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异洲看着叶果,看着她有些发白的脸色,还有垂在身侧因为紧张害怕而攥紧的拳头,他心底那股被踩到脚的焦躁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柔软.
想她一个小女孩,要是寻常人,遇到了这种事,可能哭都哭不出来了,可是她还是能够保持镇定,明明已经害怕得发抖,却从来没想过依靠任何人.
顾异洲忽然觉得,这跟陈安雅口中的那个人,不太一样.
其实怀疑陈安雅,并不是从这里开始,但是这里,却是很重要的一环.
唇瓣开启,他声音不由得轻了几分,“还好吗？”
叶果憋了一口气,点点头.
顾异洲道：“还要认一个女嫌疑犯,你现在行吗？”
叶果憋着的这口气像是哽在了喉咙处,半晌,她才咕咚咽下去.
抬起头来,她不着痕迹的调节好情绪,出声回道：“来吧.”
警察用对讲机告知对面带女嫌疑犯.
这一次,只有一个女人.
女人一身囚服,戴着,低着头走到墙中间站好.叶果一边看着她,一边回忆那晚的情形.
“能让她说几句话吗？”光是看外形,叶果不敢断定,但是听声音,她应该可以辨别出来.
身边的警察拿起对讲机,说：“让她讲几句话.”
对面的警察让女人开口,女人很低的声音道：“说什么？”
“随便你说什么.”
女人说了自己的名字,来自哪里,今年多大年纪.由于她声音很低,叶果要侧耳细听,可是听完之后也是一头雾水.
“麻烦你让她说‘我去接个电话,马上回来’.”
她告诉警察问指定话语,对面的女人鹦鹉学舌似的跟着重复,虽然她故意说的很机械,声音也很低,可叶果还是辨别出来.
“就是她！”突然认出坏人,叶果情绪也有些激动.
顾异洲双手插兜,望着对面一身囚服的女人,脸色晦暗不明.
警察问：“你怎么确定就是她？”
叶果道：“她的口音,刚才说上的时候平翘舌音有点分不清楚,那晚假装客户来跟我看稿子的女人跟她口音一模一样.”
警察拿着对讲机道：“把人带回去吧.”
认完人,警察带着叶果跟顾异洲从房间中出去,例行公事还要做一个笔录.
在做笔录期间,叶果问：“女人已经确定了,那个男人怎么办？”
警察说：“我们会按照正常程序走,您今晚的证据和指证,我们也都会做报告上交,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定罪是最基本的.”
说完,警察将笔录往她面前一递,说：“麻烦您在这儿签个字.”
叶果签了字,在警察的再三保证之下,这才腿软的出了警察局大门.那晚差点儿被人打劫,她好像都没现在这么害怕,一路上一声不吭,魂儿都没了.
也不算是小家碧玉了,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可是面对坏人的时候,叶果还是害怕.
走到街边停着的跑车旁,顾异洲拉开车门,叶果站着没动,他向她看来,她后知后觉的道：“顾总,今晚麻烦你了,不耽误你时间了,你走吧,我自己打车回去.”
顾异洲借着路灯的光亮看清叶果的脸,她虽然极力保持着微笑,可那笑容下面明显的就是紧张跟不安.
唇瓣开启,他出声说：“你怕刚才那两个人会找上你？”
叶果笑容僵硬,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她如实回答：“那女的一定知道是我指证的她,我又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其他同伙,有点儿后悔刚才叫她说那些话了.”
顾异洲道：“你是在工作期间出的事儿,公司不会不管.我叫人帮你找律师,先把她的罪名定下来,至于她有没有其他同伙,只能让警察局这边儿多注意.”
说罢,他又补了一句,“这样吧,你这次也受了惊吓,公司是应该补偿你,你提个数,或者你有什么要求,说出来我尽量满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