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贾贤的剑又划破了这个夜,他对着异狼,不过,林森在异狼的身前。所以柳贾贤的剑又碰到了林森的剑。
一道光影,只有一道,很快,很不可思议,柳贾贤的剑法也很厉害,虽然不比黎月雏,但在林森这里,他又算得上是高手,林森的手法不及柳贾贤,他们相差的很悬殊。
柳贾贤不想杀林森,因为他是个爱酒的人,他还想在今后喝到林森的酒,他不想有太多的损失。
柳贾贤的剑只是伤到了林森的右臂,一道血渍流在了他的剑上,月光打在了他的剑上,血色黯然,顿时成了明亮金属色上的一点污浊。
血,永远都是江湖上的污垢。
就在这个时候,乔战狐假虎威地跟了上来,他恨异狼,不知道为什么,他对异狼有一肚子的气,这时候,林森已经无力阻拦,宋雨燕也根本就阻拦不了。乔战的剑又对准了异狼,异狼由于受了太严重的伤,他站起来已经是很勉强了,他自然也是动弹不得,就在这个时候,他似乎在静候着死亡。
不过,这次异狼没有中剑,但是,这并非是林森与宋雨燕的阻拦,而是柳贾贤,柳贾贤一剑将乔战震得连退数步。
乔战不解,也暗生气愤,不过,他不敢说,他不敢表现出内心的不快,只是疑惑地问道:“你为什么要阻拦我?”
柳贾贤道:“这个人我还有用。”
说着,柳贾贤便一把扶住了异狼,没有人能够阻止了柳贾贤,他来去自如,他想带谁走,就可以带谁走,他要带异狼离开,没有人能够阻拦得了。
这里又变得很安静,只有两个人,两个人的世界的确是安静的。林森与宋雨燕望着他们大步流星向前的步伐,不禁是暗生叹息,林森摇头,他更多的则是惋惜着同乔战的这份情谊。
宋雨燕一把扶住了林森,道:“你受了伤,我扶你进去。”
林森只是摇了摇头,什么话都没有说。宋雨燕也变得沉默,同乔战静立在这朦胧的月色之下,任凭着冷风的擦身。
又是一个夜。
夜总是那么的不平凡,无论是在哪儿,只要是夜,都逃脱不了那种黑暗。
然而就在黑暗里,在那里却有一丝光亮。
是月光,但也不完全是,因为单单只是月光是绝对不会那么晶莹的,若不是水晶,也是来源与水晶的东西。在这个世界上,或许只有水晶,上好的水晶才会那么亮。
那是一口棺材,水晶做的棺材。倘若你真的认为装在棺材里的人在生前很富有的话,那么你就是大错特错了。在棺材里的人,在生前不但是不富有,而且还是极其贫贱的。
贫贱的人,一样会有名。她的职业贫贱,但是她这个人却不贫贱,她很美丽,也因为她的美丽,所以她很有名。
她就是红妩娘。
他原本被黎月雏放在了很红很红的棺材里,不过,黎月雏一直想要保有她的原样,所以他就凭借着林森对他的启发,去寻找着一种什么样的东西可以让尸体不腐烂。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寒宫之中,黎月雏找到了一口棺材,棺材是用千年的寒冰而制的,但是这种冰不同于其它的冰,这种冰是不会融化的,即使在人们所难以承受的高温之下,也是不会融化得了的。
它很象水晶,它有着同水晶一样的质地,但是它绝对不是水晶,水晶是不会有那么凉的,凉的可以确保一个死人的尸体永远都不会腐化。
黎月雏为了这口棺材招惹了很大的麻烦,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招惹了自己所暂时不想招惹的人。
西门家的人黎月雏谁也不想招惹,也包括西门冷星月,即使他对冷星月是念念不忘。
但是,这样可以完好封存人尸体的棺材,只有寒宫才有,他为了红妩娘,也是为了红妩娘可以永远地都能陪伴自己,他毅然地去了寒宫。
不过,黎月雏并没有去找冷星月,确切地来说,他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便是冷星月,因为红妩娘虽然不是冷星月亲手所杀,但是她的死,是与冷星月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的。
黎月雏要救红妩娘,他也不想见到冷星月。
还好,天遂人愿,黎月雏去找棺材的时候,他并没有撞上冷星月,他找到了西门豹,为了这口棺材,他也险些杀了西门豹。
其实,与其说黎月雏去要这口棺材,倒不如说他去抢。
黎月雏本来是一个很讲理的人,但是遇到西门豹,或许是因为内心有难以解开的心结,他也就变得不讲理了。或许自候鸟亭外,冷星月,云萧逸与自己相打斗的那一刻起,黎月雏或多或少就有了稍许的改变。他也坚信了,做人绝对不能太正义。
