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林嫣北正好和林子睿相对。她磨磨蹭蹭上了椅子，再次问道：“是我师父专门给你调的那个吗？”
整个桌子的人都看了过来，林洛洛不知道林嫣北究竟在挑什么刺，“你舅舅房间里现在只有这一瓶香水，用的当然是这个了。”
林洛洛看向子睿，少年也点点头，笑容羞涩。
“你撒谎！”林嫣北一声大吼，指着他道。
香水里面的味道根本就不纯粹，混合了其他的物质。
“我师父调的香水才不会这么难闻，里面……里面有怪怪的东西，带着臭味。”林嫣北理直气壮。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林子睿身上，少年明显有几分不适。
傅凌筠打着圆场，“好了，都别说了，吃饭吧。香水是子睿的，他愿意添加什么都可以。”
“可是不好闻啊。”林嫣北倔强着。
她想不通为什么父母都忽略着这个问题，继续说着：“里面加了新成分很可能有了新的化学反应，对舅舅的身体不好的。”
这下林洛洛才突然注意，却被傅凌筠在桌下的手轻轻一捏。
她瞬间反应过来傅凌筠的意思。少年心思敏感，若自己再追问恐怕不好。
所有人都开始用餐，傅老爷子岔开话题，“嫣北不是说给大家都准备了礼物，快拿出来。”
身后保姆拿出一个盒子，盒子打开，里面整齐摆放着各款香水。依次对应着林湛东、林文西、傅峰南、傅老爷子和林子睿。
林子睿十分意外，“我……我也有吗？”
几个孩子中可能最不喜欢他的便是林嫣北，之前因为玩偶，现在因为香水。结果却特地给自己准备，林子睿眼眶湿润，“谢谢。”
……
饭后，老爷子在客厅和孩子们写写画画。
林洛洛专门陪着林子睿在花园中散步，月光如水倾泻一地。
“听说这里的花都是你打理的。”林洛洛看见眼前想起管家所说。
林子睿并非闷在家中，不能外出也好好过着生活。
“嗯。”少年低头。
他知晓林洛洛陪同自己散步的真正意图，少年抬头看着身前的姐姐，金发在花园中犹如精灵一般。
“姐，你是在担心香水里加了其他东西会对我身体不好，对吧？”林子睿微微一笑，安慰道：“没事的，我只是觉得这个香水的后调有点辛辣，故而混合了点别的东西。”
辛辣？
林洛洛愣了一下，这款香水塞维尔调完自己就亲手交给了子睿，并不知道其中味道，平日的接触也是来自子睿身上的味道。
她赶紧问道：“那你用着不舒服吗？那就换了吧……”
林洛洛的话未说完便被打断。
“没关系的，姐。我用着很好。”少年低下头，突然有几分难过，“我身上真有臭味吗？”
靠的如此近，林洛洛也什么都没闻到。大抵是林嫣北又闹脾气了，或是因为身体原因，子睿身上才有这些味道。
林洛洛心疼不已，手握住子睿的手，“没有的。可能是你身上综合了别的香味，嫣北闻不惯而已。你做自己就好，不需要委屈着。”
从前让子睿平生受了许多委屈，如今若还要受着，这个姐姐林洛洛心里也当得不踏实。
少年笑着，而后垂下头。
无人看见他小指指甲缝隙中藏着的淡淡红色，别墅中的某个角落里掩盖了不知多少动物尸体。
林子睿身上的气息也正来源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