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胖子不由得一颤,说道:“这口棺材好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瘦子无语,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这口棺材,和还没有触摸到这口棺材之前一样的愣。
可是,这两种愣是有区别的。
之前的愣,他是在幻想着,揣测着这口棺材到底可以给自己带来多少利益。
然而,这个时候则不人,他有些怕了,他们的愣也只是因为害怕。
明月当空,夜晚永远的都是那么的冰冷,是因为空气的冷,是夜风划过的冷,也是森森的月光打在了人们身上的冷。
可是,瘦子刚才感觉不到冷,现在他依然感受不到这个夜晚的冷,因为他刚才触碰到了要比这个夜晚冷上千百倍的东西,所以,他自然也就感受不到这个夜晚有多冷了。
胖子说道:“喂,你怎么了,这口棺材不是冰铸成的吧。”
不是,胖子问的这个问题实在是太愚蠢了,本来这个问题是不愚蠢的的,但是这个问题要是胖子问的,那也就变得愚蠢了,因为胖子盗墓多年,掘过无数人的坟墓,在坟里躺着的有贫民百姓,也有达官贵人。
人在活着的时候是不平等的,地位的不相平等,拥有财富的不平等,但是人死了之后就平等了吗?
其实也是不平等的,若要说是平等,那也是因为死了的人感受不到什么,更不会再计较些什么,也不会看不惯什么,所以说他们是平等的。
不过,死人真的是不平等的,因为有的人死后,曝尸荒野,有的人死了,则是玉人相伴,这样死后的差别,根本就是不平等的。
胖子盗过贵人的墓,而且在那些坟墓里,他见过许多的宝物,有的还是稀世珍宝,所以,在那些宝物里也不乏水晶。胖子触摸过许多的水晶,他本来是对各式各样的水晶了如指掌,可是他却问瘦子这口棺材是不是水晶做的,这样的问题自然是很愚蠢的。
水晶是不会有这么冰冷的,倘若水晶的冷比过腊月的冰,恐怕天下间也不会有多少人喜欢那东西了。
瘦子说道:“当然不是,可是我也不知道这口棺材是什么做的,总之这口棺绝对不会是一口普通的棺材,这个人也不是一般的人,因为这个人没死,他在这么冷的棺材上沉睡,而且还不是个死人,可见他的内力非比寻常,天下间,有如此内力的人,真的屈指可数。”
原来瘦子的怕,他的担心,不是因为这口棺材,而是怕趴在棺材上的这个人,黎月雏。
天下间想杀黎月雏的人有太多的,但是害怕他的人更是多的数不清,否则,黎月雏不知道要死多少回,他的《飘香秘籍》与飘香剑不知道会丢多少。
胖子说道:“管他呢,我们是来盗墓的,又不是找他来切磋的。”然后,胖子又变得很严肃地说道:“我说瘦子,你有没有想到,这口棺材为什么会这么冷。”
瘦子道:“的确,冷的叫人害怕。”
胖子道:“那你说这棺材能否值钱?”
瘦子说道:“能,但是我们不能拿,因为它太冷,太大,我们不方便,我怕这个人醒来会很快地找到我们,到时候,我们可真的要吃不了,兜子走了。”
胖子说道:“唉,干我们这行的的确很不容易,只能盗,不能杀,不能就不能,那……”
胖子在说话的时候也一直在看着红妩娘,或许他是在看着那口棺材。在看棺材的时候也自然就会看到红妩娘,而且你用什么样的眼神去看那口棺材,你便会用什么样的眼神去看红妩娘,因为这口棺材真的很洁净。
瘦子说道:“那当然,我们不能白来这一趟,既然这位公子如此爱着这棺中的女人,他一定会在这女人的身上放好多好多值钱的陪葬品。”
月光斜斜,打在了红妩娘的脸上,这也不免让她显得有几分憔悴。憔悴的女人有的的确显得很美丽,尤其是象红妩娘这样在生时很少憔悴而且还如此动人的女子。
两人很小心将黎月雏扶到了一旁,黎月雏睡的的确很沉,也很死。他们两人在搬动黎月雏的时候也很小心,他没有醒,这两个人也很清醒他没有醒。
月光淡淡,打在了红妩娘的胴体上,她的肌肤白皙而又光滑,躺若她还活着,这两个人也定然不会逃脱这么一种向往。
他们在红妩娘的身上搜了好长时间,不过他们都很失望,他们想错了,红妩娘的身上除了一支玉簪外,什么也没有。玉簪,只有一支玉簪,也许,这枝玉簪正在等待着救黎月雏最后一次,不过,真的没有机会了。
瘦子与胖子感到很失落,不过,他们很幸运,因为能在黎月雏的眼下拿走一样东西,而且还毫发无伤,没有人会说他不幸运。
