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狼道:“雨燕,你一定会没事的,你的心地如此善良,你肯定会没事的。”
宋雨燕还是在摇头,她也还是在笑,不过,她此刻的痛苦也已经是曝露在脸上了,那种痛苦也根本就不是能够用笑容去遮盖得了的。
宋雨燕长叹一声,也许她只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暂时地舒缓一下自己那欲要喘不过来的气息,她只想多与异狼说几句话,因为她生来似乎就不是一位爱保持静默的人。
尤其是对自己的朋友,当然她发现,自己现在有好多的话要对异狼说,也许她觉得无论自己在对异狼说多少话,都已经是自己所留下的最后的言语了。
的确,有的时候,人在临终的时候,想说的话实在是太多,尤其是对自己的朋友,以前从未想说的似乎在这一刻,她也想要去说,因为她害怕有些话自己若不说,也就没有机会去说了。
宋雨燕道:“你知道我与林森大哥为什么会如此挂念你吗?”
异狼摇头,但是他还是说道:“其实你们根本就没有必要为我做那么多的事情,我根本就不值得……”
宋雨燕还是匆匆地打断了异狼的话,她仿佛是在赶时间,她在与自己所剩下的时光竞技,同自己的生命去竞技的确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但是她已经不觉得痛苦了,她仿佛已经忘记了什么是痛苦了。
宋雨燕道:“在江湖上象你这样有情有义的人真是少之又少了,但是你将来一定要小心,一定要……要……”
宋雨燕没有说完,不是她说不出,而是她现在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因为她现在的注意力已经不是在异狼的身上了,就在她对异狼说话的时候,她的眼皮向上一挑,看到了一片很刺眼的东西,之所以说它很刺眼没,只是因为它的光芒太叫人敏感。
在江湖上,可以杀人的东西似乎都让人很敏感。
那是一片飞镖,飞镖是从门口发来的,也是冲着异狼的身后发去的,倘若那片飞镖打在了异狼的身上,异狼一定要比林森与宋雨燕还要痛苦,但是,飞镖并没有打在异狼的身后,不是那枚飞镖飞的不够准,而是那枚飞镖被一个人给挡住了。
宋雨燕用最后一口气扑在了异狼的身后,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枚飞镖。
但是,宋雨燕并不痛苦,她是心甘情愿地挡住这枚飞镖的,自己所心甘情愿做的事情或许真的不会让人感觉到太痛苦,也许她不亲身挡住那片飞镖,她才会感觉到痛苦,而是还是痛不欲生的那一种痛苦,因为她不想让异狼死,看到不愿意看到的人死,那的确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情。
这一镖打在了宋雨燕的身上,让她无法再多看异狼一眼,也无法让她再对异狼说最后一句话。其实,那一镖并非是想打在异狼的要害之处,但是宋雨燕却用自己的要害之处挡住了这一镖,或许,她不想在临死之前在看到自己的朋友忍受着剧烈的疼痛。
那枚飞镖之所以不是朝着异狼的要害之处,只是因为那片飞镖上涂有着剧毒,也许是凶手对异狼恨之入骨,并非是想让异狼死的那么痛快,而是想看到他在痛苦中饱受着煎熬,在折磨中一点一点地去死。
宋雨燕受了那一镖,她的脸色立刻变成了酱紫色,看样子,那枚飞镖是涂上了剧毒。
“雨燕——”
异狼回过身来,把宋雨燕紧抱在怀中,看着她那酱紫色的脸庞,不禁在大声叫着宋雨燕的名字,不过,她已经是听不见了,她死的很痛快。
异狼双目炯炯地看着站在门口的那个人,他的眼中在灼烧着熊熊的烈火,倘若他眼中的火是有形的话,那火苗足可以将这座林间小屋烧掉。
不过,站在门口的人并非是柳贾贤,而是乔战,与林森与宋雨燕情同手足的神医乔战。
其实,乔战自异狼被关在那间密室之后,他每一天都回来到这所林间小屋旁,不过,他不会进来,因为他已经是没有脸面再与林森与宋雨燕诉旧情了,自从那次林森与宋雨燕拦乔战去杀异狼的那一刻起,乔战已经是不将林森与宋雨燕当成自己的朋友了,不仅如此,反倒将他们当作自己的仇人。
所以,乔战这几日来这里,只想找机会去杀林森与宋雨燕的,不过,他并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实力,面对面,自己连林森都打不过,更何况再加上个宋雨燕。
正因如此,乔战就是有那心,也没有那样的胆量,因为杀人,而且是杀往日自己最好的朋友,的确是件很残忍的事情,再心狠手辣的人也不敢去保证到时候自己的手会不会软。
