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儿道:“终于说出你的心里话了,好一招过河拆桥,不过你真的就认为我蝶儿是那么的白痴吗?你错了,柳庄主是什么人,我不会不知道,因为你在江湖上太扬眼了,但是我蝶儿是什么样的人,你却不了解,正所谓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我了解你,可你并非了解我。”
蝶儿的这句话说的太泰然,在柳贾贤的眼中,蝶儿本不应该是这么的坦然与镇静,所以柳贾贤有些惊慌了。因为蝶儿说的很对,柳贾贤真的不了解蝶儿,不光是柳贾贤不了解,在江湖上,好多人都不了解,即使与蝶儿同床共枕数十个晚上的人,对她仍然是不了解。
不是蝶儿真的就是那么不容易被人所了解,而是太多的人根本就不屑于对她的了解。你不放在眼里的人有可能就是将来要玩弄死你的人,因为在这个如仇似海,看似多情却又无情的江湖里,人看似有高低贵贱之分,但是细细品来,其实都是如此,只要是涉足与这个江湖,那么大家全都上与死亡相做伴。
不过,柳贾贤在没有弄懂蝶儿的葫芦里究竟是卖什么药之前,他是不会害怕的,因为在一个女人面前,突然因为女人的某一句话而变得惊慌失措,柳贾贤认为是一件很丢面子的事情,然而,柳贾贤恰恰就上一个很重面子的人。
柳贾贤很冷静地说道:“怎么,好象你的话中有话。”
蝶儿没有笑,按理说,她坚信自己的话会让柳贾贤发愁的时候,她是应该很洒脱地笑一笑的,不过,她一想到异狼,她就笑不出来。她不仅没有笑,她的神情也显得十分的萎靡,风轻轻地吹过,但是她依然显得是那么的无精打采。
蝶儿道:“异狼自己杀不了你,但若加了我,也就未必杀不了你了。”
柳贾贤忙问道:“难道你会武功?”
蝶儿不语,她只是微微地摇了摇头,看到她摇晃的脑袋,柳贾贤竟然笑了,是他低估了蝶儿他才会笑,而且笑的还是那么的放浪形骸,不过,蝶儿是不允许任何人低估的,或许,柳贾贤真的是没有低估蝶儿,他只是高估自己罢了。
柳贾贤道:“那么你不觉得到时候,多可个你就等同于多一个累赘吗?”
蝶儿不慌不忙地说道:“倘若你再不老老实实地同我合作,再敢说些讽刺我的话,恐怕我会成为你柳贾贤的累赘。”
顿时,柳贾贤收回了笑容,因为蝶儿的这句话说的太严肃,也太过肯定,倘若一个女人在一位类似于庞然大物的男人面前作出这样的姿态,的确是很容易叫人害怕的。
柳贾贤不语,因为他知道蝶儿还有话要说。
不错,蝶儿真的是有话要说,而且所说出来的话,还会将柳贾贤吓得半死。
蝶儿伸出了手,她的手很光滑,很娇小,很纤细,也很颀长,那双手触及在每一位男人的身上,都是叫人可以心跳加速的。不过,她的手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她的指尖太长。
柳贾贤看着蝶儿的手,透过她五指的缝隙,也在欣赏着她那动人的姿容。蝶儿的容貌是叫人百看而不厌的,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你在不同的时候去欣赏她,都可以看到她在不同时候不同的美丽,而且那样的美丽,给人的感受也是不尽相同的,她美的不单调,美的叫人敢去靠近。
不过,柳贾贤知道蝶儿这时伸出手并非是叫自己去欣赏她那双纤细而迷人的手,也并非是让自己领略着她此刻那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味道。
这时,蝶儿也看着自己这小巧玲珑的手,而且,她看自己的手与柳贾贤此刻看自己的手有着大同小异。柳贾贤是在欣赏她,而蝶儿则是在孤芳自赏,但是一位女人能这样去欣赏自己那只纤细而滑嫩的手,似乎也显得有些不算太正常。不过,蝶儿此刻真的是很正常,倘若她真的是不正常的话,她就不会如此泰然而冷静地站在这漆黑的冷夜里不动于衷了,而且还是面对着柳贾贤。
蝶儿道:“你知道我的指甲为什么要留这么长吗?”
