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染回了房间不到几分钟,房间门被敲响了,她以为是简薄言回来了,打开门却发现敲门的人是杜若。
  “杜小姐有事吗?”
  杜若看起来有心事似的,“舒小姐,我能和你聊聊吗?”
  舒染奇怪道,“他们有事情聊,你也有事和我聊?
  她还没答应,杜若已经走了进来,径自在房间内的沙发上坐下,“舒小姐,你不觉得他们两个人最近有点奇怪吗?”
  “有什么奇怪的。”舒染不在意道,“不就这样吗。”
  虽然她也觉得这两个人最近只要每次相遇都表现得有点奇怪,但是就算心里觉得奇怪,她也不会和杜若聊这些。
  她和她又不是很熟,她干嘛要和她聊这些?而且杜若分明很讨厌她,可每次都装出一副感情好的样子来找她聊天,她自己不别扭,她倒是别扭得很。
  “你和阿凛在一起那么多年,我想你应该了解他。”杜若说,“你不觉得他最近和以前有点不一样吗?”
  “是吗,没有感觉啊,景先生还是那副招桃花的模样。”舒染似笑非笑道,“莫不是他最近在外面有人了,让你觉得心烦意乱,所以来找我诉说心事?”
  景御凛在外面有人,几乎是不可能的,她这么说也就是讽刺一下杜若罢了。
  因为杜若每次在她面前都有一种优越感,仿佛景御凛和她在一起了,她就是胜利者,而舒染便是失败者。
  她很讨厌杜若总是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的感觉。
  杜若似乎不满她开玩笑的状态,沉声说,“舒小姐,我是认真的。我在很认真地和你聊他的事情,难道你不关心他吗?”
  语气里似乎还有几分祈求。
  舒染难得挑了挑眉,只不过杜若那笃定了她还关心景御凛的语气让她不太舒服。
  这个女人说这话的时候,仿佛掌握了她的弱点一样,一副掌控所有的样子真的让人觉得厌恶。
  她轻笑一声,“杜小姐似乎搞错了,我的男朋友是简薄言,我为什么要关心一个和我没有关系的人?若说关心,我关心的应该是简薄言才对吧。”
  杜若拿她死不承认的样子没办法,叹了叹气,“无论是简先生或者阿凛,他们俩中任何一个出事你应该都不会开心。”
  “你也看到了,他们两个分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瞒着我们,你难道不担心吗?他们虽然在说笑,但眼里分明没有一丝笑意,你就不好奇吗?”
  “我一向很少干涉男朋友的事情。”舒染耸耸肩,“杜小姐,你若是担心自己的丈夫,你就亲自去问他,干嘛跑到这里来和我说?有什么用?”
  她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已经在思量了。
  连杜若都看出来了那两人不太对劲,这么说来,她之前的感觉不是错觉,他们确实隐瞒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似乎还不能让她知道的样子。
  大概是因为见过他们从前相处的模样,所以即使有了细微的变化,她还是能够感觉出来不同。
  虽然景御凛装得和往常无异,行为动作和言语间看不出什么异样,但他们对视时,眼神里流露出来的光芒不一样了。
  以前,当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眼里是真正的放松,因为他们是彼此最信任的朋友,他们能在彼此那里彻底松懈下来。
  他们就像是彼此的避风港,相处时不会去想那些沉重的东西,即使有重要的事情,他们也会因为对方的存在而相视一笑。
  可现在不同,他们之间仍旧相互信任,他们仍是最好的朋友,可他们看彼此的眼神太过沉重,重得仿佛藏了什么天大的事情。
  刻意和自然总是有区别的,刻意的东西再如何伪装也变不成和自然的东西一样。
  “舒染!”杜若见她不关己事的样子,音量陡然提升了一些,有点生气。
  舒染瞥了她一眼,看来杜若是真的担心了,连伪装都装不下去,开始直呼她的名字了。
  她笑笑,依旧一副懒散的模样,“杜小姐,你没必要这么大声,我听力很好的。”
  “舒染,我知道,阿凛弃了你,你觉得委屈,或许你还在怨恨他,也在怨恨我。”杜若声音蓦然带上了哽咽,“但现在事关重大,你能不能先不要计较这些。”
  舒染觉得有点莫名其妙,怎么就事关重大了?那两个人神色虽然有点沉重,但也不至于到需要拼命的程度吧。
  还有啊,她什么时候说过怨恨他们了?
  “杜小姐,你似乎对我有点误解。”她默了两秒,“我从来没有怨恨过任何人。”
  爱情的事情里,她从来没有觉得有对错,在她和景御凛的关系里,谁也没有错,只不过就是不爱了而已。
  爱或不爱,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她也不是个钻牛角尖的人,怎么会去怨恨本就无过错的人呢。
  她认真地跟杜若说,“你若是觉得景先生瞒了你什么,你可以直接去问他,让他跟你讲清楚,免得你一个人胡思乱想猜出问题来。”
  杜若总爱没事就找她聊天,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是今天的杜若表现得过于异常。
  语气里满是急切,好像在为景御凛的事情担心,但实际上,她能感觉到的急切是对于她的,杜若好像很希望她说点什么,好像很希望她和她聊点景御凛的事情。
  她甚至有点怀疑,杜若莫不是得了婚后焦虑症?
  她听说过婚期焦虑症,产前焦虑症,产后抑郁症,可这婚后焦虑症还是第一次感受到,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舒小姐,抱歉,我的语气有点重。”杜若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状态不对,“我只是有点担心阿凛。”
  “他活蹦乱跳的,有什么可担心的。”舒染耸耸肩,“杜小姐,你就别瞎想了,有什么问题直接问他,别憋着,免得自己心里难受。”
  “他不会告诉我的。”杜若表情陡然有些失落,“如果他愿意告诉我,我也不用这么担心了。”
  看她这表情,不像是没事的样子,莫不是真有事?
  舒染皱了皱眉,“杜小姐,你到底在担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