所以,乔战在那里观察了好久也没有胆量去动手。
这次,他突然会下手,而且还下手这么绝,正是因为有人给了他的胆,那个人无疑就是柳贾贤,柳贾贤的钱是会给人胆量的。
自异狼被王若其救出那间密室之后,柳贾贤就已经料定异狼一定会来找林森宋雨燕的,但是柳贾贤真的是被上次王若其所变的异狼给吓坏了,所以他不敢再贸然而来,可是一直对异狼耿耿于怀的他迟迟放不下这段仇恨,所以他便找到了乔战做自己的替死鬼,设计了这么一个计划。
不过这个计划似乎并不是很完美,也不够让他们满意,因为他们设想本来这一镖可以让异狼身中剧毒的,但是这一镖却让宋雨燕死的更痛快,死的让自己觉得更有意义。
现在,柳贾贤并没有露面,也许他认为异狼此刻已然是毒性发作,他已经是在暗中讥笑呢,可是他刚设想异狼此刻是怎么一番模样,异狼到底是怎么一种死法,他刚才门口对着异狼,他的脸上也立刻犹如死灰了。
因为柳贾贤看到的眼神很利辣,他忘不了,现在的异狼已经不是曾经那个自己可以奈何得了的异狼了,即使他那次所看到的异狼是王若其。
异狼也并非知道那次王若其变成自己时候所发生的事情,正因如此,他也是有些害怕柳贾贤的,因为他也并非是柳贾贤的对手。
柳贾贤显得有些畏缩,畏缩地站在了乔战的身后,乔战看到异狼那投向自己那犀利的眼神,他并不害怕,因为他相信柳贾贤是自己的靠山,他也相信柳贾贤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他更相信柳贾贤不会不管自己,把自己抛下,因为他自认为自己对柳贾贤而言是很有用的。
但是,乔战却并没有想过,人是嬗变的,人心也是叵测的。
柳贾贤从来就不把任何人的命当命,他只会将自己的性命当成是命,固然,他害怕异狼的剑,异狼这个时候也抬起了宝剑,在林森手上的剑,所以,柳贾贤这个时候已经将乔战当成了自己的挡箭牌。
其实,在柳贾贤尚没有把乔战当成自己的挡箭牌之前,他只是把乔战当成了自己的一条狗。柳贾贤将好多人都当成了狗,他也自认为可以用自己的钱去买各式各样的狗,买各式各样的名狗,柳贾贤之所以将好多的人都当作是狗,或许是因为狗是忠实的,他需要忠诚的人在自己左右。
异狼死气沉沉地问道:“乔战,他们把你当作是生死之交,你为何还能够狠下心来杀了他们,你的心真的是太歹毒了。”
乔战道:“什么,他们要把我当作是兄弟的话,他们就不会因为你与我大打出手了,你知道吗,我已经想要杀他们很久了,就是因为你我才想要杀了他们,今天我终于能如愿以尝了,袁异狼,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源于你,只是因为你的出现他们才会死,好,现在他们都已经死了,哈哈……,异狼,我要让你内疚一辈子。”
乔战说的很猖狂,他无所顾忌地说,他的每一个字都已经刺伤了异狼的心,异狼觉得内心好痛,的确,异狼真的是很内疚。
此刻,异狼心中那灼灼的内心正待发泄,他想用自己的剑发泄,他想杀人,他象是一匹如饥似渴的狼,他是一匹只有用血腥才可以充饥的一匹狼。
异狼大声厉道:“乔战,你无耻,我今天一定要让你死,我一定要替他们报仇。”
异狼爆发了,他从来就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他的怒火已经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了。
那把剑,异狼已不把自己手中的剑当成是剑,而是刀,异狼并不擅长用剑,他喜欢刀,他从小到现在都很喜欢刀,正因为他将自己手中的剑当成了刀,所以他挥洒的才会如此的随心所欲。
剑来的突然,很突然,不过他的手是颤动的,因为他的心太急,人太急的话,在舞剑的时候,他的手也一定是会抖动的,抖的很厉害,他其实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手在颤抖,不光是手在颤动,同时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体也在抖动,心跳的也很厉害。
正因为他感觉得到,所以异狼正在极力地压制住自己的手,让自己的手尽量不再抖动,不过,他却抑制不住手的抖动,剑虽然很不稳,但是还是朝着乔战刺了过去。
这一刻,异狼并没有留有情面,因为他太想杀人,尤其是杀乔战与柳贾贤这样子的人,也许在异狼的心中,也许现在一剑让乔战与柳贾贤毙命,也是难泄自己的心头之恨。
不过,异狼并没有如愿,因为他的剑并非很快,乔战的反应也并非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