长长的指甲是蝶儿这双手的美中不足,但是她为什么要将自己的这双手变得有所缺憾呢,而且这样的缺憾上可以避免的。
柳贾贤摇头,他实在是想不出来。蓦地,蝶儿竟然笑了,这似乎是她在此夜第一次笑,笑的诡异,笑的神秘,笑的媚态十足,但是此刻的笑,也不免叫柳贾贤感到有些惴惴不安,似乎他此刻也渐渐地感受到自己是低估了她,或许,柳贾贤早应该这样,自蝶儿主动上门找自己就应该是这样的心态,对蝶儿有所提防。
蝶儿道:“因为在我的指甲上,始终是有毒的。”
“什么?”一听到“毒”这个字,柳贾贤甚为惊慌,因为这个字让全天下人所敏感。其实。柳贾贤早就应该被玉箫情风楼中的红妩娘所毒死,只不过,当时黎月雏出现的太巧了,所以叫他躲过了一劫。但这一次,柳贾贤似乎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看着蝶儿依然是诡异的笑面,他的脸色顿时变色了,惊慌道:“什么,你给我下了毒,什么时候,这到底是什么毒,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蝶儿不慌不忙地笑道:“花酒留香的酒酿的的确很美,但是还敢问柳大庄主一句,那么加了五日痛断肠的酒你是否还习惯呢?”
忽地,柳贾贤想起了她找自己的情形,他想起了蝶儿那两只细长的指甲沾到自己酒水的那一瞬,正因为他想起来了,所以他变得更加的惶恐了。
蝶儿看出了柳贾贤此刻的毛躁,因为他所表露的真的是很明显,即使他是个极其要面子的人。但是他怒他却不敢言,因为他看得出来,蝶儿若是抛开她样貌上的温柔可人,她的心真是比毒蝎子还要阴毒可怕。
蝶儿长叹一声,道:“其实你也用不着害怕,反正这种毒在五日之后才会起反应,所以你要是老老实实地和我合作的话,我保证你死不了,而且也痛苦不着。”
说完,柳叶些斜瞪了蝶儿一眼,不过他仅仅是瞪了蝶儿一眼,他不敢发太多的牢骚,因为他此刻才明白,蝶儿真的是个不好惹的角色,要比自己还有心计。不过,不可否认的是,蝶儿的心机算得明白,算得准确,她将两位男人都玩弄在了鼓掌之中,可是,她并不快乐,毕竟,她此刻并没有面对柳贾贤欲给自己的那一千两的黄金,却是要面对失去异狼。
因为,异狼的身影已经是隐隐约约地在他们的面前出现了。
一时间,柳贾贤似乎忘却了所有,忘记了自己所中的毒,忘记了对蝶儿的恨,他只是记得,自己即要目睹天下间,无人与之争雄的寒刀。
柳贾贤对寒刀的兴趣就如蝶儿对金钱的兴趣一样,蝶儿为了金钱,不惜在虎口上拔牙,柳贾贤为了寒刀,也是可以放弃好多,似乎与之相比,他竟然轻薄了自己的生命。的确,人在活着的时候就是为了一个目的,为了能达到自己所渴求的目的,无论自己是付出多少,拿什么作为自己的代价,那一切似乎都是值得的。
异狼并没有在这月色下的野竹林找太久,而是他不知怎的,就朝那条小道走到了这里。似乎,此刻一切的一切,他都上那么的熟悉,这一切仿佛是早已发生过了似的。其实,真的是如此,他不光觉得此刻的场景很熟悉,就连那晚蝶儿对自己的不辞而别,他被宋雨燕相救,并且又相识了林森……好多好多发生在他生命中的一切,他都不感觉到陌生。
异狼真的是不应该感觉到陌生,因为在他刚遇到白衣少女的时候,白衣少女已经用笑容引领到他的未来之中,只不过当时异狼是不相信而已。
蝶儿隐隐地看到了异狼,但是异狼却没有看到她,因为他是低着头的。他之所以此刻并不着急去见蝶儿,就是因为他怕自己一抬头,就会看到蝶儿对自己的笑。他知道,倘若这时蝶儿真的对自己笑的话,那便是对自己的出卖,因为他此刻已经是想起来了,想起来白衣少女曾经为自己展现的那一幕。
异狼走得很慢,他几乎不忍再继续交错着他的步子,他只是在左右摇摆着脑袋,看着两旁挂有露珠的青草,在明月的微光下,闪烁着盈盈的光芒。不时,异狼也在嘀咕着:“好熟悉,蝶儿,蝶儿,难道你真的想致我于死地吗?我知道你就在我的前面,但是我却为什么不忍抬头去看你。”
柳贾贤看到异狼的时候,就上在那里,但此刻,他此刻觉得异狼并没有移动地方。蝶儿能够沉得住气,但是柳贾贤却已经沉不住气了。不过,由于两个人的距离还比较远,而且这里的光线还是比较暗淡的,所以柳贾贤并没有在异狼的受上看到那把传世的宝刀,固然,他也并非能确定出来所来的人到底是不是送刀的异狼。
夜,在异狼的思索中似乎在缓缓地离去,不过,在黎明之前也是最黑暗的,不仅仅是天色的阴暗,同时也是江湖上最混乱的时候。
这个时候,风并不是很大,但是却吹的非常的冷,不是微风瑟瑟吹动的冷,而是这个夜本身就是那么的冷。只是专门为异狼所设置的,只有异狼才会体会到的冷,因为他的心很冷,从未感觉到的冷,更是人所想象不到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