不是无路可走,就是绕回原地。”
  苏愈倾微微皱眉:“江前辈说之前那阵法乃是奇门遁甲之术中几乎失传的一个阵法,可是今日我们细细查看了这新生成的阵法,真真为所未闻,而且还布有各种机关,可是因为不得破解之法,不知道碰错了机关会有引发什么暗器,所以我和江淮决定先行回来商议。”
  机关?苏愈倾心中疑惑更甚:“难道这不是天然瘴气成阵,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机关精巧,我和江前辈也觉得应该是人为的。只是南家在这边繁衍生息数百年,都没见过山中有人出来,荒山之中哪里可以生存?”
  两个人就着这个话题闲聊了几句,苏愈倾忽然严肃道:“文钰,我知道你明日还会去,带上我。”
  文钰盛汤的动作顿了顿,就听苏愈倾继续道:“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你也比你自己想象的更能保护我。”
  一句话,文钰忽然觉得心里某处软了软。
  他其实从来没有这么不自信过,可是当那天晚上她惊慌失措地从帐子里跑出来告诉自己有奸细的时候,他忽然开始觉得她是那么没有安全感。也就是从那天开始,文钰知道自己有了想要保护的人,不管她是谁的女儿,不管她到底是拿一派的人,只要她现在是他的太子妃,就很好。
  文钰抬头,苏愈倾的眼神亮晶晶的在看着他:“带我去。”
  没有刚刚故意闹腾的怨气十足,也没有前一天在南家饭厅的张牙舞爪,她只是淡淡地告诉他,带她去。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好,两个人一直在一起,文钰淡淡笑了:“好。”
  然而事实告诉文钰,什么岁月静好,什么静如处子,用在苏愈倾身上都只能是幻觉。
  文钰一个好字刚刚出口,苏愈倾就揉了揉自己的脸蛋,刚刚还一脸的深情立马变成了奸计得逞地笑:“说定了,你要是再反悔,我保证下次你饭菜里的是砒霜!”
  欢欣鼓舞去洗漱的苏愈倾,真心觉得荷尔蒙是个好东西啊好东西。
  
  于是次日清晨,苏愈倾就左手一把短剑,右手抓了个塞了一堆她连夜赶制的辣椒粉炮弹的包袱,跟在了文钰身后。
  大概是山中树木繁多,空气异常的清新,虽然已经十月底的天气,却依旧不怎么冷,阳光懒懒地照着,如不是文钰的表情太严肃,苏愈倾总有一种其实自己是来旅游的错觉。
  一路上一直都有南家人在各处守着,见了文钰三人都施礼问好,然后再各自忙活手里的事情,于是苏愈倾又觉得自己完全就像是公费出行的老干部。
  直到药山主山近在眼前,苏愈倾才开始有了一点自己其实是来破阵闯关的意识,结果一抬头,惊呆了。
  什么奇门遁甲,什么五行八卦,这是矛盾空间的吧?
  来自现代的苏愈倾知道什么是矛盾空间,自然也就知道这其实就是一种幻术。因为三维空间里是不存在矛盾空间的。
  也就是说,设这个阵型的高手,竟然三个人不知不觉就已经中了他的幻术,这得是多么高深的功力!
  不过虽然看出来了这是假的,可是怎么破阵,苏愈倾一时还不明白,侧头告诉文钰:“这不是阵法,应该是一种幻术。”
  被苏愈倾这么一提醒,文钰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想法一直都是错的,试着运功,却没有发现一点异常,提醒道:“施术之人很是厉害,多加小心。”
  总归是矛盾空间,苏愈倾想着既然在幻术之中,不如就不破不立,这么走上一遭。这么想着,对文钰道:“一会儿跟我走,我触碰机关的话,如果是射出暗器那就立即走,如果是阵型变化山体移动,那我有五成把握破阵。”
  每次她说到自己擅长的事情,她的眼睛里都会不自觉的放出来流光溢彩的光,文钰看了看江淮:“前辈只管顾好暗器,素素交给我。”
  江淮摆摆手:“我知道,不耽误你英雄救美。”
  苏愈倾:……
  一句玩笑,苏愈倾已经翻身而起开始爬山,文钰紧紧跟在她身后,她走的路和前一天文钰走的是一样的,只不过侧身一个转弯,苏愈倾站住脚步,对文钰道:“小心,我要发动机关了。”
  看文钰点头,苏愈倾手心在身上按了按,伸手按动了机关,机关一出,刷刷刷飞出来三支箭,文钰早就准备着,长臂一展,早就带着苏愈倾躲过了暗器。
  然而暗器飞过,就再也没有动静了,苏愈倾懊恼地皱眉,难道自己想错了?如果是幻术的矛盾空间,那么刚刚按动了机关,应该会有山体移动或者阵型变换才对啊。
  “只有三支箭?”文钰一直都在高度紧张状态,等了半晌没有动静,奇怪道,“如果这是用来保护阵型的暗器,不应该只有这三支箭才对啊。”
  文钰说的无意,苏愈倾却是听者有心,眼睛一亮,站起身来开始远眺。果不其然,在箭力能及的地方,三块巨石上都有机关状的凸起。
  好精密的设计!
  苏愈倾在心里赞叹一句,转头对文钰和江淮说:“这三支箭不是暗器,是机关。”
  “机关?”
  “你们看那边,还有那边。”苏愈倾指了指远处,“这三块石头正是在这箭力的射程范围内,我如果没有猜错,应该要用三支箭射中三个机关,才能真正打开这个机关。”
  “可是这箭已经射出去了,现在如何才是?”
  苏愈倾看了看已经按下去的机关,皱眉道:“你们两个人,如何能把三支箭一齐踢过去?看这阵法如此精密,应该要三支箭一齐射到,才能开动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