的确,在这个如仇似海,开似多情却又无情的江湖里,为人本身就不能太正义。
按理说,黎月雏刚刚踏入江湖,他就应该很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不过,他现在才认识到。
不过,正因为黎月雏还没有死,在江湖上,只要是活着的时候认识到了这一点,就不算晚,一点儿也不晚。
最后,黎月雏打伤了西门豹,也还算顺利地拿到了这口棺材。不过,他并不是很高兴,因为棺材始终是要装死人的,当一个人无时无刻想着一位已故的人,那么他绝对是不可能高兴的。
月,冷冷的月,之所以说她冷,只是黎月雏感觉到月光很冷,就如这口棺材一样的冷。
这口棺材是冰铸的,是透明的,不会融化的冰,就好似冰晶一样透明。
夜原本就是很冷的,棺材也是那么的冷,所以这个夜就显得更加的冷,有一种让人所无法抵御的冷。
即使这样,黎月雏依然是坐在地上,背靠着那口千年寒冰所制的棺材上,他并没有感觉到冷,而是只想着与红妩娘能近些,他知道红妩娘在里面也一样很冷,他从来就没有把红妩娘真正地当成过一个死人,所以,他要与红妩娘一起吃这份苦。
可是冷丝毫没有让黎月雏变得清醒,其实,他原本是很清醒的,只不过他已经三天没有合眼了,他已经在这里守侯了三天了,所以他也就变得不清醒了。
黎月雏已经累了,他很累,累的想睡觉,累的也已经是睁不开眼睛。
就这样,她呆呆地看着棺材里的红妩娘,她很美,美得醉人,不过,黎月雏并非是因为她而迷醉地睁不开眼睛,他真的是想入睡。
夜,很凉,很冷,风一阵阵袭来,这里犹如刮起了一阵寒流。
这里好静,似乎在夜里,只要是没有江湖的斗殴,哪里都是一样的静,但是,这样的静也是叫人有所害怕的,因为在这个江湖里,根本就不存在绝对的安静与太平,而是总潜存着让人无法预制的危机。
当那种危机来了,谁也躲不了,谁也逃不了。
就象异狼一样,他相信真爱,他甘愿为爱付出一切,可是最后,他被自己所爱的人出卖,他在柳贾贤那里也已经有三天了,在这三天里,没有人知道异狼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他被柳贾贤囚禁在了一个比荒野岛还要难找的地方。
虽然那个地方还在中原,也在古城之中,可是,柳贾贤不想让人知道的地方,恐怕谁也不会知道。
柳贾贤终归是幸运的,他的命真的很大,因为蝶儿并没有骗他,五日痛断肠的解药果真就在异狼的身上。而且,异狼的确是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也因此,柳贾贤虽然是服下了解药,但是他还是勃然大怒,固然,他并没有一剑下去让异狼死的那么痛快,而是把他当作犯人一样地囚禁了起来。
不过,异狼的命运真的要比犯人还要凄惨的多,因为至少,犯人可以按时得到食物,虽然有的时候食物有些腐臭的,但是至少可以供人充饥,不被饿死。
但是,异狼就什么也没有,他知识被铁链锁在里一个不见天日的屋子里。屋子里很黑,很潮湿,里面要比关犯人的地牢的环境还要差的多,他也要比犯人拘谨的多,因为铁链将他锁的太紧,即使异狼想要动弹也动弹不了。
这也是柳贾贤的目的,更加是他的残忍。另外,他要让异狼受尽折磨,他要让异狼在这种折磨与摧残中痛苦的死去。
可是,柳贾贤认为自己还不够幸运,他现在有着一肚子的气,他想要发泄,但是他却没有地方发泄,因为,他只有找到蝶儿,方可以得到最彻底的发泄。
现在没有人可以找到蝶儿,她带着那些钱也不知道躲到了哪里去了,但是毋庸置疑的便是,无论她躲藏到了哪里,她都可以幸福地生活下去,因为蝶儿对于幸福的理解很简单,有钱就是幸福,哪怕是过着殚精竭虑的日子,那也叫做幸福。
异狼因为蝶儿有所改变,他因为柳贾贤也有所改变。
黎月雏则是因为冷星月有所改变,因为云萧逸也有所改变。
黎月雏睡的很熟,这里也太安静,安静的更让黎月雏睡的更熟。
然而,一个江湖人,一位四面都有人要追杀自己的江湖人,睡的太沉也并非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在这个很少有人来的荒郊上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