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的鸣笛声打断了薄景渊的思绪。
他抬眸,陆沐霖已经站在别墅院外的大门处朝他招手。
薄景渊沉着脸,还是过去开了门。
陆沐霖一进来,就说:“景渊,抱歉,我刚真不是有意的。”
薄景渊愣愣的看着陆沐霖。
“你这么晚跑过来,就是为了跟我道歉?”
“当然,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看到你难受。”
薄景渊挑眉,“我并没有生气。”
“那你干嘛挂电话?”陆沐霖都摸不清薄景渊的心思。
“不想谈无聊的话题。”
在他心里,任小晚与顾笙没有什么可比性。
甚至他也不想听到别人拿任小晚跟任何人比。
毕竟,任小晚跟谁比,都是处于弱势。
“小晚呢?睡了?”
陆沐霖好奇的朝别墅里面望去。
“没有,在做试卷。”
薄景渊淡淡的回答。
“什么,做试卷?你要考她啊?”
陆沐霖第一次见到任小晚,就发现她是傻的。
不过方才薄景渊跟他通电话讲了那些事情,想来任小晚应该还是有其他不同的地方。
“嗯,进去喝会儿茶,等她考完,我们一起看看她的成绩。”
薄景渊率先进门,陆沐霖跟着进去。
二楼的茶室里,薄景渊倒水,烹煮。
陆沐霖好奇地问:“你觉得任小晚能考出好成绩吗?”
“我不喜欢猜,只看结果。”
薄景渊动作优雅娴熟的清洁着茶具。
陆沐霖笑笑,静待薄景渊的好茶,可心里却藏着一大堆的问号。
任小晚是谁?
任小晚是从哪里来的?
薄景渊干嘛要养着任小晚?
任小晚说都跟他睡了,薄景渊真的看上一个傻瓜吗?
有关薄景渊的八卦,就是这么让人热血沸腾。
玻璃壶中的水开了,咕噜咕噜的翻滚着,薄景渊泡了茶,给陆沐霖倒了一杯,再倒了一杯给他自己。
陆沐霖终究还是忍不住了,挤眉弄眼的问薄景渊:“任小晚是你从哪里弄来了?”
薄景渊眸光紧了紧,说:“怎么?你想改行当侦探?”
“不不不,我可没那个兴趣,我只是觉得任小晚挺可爱的,好奇她是哪家的姑娘。”
“任家。”
薄景渊没有隐瞒。
“她姓任,我当然知道她是任家的,关键是姓任的那么多……”陆沐霖说着说着,忽然灵光一乍,薄景渊从不喜欢讲废话,那他说的任家……
陆沐霖激动地问:“你说的任家是任氏物流的任家?”
“你没看新闻吗?”
薄景渊啜了一口茶水。
陆沐霖惊得双目瞪大。
“任小晚……任小晚……我是说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天!任小晚不是被火烧死了吗?任东升没有了继承人,所以他弟弟任东华继承了任氏,那……任小晚怎么在你手里?”
“意外。”
薄景渊的目光波澜不惊。
陆沐霖急了:“任小晚没死,你应该带着她回去任家,任氏的一切都是她的,你看她弱弱的,一个人肯定不是任东华的对手,好歹她也跟在你身边有些日子了,你总不能看着属于她的一切都被别人霸占了吧。”
“任小晚是任氏的继承人,任东华宣布她被大火烧死了,眼下我若带着她出现在众人眼前,别人会怎么想,怎么看,嗯?”
陆沐霖敛起目光,说:“要么认为是你跟任东华之前有什么利益,所以把任小晚偷走,要么会认为你把一个傻子弄在身边,是想窃取任氏!”
“算你聪明。”
陆沐霖端起茶杯,使劲喝了一口气。
“难怪你那天要把任小晚的监控都删了,是不想别人知道她的存在吧,可是她是个大活人,不可能一辈子藏在你的别墅里,还有,你是怎么把她弄到你手里的。”
“我爸送来的。”
陆沐霖更是惊得天雷滚滚。
“伯父他……”
“意外救了她,刚好又发现她跟我妈配型成功。”
薄景渊回答的云淡风轻。
陆沐霖愕然……
“这么说昨天我告诉你说任小晚跟伯母配型成功的事你都知道?”
薄景渊默认。
陆沐霖想了想,说:“我知道伯父与伯母之间的关系,伯父把任小晚送到你这里,是想借助你的手给你妈妈捐肾的吧。”
“嗯。”
“原来如此……”陆沐霖恍然大悟,又道:“既然如此,你干嘛还让我想办法帮你物色合适的配型,伯母的配型是很难找的,任小晚不就是一个最好的肾源吗?她现在名义上就是一个死人,就算用了她的肾,也不会掀起什么大浪。”
“她还未满十九岁。”
陆沐霖又问:“还需要多久满十九。”
“快了,除夕是她生日。”
“没多长时间,做移植没有什么影响,当然我这是站在你我朋友关系这么好的份上,跟你说的实话,若是站在医生的角度,无论如何还是要等她年满十九再做移植手术,所以你现在偷偷养着她,是打算留着她给伯母做移植的吗?”
薄景渊陷入了沉默。
他听到他父亲说任小晚可以做配型时,他动了心思把任小晚留下来。
可他知道了她的身世,又知道了她还是一只小傻瓜之后,便放弃了这个想法,然,他去了一趟国外,看到母亲受病痛的折磨,又改变了想法。
可即使改变了想法之后,他还是想着让陆沐霖再帮他找别的配型。
薄景渊的沉默,让陆沐霖认为他是默认了。
虽然陆沐霖刚刚那么说,可真仔细想想要让任小晚一个傻瓜捐肾,不免又觉得有点心疼和不道义。
可毕竟陆沐霖还是与薄景渊的感情深厚一些,便说:“普通血型的人找合适的肾源都很难,伯母的情况更是难上加难,既然出现了一个任小晚,那就说明这是伯母的机缘,如果捐一个肾,好生养着,也不会危及生命。”
陆沐霖知道薄景渊看起来冷冷的,便心肠并不坏,他说这些话也是为了宽慰薄景渊。
薄景渊抬腕看看时间,说:“她考试时间到了,我们先下去看看她的试卷吧。”
陆沐霖总感觉薄景渊有些怪怪的。
其实他一直在给他母亲找合适的肾源,有一个合适的肾源,他应该是开心的,然而,陆沐霖并未在薄景渊的脸上看到喜悦,反倒是很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