晨。
晨风。
依然很凉,似乎在延续着昨夜的凉,或许是因为这个地方太过苍凉,所以即使不凉,让人也会感到凉。
其实,这里并不是很凉,的确是这里叫人感到太苍凉。
风,无情,不是秋风,胜似秋风,因为只有秋风才会叫人感到凄凉。
黎月雏渐渐地苏醒,他睡得很沉,但是他并非感到十分的好,因为三天的无眠不是一夜的熟睡就能弥补得了的。
在这个世界上,的确有太多的事情是弥补不了的,否则天下间就不存在后悔这两个字了。
黎月雏也后悔过,因为他自知此生是弥补不了对红妩娘的亏欠。
黎月雏睁开了眼睛,打量了一下四周,很茫然,他睡了很久,固然刚一醒来,便会感到十分的茫然。
但是这样有些迷茫的眼神并没有叫他持续很久,因为他一看到红妩娘也就不会茫然了,他的神情一下子便变得很清醒。
还好,黎月雏醒来没在棺材上他只是以为是自己在熟睡的时候,自己窜动了位置,也还好,那两个盗墓的人把红妩娘的衣服脱下后有将其给穿上了,虽然是在匆忙之中,他们并没有将红妩娘的衣装穿好,但是黎月雏并没有发现,否则,他现在不可能是这么平静地站在这里,他定然是要因为红妩娘而发狂的,因为红妩娘在黎月雏的心里,再也没有什么会比红妩娘这具依然媚人的尸体更重要了。倘若有人敢脱掉红妩娘的衣服,那么那个人肯定是一位想要死的人。
只露了一小块儿肩,红妩娘与往常的不同也只有这么一点,这也是一个很容易让人忽视的地方,否则黎月雏是不会感觉不到。
也很巧,露出的那一角太巧,因为那里是红妩娘的胎记,在冰域狂魔的身上也有一块儿。也正是因为这么一小块儿胎记,让冰域狂魔与红妩娘父女相认,也让红妩娘得到了九尾灵草,救活了他所爱的北方奔马飞腾。
黎月雏看着红妩娘,看着看着,他也不由得露出了几丝微笑,但是笑过之后,却又变得感伤,要比刚才还要感伤的多。
风吹,阵阵的冰冷,阵阵的怅然。
在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东西可以摆脱掉,有太多的东西也摆脱不掉。而且,怅然这样的情感,却叫人怎么摆脱也是摆脱不了的,尤其是因感情而怅然的,这样的怅然之杂感,或许真的可以伴随人一辈子。
黎月雏不想再看红妩娘,因为他不想把自己变得很怅然,太苦恼,于是他便转过了身,不过,他回身并没有让自己的内心变得平静,反倒让自己的内心变得更加的混乱。
因为天下间叫黎月雏心神不定的人不光只有红妩娘一人,也并非是有好多人会让他而心乱,能让他魂不守舍的人有两人,也只有两人,两个女人,两个在江湖上非常有名的女人。
红妩娘,还有西门冷星月。
就在黎月雏转过身去,红妩娘虽然在黎月雏的面前消失的,但是冷星月却出现在了黎月雏的面前。
冷星月一直都在黎月雏的身后,她什么时候来的,黎月雏并不知道,这里很静,冷星月来的时候肯定会发出脚步声,而且脚步声还很容易叫人察觉得到的。
不过,黎月雏并没有察觉到,他转过身后才意识到,或许冷星月已经是在自己的身后站了很久了。
黎月雏见到冷星月,他很诧异,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几见到冷星月,他也不想这么快就看到冷星月,因为他对冷星月的爱尚未消尽,他对冷星月的恨也依然继续。
黎月雏想过再与冷星月相遇的时候,不过,他没有想过会在什么时候,总之,那个时候,自己对冷星月不存在了爱,也不存在了恨,他们只是陌生人。
不过,现在他们绝对不会成为陌生人,因为他们仅仅是没见面两个月,在两个月要将一个人所淡忘,似乎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或许对某些人可能,但是对黎月雏是绝对不现实的,也许他这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冷星月,就好比异狼此生不会忘记蝶儿一样。
可是,黎月雏此刻硬是要让自己与冷星月相陌生,所以他看到冷星月显得很冷漠,冷漠的有些让人害怕,不过,冷星月并没有怕。倘若她真的会怕,她就不会来找黎月雏了,她也不会这样肆无忌惮地同黎月雏对视,其实,她早就预料到黎月雏看到自己会表露出来的眼色,她并不感到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