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总算知道我妈为什么非要跟你离婚,你的心思实在是太可怕!”
当时他父亲电话告诉他任小晚可以救他母亲,他原以为是因为母亲不愿意见父亲,父亲是想通过他,去帮他母亲,因此他才会留下任小晚。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只是一个阴谋,一箭双雕的阴谋。
薄启生脸色突变,对薄景渊说:“我和你妈之间的事,不是你想的这样!”
“不是这样,又会是哪样?”
薄景渊最痛苦的一次经历,就是母亲和父亲离婚。
“我没法跟你解释,如果你不想让你妈妈继续忍受病痛的折磨,你就该早一点做决定!”
“我妈也不会同意你的作法,她没你这么狠的心!”
父子二人,起了争执,各自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薄启生眼里的光芒,暗淡下来。
他也是无可奈何,他爱宁心,当年的误会让宁心非要跟他离婚,至今都不肯见他,他不忍宁心每周都要经历透析的痛苦,这些年他一直在努力给宁心找合适的肾源。
奈何宁心的血型特殊,要等医院正常的器官捐献是不可能的。
“景渊,你跟你妈时常还会见面,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她的病情想彻底的摆脱透析,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我也明确的告诉你,我不是故意去找任小晚的,只是碰巧他被我遇上而已,许是上天冥冥之中的安排,刚好任家已经宣布她死亡……”
“住口!”
薄景渊不想听薄启生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任小晚是个傻子啊。
她外公的弟弟一家,抢占任氏遗产,不惜将她设计至死。
他父亲到底是多狠的心,竟然会想到这样的方法。
“景渊!我只想救你妈妈而已……”
薄启生的语气夹杂着许多的无奈。
“别把你说的这么伟大!”
自从父母离婚之后,薄景渊也坚决搬出薄家,这些年来,他与父亲之间的关系冷淡,却也没有彻底的断了联系,而且这也是头一次,让薄景渊知道自己父亲竟然藏着如此狠戾的一颗心。
“景渊,你怎么就不能理解我的心情,任小晚她对咱们来说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如果不是我,她现在早就没命了,她捐给你妈一颗肾,她还是可以活着,她是个傻子,能有一颗肾,能捡回来一条命,也是她的荣幸,若在任家,任东华是不会给她活路的,只要能救你妈妈,我会按照我的承诺,认她当女儿,照顾她一辈子。”
“出去!”
薄景渊愤怒地指着办公室的大门。
薄启生依然纹丝不动的坐着,父子二人你瞪着我,我瞪着你。
沉寂了十几秒钟,薄启生终于站了起来,缓缓地说:“景渊,从你十岁搬出薄家独自居住至今,包括你创办JY国际,你的手段我也不是不清楚,我不是仁慈的人,你更不是,我倒是没有想到你会对一个傻子起了怜悯之心!”
语毕,薄启生转身离去。
薄景渊的拳头紧握,上面青筋暴露。
他抓起办公桌上那些任小晚的资料,愤怒的扔了出去!
他知道任小晚那么傻,他不想用这种卑烈的手段去拿走任小晚一颗肾。
可是他一想起母亲接受透析的痛苦,他身为儿子又于心不忍。
他该怎么做?
不行,他要把任小晚送回任家。
他不是仁慈的救世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利用这个傻子,不取走她一颗肾。
至于任小晚在任家是怎么样的结局,与他无关。
他与任小晚本来就是一对陌生人。
傍晚,薄景渊下班回到家中。
何管家已经准备好晚餐,薄景渊走到餐厅里,任小晚早就坐在餐桌前。
她看着薄景渊,朝他笑的很甜,乌黑又清澈的目光,是薄景渊从未见过的干净。
他本想赶她出去,他不愿意与这只小傻瓜为伍,不想跟她同桌而食。
不过,这是她最后一次在这里用餐。
薄景渊藏起心中的想法,默默的坐在她对面。
任小晚想到他刚刚那么凶,也不敢多说话,乖乖的把她那份晚餐吃得干干净净。
饭后,薄景渊起身,对她说:“你跟我一起出去。”
任小晚双眼冒着光芒,她开心地说:“哥哥,你是要带我出去玩吗?”
薄景渊没回答她。
即便如此,任小晚依然很开心。
何管家闻言,找到正在做卫生的陈姨,让她给任小晚打扮打扮。
任小晚再次出来的时候,穿着一件粉色的公主蓬蓬裙,柔顺的黑发扎成一个丸子头,就像是青春可爱的高中女生。
薄景渊墨瞳微动,虽然她是只傻瓜,长相倒还算顺眼……
任小晚睁着她那双清澈的眸子,声音甜甜地说:“哥哥,你要带我去哪里玩?我最喜欢去游乐场坐旋转木马啦。”
薄景渊的目光立刻敛起来。
他怎么会觉得这只傻瓜长的还可以……
他抿着薄唇,淡漠地说:“先上车。”
“哦。”
任小晚乖乖的跟在他身后,举止小心翼翼。
薄景渊走到副驾驶室,他的手刚落在车门扶手上,他抬眸就看到任小晚的目光,不再明亮。
她可怜兮兮的神神,又夹杂着胆怯。
薄景渊瞬间一阵心烦,迈步到副驾驶室,拉开车门。
“进去!”
他的声音明显有些冷意,任小晚见他似乎有些不高兴,不敢惹他,轻轻的坐进驾驶室。
黑色的迈巴赫平稳的驶出临海别墅,进入油柏马路时,薄景渊便加大油门。
突然而来的推背感,让任小晚吓得抓住车内的扶手。
薄景渊透过后视镜,看到她害怕的小神情,眉宇深蹙。
“你干嘛?”
他冷声问道。
任小晚嗓音软软的,又带着些颤抖,“哥哥,车开得太快了,我怕跌倒,跌倒会痛痛。”
“你在侮辱我的车,还是侮辱我的车技?”
他的迈巴赫,就算开得快,依然也是舒适平稳。
而且他还是顶级赛车手,根本不可能会让任小晚跌倒的。
任小晚拧着眉头,小声道:“哥哥,我听不懂你说什么,但是我真的没有侮辱你,我很尊敬你的。”
薄景渊……
她是一只小傻瓜,怎么可能听得懂他的意思?
他竟然还跟她讲道理,怕是说破嘴,她也听不懂。
薄景渊扫了一眼任小晚,她蜷缩在皮质座椅上,整个人看起来很紧张。
薄景渊墨瞳收紧,缓缓的松着脚下的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