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彤本想着先去改选课程科目,可是第一堂课已经快要开始了,便先去上课了。
青彤和华兰若向来要好,从不曾出现一个人来上课的情况,就算有也是华兰若来,而自己在家里面待着。今天,青彤自己来上课还是小小的在班级里面轰动了一下。
青彤在班级里并不算聪明,有才华的人,但为人平和,没什么脾气,很容易和大家都好好相处。但是在华兰若的精心安排下,青彤相爱班级里并没有什么朋友,相反的是还有不少看不上她的和她作对的。
尽管看到青彤是自己来上课的,但是班级里面并没有任何一个人和青彤搭话,哪怕仅仅是打听打听华兰若为什么没来书院的事情。
到了正式上课的时间,青彤就从座位上起身走到前面讲台旁边,故作小声和老师请假:“老师,我三妹妹,华兰若最近一段时间来不了书院学习了,家中长辈,让我替华兰若告个假,希望老师能够同意。”说完 就垂首立在一旁,不再开口。
青彤的这个老师,虽然教的好,并且已经在书院工作十几载了,对于书本研究的很透彻,但是由于这位老师为人比较刻板,不会圆滑,同等年纪的书院老师都已经升级去了,只有他一人还没有晋升,所以,平时基本没有什么好脸色,最恨一些大户权贵,仗着权势做事的举动,青彤刚刚说的话,就无意间,戳到了老师内心最恨得一处。
“哦?是吗?为什么来不了,别人能来她不能来了?”青彤老师一拍桌子,明明就是狠生气,但是脸色上仍旧是一副平静的样子,开口询问到。
“是的,老师。我妹妹华兰若的房间进了小偷,并且那小偷偷了她最为重视的东西,一时急火攻心,气的病了过去,家父家母还有家中其他长辈都让她在家休息休息,等过一阵子,华兰若便会回来上课的。”说完青又是垂首给老师福了一礼。
“哦?原来是这样。在咱们书院学习了这么久,就学成了这样?头发长见识短,区区丢失了一个物件,还不至于这样吧!这么多书白念了?”
教青彤的老师原本还去还挺关心华兰若的,这一听是这个原因不上课的,就再也压制不住怒火,又拍了一喜桌子,吼道:“多少学子,为了能多读些书,早早就到学校,为了弄懂知识不断的去请教老师。算了,你回去吧。她是她,你是你,为师刚刚不该和你那么说话的。”
“老师,不要动怒,兰若她,她还是个孩子,还,还是不太懂事,希望老师您大人有大量,原谅他吧。”青彤故作一副好姐姐的模样,哪怕是冒着被老师训得危险,仍然是为了妹妹辩解道。
青彤越是这样说,这种样子做,老师越是对华兰若越是印象不好。
“哼,你也不用替她说好话了,赶紧回到座位上,不要耽误其他人学习。”已经缓过来情绪的老师开口对青彤说着。
课下,有学生耐不住好奇,就问青彤:“到底发生了什么?老师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由于青彤说话声音小,又是在前面和老师说话,只能隐隐约约听见,什么华兰若,丢东西,然后生病,请假。
青彤像下了一跳似的,瞪圆了眼睛,口中呐呐地念叨着:“对,三、三妹妹、就、就是病了。”
一看青彤这副心虚,不知所错的样子,同学更是印证了,华兰若并不是简单的丢了东西,而是另有隐情,但是没再追问华青彤。
四下里,就开始传开了,华兰若没来上课的各种版本的消息。好容易等到了下课,青彤赶忙赶去说了自己要选择的课业科目。
没想到的是,青彤刚刚说出的报的什么科目,旁边就传来一阵尖锐的声音:“你们刚刚有没有听见,是不是有人报了个什么学业科目?”
一听到这样娇纵任性的声音,青彤就侧目看了过去
一名看起来是差不多是十三,十四岁的样子的少女,自书院门口的缓缓地走过来。只见这个女子椭圆形的,肉肉的脸,狭长的眼睛,和华青彤比起来,似乎是比青彤的身段丰腴了一些,身穿着一件桃红色的挑丝双窠云雁上衣,下身穿着同色系的暗花细丝褶缎裙。梳着灵蛇发髻,并选择了一只镶着红色宝石的蝴蝶金簪,同时还插了两支果步摇金簪,作为映衬,且身板挺得直直的,微微扬起的下巴,给人一种特别娇纵,一看就是出自高门大户家的孩子。
她是户部尚书大人的嫡长女上官盈盈。她家在朝中也是占据着十分重要地位的。由此她的出身也十分贵,加上有一身的精湛才识,学艺,在整个魏羽皇都的名流小姐圈子里,也是出了名的瞧不起人。曾经还在大街上欺负过青彤。
侧头望过去,只见她的身后跟着一名青春少女,容貌上看着比上官盈盈好看些,但是穿着上就没有上官盈盈那么华丽了。她叫做上官怜,是户部尚书侧室生下的一个女孩子,往日里总是默默地跟在上官盈盈身后,并不怎么开口说话。
上官盈盈眼见华青彤看了过来,挑了挑眉毛,缓步走了过来,双手环胸,斜着眼睛看着青彤说:“有什么可瞧得,方才说的就是你,不用再看来看去的了。”
上官盈盈走到了青彤面前,更显得她身形魁梧了,青彤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人,淡然的开口说到:“不论我报什么课程,和你发生什么关系吗?”
