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心里一直默念的,是佛祖保佑.
也许她早就明白,有些时候,看命.
可是即便如此,叶果也从未想过,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这么没了,从她知道顾异洲要结婚了,到接到这个电话,前后也才不过两个小时的时间,人怎么就没了呢？
她隐约记得,之前见到肖言之,还是在杨太太闹事的时候,那么混乱的场面,没人相信叶果,只有他相信,他来,就是跟顾异洲讨论这个展馆的后续,如果早知现在,叶果一定提醒他,注意,注意,注意安全！
死亡的气息笼罩着周围的每一个人,远处有其他患者家属躲在旁边眺望,知道死了人,都没有上前,无一不在感慨生命的脆弱,随后打探到是因为什么丢的命,不由得窃窃私语,“是顾氏的房产吗？这回可摊上大事儿了.”
“是顾氏跟肖家合办的.”
“啊？顾氏还会出这种事？”
“现在什么事儿不能有？估计以前也只是幸运没闹出人命而已.”
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纸里也包不住火,光是医院这块地方,已经有人在议论瞎传,在等肖言之手术结果的时候.
叶果又接到好几个电话,无疑都是同事打来,说展览馆那边出事儿了,警察已经封锁现场,所有的工人也都撤出,目前顾氏和警方均有派人去检查现场,确定事故发生的具体原因.
叶果的直觉告诉她,事情不会往好的方向发展.
医院这边闹出了人命,顾氏要尽可能的动用关系封锁媒体舆论,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只要大家把顾氏和人命挂钩,这对一个资产庞大的集团来说,盛极一时,倒台的时候必定凄惨,到时候,顾异洲在劫难逃.
叶果没有给顾异洲打电话,猜到他现在一定忙得不可开交,倒是顾异洲中途给她打了一个,问她在哪儿.
叶果躲到一处没人的地方,小声说：“我早上跟徐进来的医院,他去招呼记者了,我还在手术室门口等结果.”顿了一下,她很艰难的开了口,“跟肖言之一起从高空坠落的伤者,已经确定死亡了.”
顾异洲听不出太大的情绪波动,只说了句：“我收到消息了.”
叶果心里特别难受,太多的感情交织在一起,有可怜张常年撇下孤儿寡母的怜悯,有担心肖言之生死未卜的忐忑,还有对整个事故横空而出的不解和抱怨.
她抿唇沉默,但悲伤地氛围却传到顾异洲那边,他轻声说：“放心好了,肖言之不会有事的,我会找最好的大夫.”
肖言之非同一般,倘若死在了这里,肖家集团的人不会善罢甘休,所谓人命,不过也可以用地位和金钱去衡量.
可是顾异洲的声音似是有一种魔力,让叶果本能的信服,只要他说没事,那就一定会没事.
点点头,她应声道：“你不用担心我这边,肖言之一有消息,我马上打电话告诉你,你那边呢？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
顾异洲回道：“你帮我看着点儿肖言之就行,其他的有人处理.”
叶果乖乖听话,知道在这种事情面前,她的力量太微薄,也帮不上他什么,不让他担心已经算是帮忙了,两个人,就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那头忙得很,两人前后也就聊了一分多钟,他说有事儿先挂了,叶果拿着手机重新回到手术室门前去等.
这会儿部分工友已经暂时离开替侯勇去处理身后事,还有几个跟肖言之关系不错的,留下来继续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