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小时后,手术室的门打开,薄景渊立刻冲上去,问医生:“我妈情况如何?”
医生松了一口气说:“已脱离危险,病人肾衰竭的迹象越来越严重,病人还年轻,如果条件允许,可以考虑尽快肾移植。”
“她血型特殊,很难找到合适的肾源,如果一直透析,还能撑多久?”这也是薄景渊最担心的问题。
“这个不好说,要看病人的体能,有些病人得上这个病之后,肾衰很快,病人这次突然发作,又有一些衰竭的迹象,医院排队等待肾源的病人很多,你们家属也可以就近的亲属去找找看有没有合适的?”
薄景渊知道这个道理,能找的早已经找了,不然薄老爷子也不会送来一个任小晚。
“谢谢医生,我知道了。”
宁心被推着出来,薄景渊看着她昏迷中疼痛的神情,心痛不已。
宁心被送入病房,薄景渊坐在床头,紧握着她的手。
退去妆容的宁心,看起来憔悴又苍老,薄景渊的眉头紧皱,她已经病的很严重了,如果他不过来看她,碰到这件事,她一定不会告诉他。
薄景渊胸口胀胀的,心里全是对宁心的担忧。
忽然薄景渊的手机响了,是他卧室的电话,他知道是任小晚打来的。
他烦躁的接起电话,任小晚叽叽喳喳的声音传来。
“哥哥,你吃饭了吗?”
“你……烦不烦?嗯?”
薄景渊的语气十分难听。
任小晚一怔。
他昨天说话开始很温柔的,会哄她让她睡觉。
她一晚上没睡,吃了早饭也不肯睡觉,就是为了想等天亮了给薄景渊打电话。
其实她不知道,他们是有时差的。
“哥哥,你在忙,那我先挂了。”
任小晚的声音委屈又讨好,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让薄景渊的心脏更紧了。
挂了电话的任小晚抽着鼻子,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来。
她不知道为什么坏哥哥一会儿那么好,一会儿又那么凶。
可她还是很思念他,怕他不回来……
何管家收拾好厨房,过来看任小晚,发现她还没有谁家,就走进来,说:“任小姐,你怎么还不睡……”
何管家就看到任小晚的眼泪,顿时心疼不已。
“怎么又哭了?”
任小晚听到何管家的声音,哭得更厉害了。
无论何管家怎么哄也哄不好,知道任小晚哭累了,才窝在沙发上,不睡也不说话。
何管家心疼又着急,想给薄景渊打电话,又不敢打。
第二天早上,宁心才醒来,薄景渊守了一夜没有睡,双眼熬的猩红。
宁心心疼的握住他的手,虚弱地说:“景渊,你去休息,我没事。”
“我不累,我去给你买粥。”
薄景渊起身,宁心紧握住他的手,说:“我不饿。”
她是不忍心薄景渊太累。
“不饿也要吃点。”
他轻轻退开她的手,出去买粥。
薄景渊取了粥回来,路过门诊时,看到一个小女孩在打针,哭的很厉害,嘴里一个劲儿的说:“我不打针,打针痛痛。”
那语气跟任小晚如出一辙。
薄景渊想到任小晚,眸色深了又深。
帝都应该是晚上了,她会不会又不肯睡觉?
这个想法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很快他就上了电梯。
薄景渊在病房里喂宁心喝粥时,宁心只吃了几口就吃不下去了。
护士过来查房,给宁心检查了身体后,说需要带她去做透析,薄景渊抱着宁心坐在轮椅上,推着她出去。
透析室,宁心躺下后,笑着对薄景渊说:“景渊你出去吧,我一个可以的。”
薄景渊不肯走,沉声说:“我陪你。”
护士已经在准备透析的东西,看着冰冷的仪器,薄景渊很难受。
尤其是护士拿着那么长那么大的针时,薄景渊惊住了。
他知道她母亲在透析,但他从来没有亲眼看到过。
那两只换血的针头狠狠的刺痛着薄景渊的心,针头比平时打点滴用的针头大很多很多,薄景渊看着护士把针头扎进血管里,他瞬间有些头晕。
一根扎完另一根……
宁心在等待透析的过程中,呕吐了好几次,甚至难受的无法呼吸。
薄景渊着急的对护士说:“她很难受,有没有办法让她感受一点?”
护士摇头,说:“透析就是这样,有些病人会有呕吐,头晕,心绞痛的现象,一会儿透析结束就会好的。”
薄景渊眼眶湿润,他紧抿着薄唇,护士见他十分孝顺,又道:“能做肾移植手术,以后就不用再透析,只需要吃抗排的药,会比现在好很多。”
薄景渊看着宁心痛苦的神情,却无能为力,他不愿她再承受这样的疼痛!
透析结束后,宁心回到原来的病房,气色比之前明显好了一些。
宁心知道薄景渊很难受,便说:“治病就是这样,所以你要保重你的身体,你胃不好,要按时吃饭,少喝酒,少熬夜。”
“妈……”薄景渊叫了一声,“我一定会让你好起来的。”
宁心笑了笑,她其实没有报太大的希望,她透析的血都已经很难了,更别说是找到合适的肾源。
她不想要让薄景渊失望,就说:“我儿子真孝顺。”
宁心没过多久又睡着了,薄景渊一直在医院里陪着。
帝都,这一夜,任小晚依然还是不肯睡觉,甚至连午饭和晚饭都没有吃,她很担心,担心薄景渊不回来了。
何管家怕没有照顾好任小晚会惹薄景渊不高兴,于是他打电话给薄景渊。
“薄先生,任小姐不肯吃饭,也不肯睡觉,昨晚到现在还没睡。”
薄景渊沉默了一会儿,说:“不管她。”
何管家惊住了,不对呀,薄先生是很关心任小姐的,会不会是因为太太的病心情不好?
何管家连忙说:“我先不打扰你了,我劝劝任小姐。”
何管家挂了电话后,对任小晚说:“告诉管家伯伯,为什么不开心,不吃饭也不睡觉?”
“坏哥哥凶我,说我烦。”
任小晚的大眼睛湿漉漉的。
“原来是这样,你别难过,薄先生肯定是因为他妈妈生病所以情绪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