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时间陪你在这里浪费。”舒染冷眼看她,态度冷硬,“让开。”
  她平时都是笑着的,让人感觉她好像从来都是明艳温和的,仿佛只是一个无忧无虑还有些傲气的大小姐。
  可接触过她的人都知道,她虽然时常笑着,可她的性子可不像她的笑容那么平易近人。
  而现在,当她卸下微笑,那双狐狸眼多了几分冷漠,以及不容拒绝的上位者气势。
  莫莉面上不屑,可脚却不自觉让开了路。
  “我希望你明白。”舒染走过她旁边时,侧首提醒,“我不仅只是舒家大小姐。”
  她不仅仅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长在温室里的大小姐。
  她见过的明争暗斗、利益斗争可比大部分人都多啊,她所懂得的商业手段也绝对比大部分人都多。
  她只是不愿意参与到那些争斗里面,她不喜欢。
  可如果真有人向她宣战,她可不会保证她会输。
  “你以为有简薄言撑腰你就能只手遮天了吗?”莫莉理解错了她的意思,以为她所指的不仅,是因为她还有‘简薄言女朋友’的身份。
  舒染也没有做任何解释,大步离开。
  她何必和一个愚蠢的人浪费口舌呢,她听不懂就算了,反正最后输掉的人肯定会是蠢人。
  “精神病!快滚去精神病院吧!那里才是你该待的地方!”
  舒染刚走出片场,正在寻找简薄言的身影,忽然余光瞥见一个不明物体朝她飞了过来。
  她没来得及反应,差点被砸了个正着,忽然一个白色的人影挡在了她面前。
  不明物体砸在了白色人影身上,继而落在了地上,舒染也看清了它的真面目,那是一只拖鞋,一只缺了角、沾了泥的拖鞋。
  “有没有受伤?”略微带点口音的汉语,莫名带了几分性感。
  舒染抬头,文森特深情地看着她,“Sura,好久不见。”
  “谢谢。”舒染道了谢,扯开官方的微笑。
  “我以为你会说十分想念。”文森特惋惜道,“这么久不见,你都不想我吗?我好伤心,我可是想你想得心痒难耐。”
  “想你做什么?”舒染挂着假笑,“如果我没记错,上次见面时,我们还是敌对关系呢。”
  若说以前她和文森特的关系非敌非友,那么现在,他们应当是对立面。
  “Sura,那不是我的本意。”文森特面露无奈,“是劳伦斯家族的选择,你应该知道,我永远不可能伤害你。”
  舒染脸上还是浅浅的笑,“你是劳伦斯家族的人。”
  他是劳伦斯家族的人,劳伦斯家族的选择就是他的选择。
  所以说,只要他一天还是劳伦斯家族的人,他们就是敌人。
  劳伦斯家族是一个注重利益的家族,没有利益的关系他们是绝不会维持的。
  劳伦斯家族同时也是一个胃口很大的家族,也不知云家和明家给了他们什么样的合作条件。
  “无论我是哪个家族的人,我对你的心都不会变。”文森特说,“请相信我,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谁知道呢。”舒染只是笑笑。
  适当地相信别人是需要的,可有些人是永远没有办法去相信的,比如文森特。
  谁会相信一个流连于花丛中的花花公子会有真心呢?谁又会相信一个豪门家族里长大的商人呢。
  商人最会做生意,也最是薄情。
  “你这个精神病!滚出娱乐圈,别伤害到其他人!”
  舒染正想转身走,抬头就看到了另一只拖鞋朝她飞了过来。
  这一次,她拉着文森特躲开了。
  “谁让你这么做的?”她凝着丢拖鞋的人,“收了多少钱?我出双倍,你把这两只拖鞋吃下去怎么样?”
  她的面容带笑,语气却尽是冷意。
  “我不是谁派来的,也没有收什么歉。”丢拖鞋的人正义凛然地说,“我就是单纯地看不惯你这个精神病!仗着自己的身份胡作非为!”
  “精神病就应该待在精神病院,不应该因为你出生豪门而列外。我知道你权大势大,想做什么都就做什么,但也请你考虑一下别人的安危,万一你犯病伤害到别人怎么办?”
  “你应该改掉自私自利的性子,学会换位思考,你的命是命,其他人的命也是命,世界是大家的,不能任由你撒泼!”
  那人说得正义凛然,有一瞬间,舒染觉得她好像真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甚至觉得自己真的有精神病。
  似乎在这些人眼里,精神病就等于暴力倾向,就等于十恶不赦。
  可她根本没有精神病,若说暴力,这么些年来,她也就只动手扇过莫莉几巴掌。
  危险?她现在已经成了危险的代名词吗?仅在一天之间。
  可这人说得正气满满,却有点心虚。
  “不坦白吗?”舒染扯开笑容,“留下你的姓名和地址,稍后我会给你寄一点东西。”
  那人有点蒙,似乎在疑惑明明自己在骂人,为什么她却要给自己寄东西,“你给我什么?”
  舒染笑得温柔,“律师函。”
  “你现在的言论属于诽谤,行为属于人身攻击。”文森特说,“你该为自己的言行负责。”
  听到这些话,扔拖鞋的人吓得脸色白了白,但却倔强道,“我只是今天碰巧在这里遇见你,所以给世人讨一个公道,我是正确的。”
  说倒是说得好听,可明显底气不足。
  “你知道你们法律里的蓄意伤害罪怎么判吗?”文森特扯开笑容。
  这人的出现根本就不是碰巧,而是蓄谋已久。
  扔过来的是拖鞋,而他脚上还穿着靴子。
  有谁会在大冬天穿拖鞋?又有谁会出门随身带一双脏拖鞋?
  文森特还想说什么,那人已经转身跑了。
  “他跑不了的。”文森特说,“我待会儿就让人把律师函给他送过去。”
  “随你。”舒染无所谓道,然后转头找车,“我要回去休息了。”
  不过她没有在平日里简薄言停车的地方看到他。
  简薄言没有准时出现来接她,这还是第一回,大概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