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言之闻言,一双温顺的眸子中顿时蓄满了眼泪,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现在真到了伤心处,他忍不住闭上眼睛,因为强忍哽咽而唇瓣发抖,可是憋闷却引发了咳嗽,他胸口一抽一抽,又牵动了身上的伤,顿时疼的脸色发白.
叶果跟肖敏敏都慌了,赶忙上前一个安慰一个顺胸口.
叶果道：“肖总,你别这样,你尽力了,医生也尽力了,这是命.”
肖言之咳嗽半晌才慢慢停下,白色的眼球片刻就憋得泛红,他张开嘴,低声说道：“我原本可以救他的,如果我没有犹豫,我没有在那样的时候多想……”
叶果不知道肖言之是什么意思,以为他只是自责,所以出声安慰：“为了救人你连自己的命都豁出去了,我自问做不到,一百个人里也未必有一个做得到,你已经很好了,别再自责,你这样让我们身边的人看着都很难受.”
肖敏敏也忍不住掉了眼泪,轻声说道：“在那种危急关头,你舍身救人是勇气,但现在张常年已经死了,你要多想想自己,想想身边还活着的人,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办？就剩下我一个人了,你忍心？”
肖言之激动地情绪逐渐稳定,他爱怜地摸着妹妹的头发,叶果知道他手臂不方便动,所以抽了纸巾帮他擦掉脸上眼泪,故意半揶揄的口吻说：“除了敏敏,还有我们这帮朋友啊,我拜托你下次救人之前,也多少担心一下自己,你真的吓死我们了.”
肖言之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眼肖敏敏,肖敏敏也正在看他,两人四目相对,肖敏敏哭得鼻涕眼泪,一点看不出大家闺秀的样子,过了会儿,他才开口回道：“我没有不在乎敏敏,也没有不在乎朋友,我是真的后悔,如果当时我没有迟疑,也许我跟张常年都不会出事儿.”
叶果看他言之凿凿,神情后悔中带着难掩的纠结和几分狐疑.
她出声说：“昨天我们在手术室门前也碰见几个工友,徐进说大家发现出事儿的时候,只看到你在上面拽着张常年的手,然后大家还没等反应过来,梁断了,你俩从上面掉下来,没人知道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怎么回事儿？”
肖言之一边回忆一边说道：“昨天一早我去展览馆看看工程进度,正好赶上正在上梁,我就过去看看,张常年负责这工作,我清楚看到他把外面的一层胶泥钻开,里面迸出来的不是混凝土和钢筋,而是灰色的木屑,看起来都烂了.”
“当时我就吓了一跳,赶紧让他下来,结果他表情特别紧张,像是没看见似的,拿着电钻继续钻,我一时间也是愣住了,晃神了几秒,等我冲过去拉他的时候,梁忽然就断了,我从一楼上去的,知道楼下还有人在开工,只能喊一声让下面的人躲开.”再
“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叶果完全是吃惊地样子,吸了一口气,她顿了几秒才试探性的问道：“你的意思是,张常年在知道承重梁里面是烂木头的前提下,故意继续的？”
肖言之眉头微蹙,沉声回道：“我当时也是愣住了,所以才会眼睁睁浪费了几秒,不然,也许他就不会死.”
万万没想到事情竟然还有这样大的变数,如今就连肖敏敏也听出不对,她瞪眼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张常年早就知道承重梁不合规格,他就是故意要酿成事故！”
叶果止不住的心惊,伴随着冰凉的感觉,她一眨不眨的盯着肖言之,重新确定,“肖总,真的是张常年是看到承重梁里面的东西,还继续待在上面不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