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异狼并没有想到白衣少女会回答自己什么,其实他也以为白衣少女刚才并没有听到自己所说的,所以,待他听到白衣少女的声音时,不禁陡然一怔,道:“你说什么,在中原我真的可以做什么吗?”
白衣少女莞尔一笑,点了点头,道:“那当然,中原之大,又岂能没有你的容身之地?”
突然间,异狼象是想起了什么,他想到的东西也是对自己极为重要的,一把刀,很奇异的断刀,如今,他已经丢了那把刀,那把可以与自己生命相比的刀。可是,如今那把刀在他的手中不见了,他自然会感到内心无比的空虚与落寞。
异狼叹息,他很无奈,也感觉到无比的无助,说道:“刀,我的刀,我已经丢了那把刀?”
白衣少女笑了笑,她似乎知道些什么,不过,她并没有说,只是微声地说道:“那把刀对你而言很重要,重比你自己的命?”
异狼微微地点了点头,他已无力再说话。
白衣少女道:“除了刀之外,你就不认为还有什么人,什么事在你生命里也很重要吗?”
听了白衣少女的话,异狼不由得闻到了一股酒香,酒很香,香的仿佛在你刚一闭眼,你就有一种沉醉的感觉。天下间,没有什么人会比林森酿的酒香,香的叫人有种沉沉欲醉的感觉。
这里没有酒,白衣少女向来都不饮酒,但是异狼却闻到了酒的香味儿,一股很浓郁的酒香。其实他也并非是用鼻子闻到的,而是用心。这样美的酒也只有林森一个人可以酿的出来,固然他又想起了林森,想到了林森,也就不会想不到宋雨燕。
林森不顾自己的生命去阻止异狼,不要异狼走入旋涡之中,可是异狼却很无情地砍了他两刀,现在还不知道他的伤势怎样,心里也不由得充满了自责与懊恼。
异狼道:“还有两个人,两个救过我的人。”
白衣少女道:“既然如此,你就不想去看看他们,有时候,平凡的日子也未必不好。”
异狼并非懂人,所以他对白衣少女的后句话并不算太明晰,也许,他在中原上再闯荡几载,他也就会明白原来平凡是多么的好。
异狼道:“那我该怎么才能离开这里呢?”
异狼说的很急,他的内心也是特别的着急,因为他一想到林森被自己所砍的那两刀,他便有些心急如焚了,因为他清楚,那两刀自己砍的林森有多么的深。
白衣少女疑道:“这么急,难道这里真的就不好吗?”
异狼摇头,道:“这里很美,也很好,但是这里似乎是人所衍生出来的一段梦,不真实,不存在。”
白衣少女道:“那我呢?”
异狼道:“也象段梦,因为你太神奇,也太美丽,难道你不经常去人间?”
白衣少女道:“怎么会,我虽是妖,但我常与人打交道。”
异狼道:“哦?如此说来,你在江湖上一定很有名吧。”
白衣少女这时显得很自豪地说道:“那是当然,倘若你在江湖上呆的久了,你一定会听到一位叫做天外飞仙王若其的,那便是我。”
王若其在江湖上的确很有名,也许她同红妩娘一样的有名,因为她与红妩娘都很美,只是让人的感觉不同,一位给人温柔善良,一位则给人火热历辣。
不过,她们两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便是神秘。这两个人,还包括冷星月,她们在江湖上都是很神秘的,也许每个人都会有每个人的神秘,但是,她们三个人在江湖上也未免显得有些太过神秘,可是,冷星月并非有着象这么两个人无可挑剔的姿色。
或许,倘若红妩娘和王若其再要是美一点儿,她们也就变得不美了,倘若她们再神秘一些,也就变得不再神秘了。
红妩娘的神秘,她杀人的神秘。或许除了黎月雏之外,就只有死人知道原来喝了红妩娘的茶,自己才会死,恐怕,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黎月雏才知道,红妩娘到底为何才会杀掉那些人。所以,死在红妩娘手里的那些人真的很可悲,因为他们就连自己为什么要死,怎么会死都不知道。
王若其的神秘是她行迹的神秘,因为她并非属于人,但是除了异狼之外,所有的人都认为她是人,是个很漂亮的纯正的女人。可是,没有哪一位男人能有幸碰她,她也不允许谁可以碰自己。有时候,你看到她明明就在你的眼前的,但是眨眼之间,你却看不到她。没有想会相信人间会有这么快的轻功,但是,当你目睹过王若其在你面前消逝与到来的那一刻,而且你还是相信她是一位纯正的人的话,那么你就不得不相信,天下间真的会有如此快的轻功,所以,人们就称作她为天外飞仙。
