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穿着黑色外套的少年猛地一顿，过了几秒，他抬手扯下帽子，长长的睫毛颤了颤，苍白的面容在黑色衣服的衬托下几乎白得透明。
他抬起头来，直视着林洛洛，轻声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话音刚落，本来站在一边的霍鑫凯大步上前，挡住了林洛洛落在林子睿身上的目光。
男人厌恶地看了她一眼，说：“林洛洛，你也配来质问他？”
林洛洛没有管他，心中巨大的震惊几乎使她呼吸困难，她颓然地靠在椅子上，喃喃道：“子睿，为什么……”
霍鑫凯身后的少年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地痛色，他微微抬头，勾唇溢出一声苦笑。
“林洛洛，我恨你。”
我恨你。
林洛洛猛地抬起头来，眼眶骤然红了一圈。
她颤了颤嗓子，轻声道：“子睿，你告诉我，你恨我？”
“是。”少年紧紧地握了握拳头，似乎生怕自己动摇，他转头，冷声道，“要不是因为你和那个女人，我和我妈怎么会被抛弃，在外颠沛流离十几年，永远都只是一个堕入深渊妄想得到一点光的人。”
林洛洛闭了闭眼睛，声音艰涩：“所以，你现在，来报仇了？”
林子睿脸上没什么表情，他点了点头，笑：“林洛洛，我不想对你做什么，只是想用你做一下跳板，好让傅凌筠乖乖的把林家当初的股份让出来。”
“你要威胁他？”
“差不多吧。”少年病态的面容上故作轻松，但是却又字字泣血，“那本就是属于我的东西。”
林洛洛疲惫地闭了闭眼睛，没有再开口。
直到白冰嗤笑了一声，啧啧开口道：“林洛洛，我本来以为你是个聪明人，但我还是高看你了，现在睁开眼睛，好好看看我是谁。”
话音落下，林洛洛一愣，她睁开眼睛细细地看着女人的眉眼，忽然觉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
脑子里若有若无的熟悉感像是飘渺的云烟，近在咫尺，却又怎么也抓不住。
林洛洛张了张嘴，忽然笑了出来。
“没想到啊，原来还能再见。”
她顿了顿，一字一顿道：“陈曦，终于准备报复我了？”
“还不算太蠢。”陈曦勾了勾唇，道，“林洛洛，我现在隐姓埋名甚至换了一张脸回来，就是为了等这一天，终于，我等到了。”
她仰了仰头，大笑了起来。
林洛洛讽刺的看了她一眼，转眼看向林子睿，声音很轻：“子睿，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不行！”霍鑫凯警惕地看向林洛洛，道，“你现在没有资格谈条件。”
霍鑫凯能出现在这里，林洛洛大概也明白了。
之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她亲爱的弟弟给她看的一出戏罢了。
她苍白地笑了笑，道：“霍先生，放心。”
身后，沉默很久的少年终于开口：“鑫凯，带着陈曦出去。”
“子睿……”
“出去。”
霍鑫凯不甘心地看了林洛洛一眼，便转身扯上陈曦出去了。
林洛洛有些怀念地看了一眼面前熟悉而又陌生的少年，目光一如既往的宠溺。
她忽然笑了笑，说：“子睿，记得以前我跟你说过吗？我不喜欢你穿黑色的衣服，因为黑色太压抑了，它能把你身上经历过的所有黑暗和苦痛凸显出来，就像你苍白得几乎透明的皮肤，和这黑色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