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山把信收到怀里,仍垂着头,忧心忡忡的,一步三回头。
“黏黏糊糊的,腻歪谁呢?”战九霄来了脾气,一脚往他屁股上踹,他这回倒是机灵,迅速闪身,让战九霄踹空了,战九霄笑骂道,“皮猴子,装什么深情?赶紧拿你闪身的速度滚蛋!”
“滚不起来。”柳山的脸皱成了苦瓜,转过身,用背部对着战九霄,大有随意踹的意思。
战九霄气笑了,往后退了几步,再径直朝他冲过去,快要接近他时抬起右脚就踹上去。这一踹可不一般,有了助跑,再加上腿部刻意使劲,一般人都能给他踹飞了。
但柳山却纹丝不动,仿佛在用行动表态,只要能让他留在军营,挨多少踹都可以。
到底是亲信,战九霄在最后关头收了力,没真正踹到他,板着脸道:“你跟我进来!”
柳山眼前一亮,有希望!
进了营帐,战九霄走到沙盘前,压低声音,将接下来的行军计划告诉柳山。
一个时辰后。
“我连夜带人从北鞍人驻地北面的水下潜入,潜入之后就可以趁其不备,一举拿下。”战九霄脸色仍不好看:“这回你该放心了吧?”
“嗯嗯嗯!”柳山笑得露出一口白牙,“早知道大将军有如此好计谋,属下肯定不会再担心!”
此处是大黎的最北端,中秋节前就已经有了凉意,如今气温更加低,尤其是早晚,能把人冻得牙齿直打颤,任谁都想不到大黎的军队会从水里潜入。只要成功潜入敌营,先放火烧粮草、刺杀敌军首领,北鞍就会阵脚大乱,拿下北鞍就如探囊取物一般轻松。
“那你还不快滚!”战九霄嫌弃地睨着柳山。
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柳山嬉皮笑脸地应了声,就跑了出去。
……
“之后呢?”凤琉璃坐在火堆旁追问。
柳山早已没了烤鱼的兴致,好好的一条鱼被他烤糊了,索性拿着烤鱼的树杈随意地翻动火堆:“我离开后就遇到了流民,从他们口中得知早有北鞍的人潜入渠城肆意杀戮,我担心北鞍夺下渠城后,对王爷前后夹击,所以就给王爷发出信号,可是再也没得到回应。”
“你说的生死未卜,是指你联系不到他了?”凤琉璃身子前倾,聚精会神地盯着柳山。
“是。”柳山点头。
“呼~”凤琉璃长舒一口气,联系不到人而已,又不是受伤失踪,战九霄身边还有那么多将士,还安全得很。
她伸手:“信呢?”
见着凤琉璃不以为意,柳山一阵气闷,从怀中掏出信后隔着火交给她。
火舌在信封下方乱窜,看起来随时都可能把信封烧了,凤琉璃下意识快速抢过来。对着柳山撇了撇嘴,指尖翻飞,很快从信封里拿出了信纸。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仅仅十个字,凤琉璃盯着看了半天,心跳如万千战鼓擂动,莫名地欢喜。
良久,她才细心地将信纸按着原来的折痕折好,放回信封里,揣进怀中,压下上扬的嘴角:“这里离渠城有多远?天亮以后你送我到渠城附近,我找机会混进去打探情报。”
“不可!王爷让我把您送回去!”柳山当即拒绝,“渠城已被北鞍人把控,您不能以身试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