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果安慰道：“那么好看的衣服,这一路舟车劳顿弄脏了,可惜我想等到了那边再穿.”那么好看的衣服,行李箱也不差这一点地方,带着就带着吧.
叶果确实也是这么想的.
滴水不漏,顾异洲无话可说,将脸别过去,没好气地将面前的牛肉推过去一盘.
还是切好了的,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上次顾异洲仔细看着她吃饭的动作,这切的似乎比上次还要小一些,吃起来就没有那么费劲了.
叶果心里又默默地涌起一股暖流,但同时也更加坚定了她的信念,如果有机会这些她一定加倍还给顾异洲,只不过现在么……债多不压身,且享用着.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原以为的旅程坐车加飞机,居然变成了坐船.
过早的生物钟催他醒过来,却又让她在漫长的旅途中昏昏欲睡,一直到顾异洲碰了碰她的手,她这才从梦中惊醒,看向窗外,并不是熟悉的机场,而是一片波涛汹涌.
“大海？”
叶果望向顾异洲,然而顾异洲却露出开心的表情,指着一艘缓缓靠岸的船：“喜欢吗？”
她看出了他的口型,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这艘船让她想起电影当中的泰坦尼克号,也是一样豪华的游轮,也是一样凄美的爱情故事,她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冷战.
“为什么不坐飞机呢？那样岂不是更快？”
顾异洲的眼神则像是长在大海上一样,他瞭望着远方：“最快的不一定最好,我其实是想把最好的给你看.”
叶果垂下头,但是,有一点她似乎忘记了,那就是,甲板上的风,真的很大啊.
远远看去一望无际,平常的海平面,将叶果的头发吹得四散纷飞,她忍不住裹紧了衣服,走到顾异洲的身后：“好看吗？”
邮轮已经缓缓启动,离岸边越来越远,飘向无穷无尽的海平面.这种感觉很奇妙,像是整个人都在水中飘荡一样.
顾异洲点点头：“我第一次去别的国家,就是坐的轮船.”他跟叶果比划着,手指在眼前的虚空当中比划出一个形状：“就这么大.”
叶果想了想大概明白,顾异洲是告诉她,那场大火之后的事情.那场大火毁了很多事儿,其中就包括叶果的一小段记忆,她在那之后得了应激障碍,从此再也想不起来活在发生的前因后果,也想不起来在那之后发生了什么.
就连顾异洲,也是她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康复治疗之后才晓得的.过去的故事,于她而言,还是完全新鲜的.
“你是说,你来的那次？真想知道你是怎么出来的,那时候我们还那么小,要是我的话非得迷路不可.”叶果笑着,也顺着顾异洲的眼神看向海平面,这美景一下子就撷住了她的眼睛.
真的美,这跟她平时匆匆忙忙赶着机场完全不一样.
“事实上,根本就不会迷路的.”顾异洲的眼神,忽然变得深远起来,他转身走下了夹板.
“为什么？”叶果刚听故事听到兴头上,而且这难得的放松,也让她暂时忘记了彼此的身份,跟在顾异洲身后追着问.
“因为,”顾异洲缓缓打着手势,来到夹板下层的公共场所,找了个阳光正好的位置坐下,“那场大火之后,有人看见我是聋哑人,就想把我卖到加尔各答当奴隶,但是我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