每个男人听到王若其的名字都会心动,心跳得剧烈,就象好多男人听到玉箫情风楼的红妩娘一样,因为有太多的人在如饥似渴地等待着王若其的回眸一笑。
可是,异狼并没有有所心动,他的心跳也并非那么异常,不是因为他不喜欢女人,而是因为蝶儿在他心中的位置实在是太重要了。
异狼“哦”的一声,他并不知道王若其在江湖上会那么的有名,所以,他也不好称赞王若其什么。他只是点了点头,对着王若其笑了笑,两人的目光融会成了一条线,好象是很投缘的样子。
在微笑中,王若其突然沉郁了一下,那中沉郁,是异狼在见到王若其之后,所从未看到过的。
或许,异狼若是沉郁,王若其一眼便可以看出他为什么不再言笑,然而,王若其的沉郁,异狼却是看不出的,因为异狼实在是不算太清楚别人在想什么。
异狼不知道王若其为什么会在骤然间变得寡欢,但是他也看的出来,王若其此刻似乎埋有什么样的心事,因为,王若其一直在对异狼笑,所以她骤然变得严肃,很容易叫人察觉的到。
于是,异狼不由得问道:“怎么,你好象不太高兴。”
王若其道:“只是想起了人间的不愉快。”
异狼疑道:“怎么,难道你也有不快乐的时候。”
王若其道:“当然,因为江湖上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是是非非,的确要我这只兔妖所承受不了。”
异狼刚初江湖,刚涉足于中原,他不懂得这些,但是他却破于知晓江湖所有的大是大非,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就要涉足于这个江湖,即使中原依然让他存在着颇多的疑问。
冷,这里又变得冷了些,不光是异狼感到了有些冷,就连王若其也感觉到了。
于是,王若其又叹息道:“在江湖上,有太多的人渴求你的那把刀,为了那把断刀,好多的人不择手段,除了那把刀之外,还有着好多好多的争端。原来,北方是一个很平静的地方,但是北方曾经出现了一个紫墨烟山庄,也因此,北方也就变得不再安宁。庄主蔡上客曾得到了重生丹,但是却让西门豹设计夺走,还有北方奔马飞腾,为了挑拨黎月雏,云萧逸,狄冷霄三人的矛盾,不惜借发请贴,让云萧逸与狄冷霄去误会黎月雏,何况,那还是北方,中原的凄惨,你也就不可想而知了。”
异狼听后,虽然不甚了了,因为请贴之事,至今黎月雏,云萧逸,狄冷霄,甚至是冷星月都蒙在鼓里,所以,异狼更加不可能知晓这其中的艰险凶恶。
曾经,北方奔马飞腾对红妩娘所言,他也做过很错很错的事情,或许就是这件,他做的几乎完美,不露声色,也很成功地挑起了黎月雏与云萧逸的矛盾。不过,只可惜奔马飞腾死的早,也许,倘若奔马飞腾不死的话,他也会将此事完完全全地讲出来,因为,他在相识了红妩娘之后,他的心也变了,变得善良,变得正义,似比黎月雏一样的正义。
不过,异狼从王若其的口气中,听得出来她对这个江湖的失望,因为,他也不曾听过王若其如此低沉的声音。
异狼道:“想当初,我还以为闯荡江湖是多么的容易,我还以为我的刀法是多么的快呢?只可惜……”
通过王若其那低沉的言语,异狼也颇有感触。的确,江湖就如同一个染缸,不踏入则已,一踏入便会受到滋染,异狼也不例外,确切的来说,没有人会有例外。
起风了,风擦过异狼与王若其的脸庞,顿时,在他们的面颊上,多多少少也显出了几分憔悴。
这时,两人同时回转过身。
其实,在妖界之中,屋里与屋外也是有分别的,至少,在有风的时候,特别是象现在这样有些瑟瑟的凉风,屋内可以躲避。
异狼与王若其登时走进了屋子里,地上那粼粼的波光还在晃动,它的动,让整间屋子显得都在动,屋子的动,所有的一切也就似乎都动。
其实,关于江湖,还有好多好多,也许是人用这一辈子也诉不尽其中的心酸历程,所以,在江湖里,一个如想清闲,就必须学会忘记,人在临睡的时候是最应该清闲的,然而人在临睡之时却是会想的最多。
王若其看着她的床,目不转睛地看着。
的确,那张床太奇怪,其实,在这妖界的一切,对人而言都是很奇异的,床则是最叫人所困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