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安拉着想要呵斥太监的陈温:“我没事,就是觉得有点挤,其他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当真?”陈温细细观察她的脸,见她面色红润,确实不像不舒服。
长长的松了口气,陈温抬手擦着额头,没想到他竟然会慌成这样。
“你怎么反应这么激烈?”婧安的视线落在他还在颤抖的手上。
陈温察觉到她眼中的心疼,紧抿的薄唇动了动,终是没有什么表情地道:“孤小时候养了只狗,那狗特别活泼,见了孤就往孤身上扑,尾巴摇得都要看不清了。”
“然后呢?”婧安觉得奇怪,照他说的内容不该是欢喜的么,怎么是这副被悲伤淹没的神情?
“然后啊。”陈温倒是笑了,“然后啊,母后趁孤去练武场,让人把狗炖了汤,当晚很开心地送到孤面前,说是给孤补补身体。”
喉咙间涌起一阵恶心感,陈温抬起抖得越来越厉害的手,捂住了嘴。
婧安没想到皇后对他也会这样残忍,心中闷闷的,伸手覆在陈温手背上,慢慢地牵住他的手。
温暖从婧安的手心里传到了陈温的心上,陈温垂眸,无人能看清楚他的表情。
在察觉到皇后派人拦住他之后,恐惧就已经传遍他的四肢百骸,他才如此清醒地知道他很害怕当年的悲剧再次重演。
“陈温!”婧安见他情绪低落,不高兴地晃了晃十指交扣的手,“你很过分哦,怎么能把我和肚子里的孩子比作是狗?狗没有反抗能力,我可是活生生的人,要想自保手段多着呢。”
“下次遇到这样的事,尽全力保护好自己。”陈温直视婧安,“闹出了问题都有孤担着。”
他的眼中布满红血丝,婧安握紧了他的手:“我会的。”
渐渐入了冬,屋外寒风凛冽,裹挟着半夜里突如其来的大雪冻住了天地。
凤琉璃在烧了地龙的屋子里还穿上了厚实的冬装,别提出门了,就是看到白茫茫的雪都会冷得牙齿都哆嗦。
“王妃,药熬好了。”如今连熬药都要搬进屋子里熬,既可以暖了屋子,也减少了开门的次数。
杏仁捧着托盘上前,凤琉璃瞟了眼上头两碗满满的药,心中苦啊,但她不再用旁人劝说,自己含泪连干下。
再不把这身体调养后,她以后受罪的日子还长着呢。
“今日您是无论如何都进不了宫了,可题字之事却不能耽误,您要不修书一封给太后?”荼月把蜜饯往凤琉璃面前送去。
凤琉璃一嘴的苦味,摸到蜜饯就迫不及待地往嘴里塞,缓过劲来又塞了几颗甜嘴,才道:“也好。”
她下了软塌,走到小书房里,杏仁机灵地倒水研磨。
咬着笔端,凤琉璃斟酌用词,待磨好墨她沾上墨水落笔飞快地写了半张信纸。
荼月瞄见上面的字,唇角弯了弯,王妃先是对未能进宫请安表示歉意,不过着墨并不多,把该表达的感情表达出来了,而且不腻人。之后提到请求太后帮忙提笔一事,也不含蓄,直截了当。
如此不见外的话才是亲近之人该说的话,太后看到了定然欢喜。
凤琉璃吹干墨水,折好后塞进信封里,递给荼月:“宫里你比较熟悉,就由你去送了,还有你待会儿去的时候把这几日我做好的补药也给太后送过去,天寒地冻的,你告诉太后要保重身体。”
“是,奴婢定把您的话传达给太后。”荼月接过信封,和杏仁装好补药就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