上官盈盈看她竟然敢如此挑衅自己,冷哼一声,紧紧盯着青彤的眼睛里仿佛有火在燃烧。轻蔑的开口:“你不是丞相府的千金小姐吗?你报什么骑马射箭的课程,哪里看得出来你是个大家闺秀对我的样子?”
此时,有一名青春少女从旁走来,看起来和华兰若差不多大的年岁。一身淡蓝色的翠烟短衫,下着绣有白玉兰的绿草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烟披风,身材纤细,一张巴掌大的的小脸上透着些许苍白,头上丛梳百叶髻,同时插着一直镂空金簪步摇,上面星星点点的落着几块淡绿色的翡翠,流苏洒在青丝上。身姿卓措,走起路来,高贵而清雅的气质显现出来。
她一出现,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就开始四下里寻找着,等看到青彤之后,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一边加快了步伐向这边走,一边叫到:“青彤。”
熟悉的柔柔的女声传来,青彤只觉得高兴起来,赶忙伸起脖子看着迎面走过来的女孩,绕过上官盈盈,一把拉住这个女孩的手,声音微微哽咽:“你,你来了啊!”
这个女孩子就是宣平候夫人的女儿柳若汐。柳若汐在上一世是青彤最好的朋友,没有之一,哪怕是前世的这个时候,自己遭遇歹人的时候,以前所有的交帕好友都看她是瘟疫一般,就连和她说话都不愿意说一句,生怕像她一样,和她沦为一伍。
但是只有她,只有她柳若汐坚持说华青彤是被冤枉的,被人陷害的,而不是和其他男子不清不楚,甚至还去了几次丞相府安慰她,但柳若汐做的一切触碰了家人的底线,将她反锁在屋内反省,并且还私下里偷偷地扣了她和青彤往来的书信。
柳若汐的那些朴实的慰藉和愤慨的申诉,是她人生中那段最为灰暗的时候的唯一的一丝光亮。
此刻再见到柳若汐,对于青彤来说是激动的,欣喜的,甚至都忘了刚刚上官盈盈的话语挑衅。
“是的,我来了,原本前几日想去你家走走的,可是因为身体原因去见了一位有名的医生,也是刚刚从外地赶回来,加上你说你家中妹妹出了点事,不方便过去,我就等到今日来书院,和你相见。”说着说着柳若汐的眉眼就弯了起来。
青彤知道她自打生下来就体弱多病,宣平候夫人带她四处寻访良医,可仍旧是每天都要吃药,青彤握着她那在夏日里也冰冰凉凉的手,眼中是浓浓的疼惜,不觉开口说道:“平日里你都要多多休息,若是无聊,派人去我家门口报个信,我收拾收拾就去看你。”
“知道啦,知道啦,本就没什么事,就是我母亲一天天大惊小怪的,不能这样,不能那样,其实根本就没什么嘛。”柳若汐微微向前倾了倾身体,搂住青彤的一只胳膊,头枕在青彤肩上,嘟嘟囔囔的说着。
虽然看不清柳若汐的神情,听着她的抱怨,但是青彤轻而易举的就听出来了柳若汐和宣平候夫人浓浓的母女情。
然后,她看了前面的书案,有些惊讶的抬头看向华青彤:“天哪!你是要改课程科目吗?
“嗯。是的,我……”青彤刚要开口给柳若汐解释一下,上官盈盈立刻升高音量,十分不屑的说道:“哼,她啊,她竟然放弃弹琴,改选……”渍渍的砸了下嘴,说道:“是最最野蛮的骑射,哈哈哈哈哈哈!”
柳若汐听后,整个人也是睁住了一下,她从未曾想到过,华青彤会改选骑射这一课程科目,当然,同样她也想不到现在站在她面前的青彤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华青彤了,那个和她同龄的青春少女了,而是拥有着十多年二十年丰富人生经历,遭遇各种变故的的女人,思想成熟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