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雅要拿刀,被陈研辉先一步抢走,单手拽着她的胳膊,另一手拿着刀,她扭身看向叶果,白着脸道:“叶小姐,你想要安雅的命吗?”
叶果怒极,一张脸反倒徘徊在冷漠和云淡风轻之间,她出声回道:“看她自己,她要是愿意给,我也不介意收,我说了,就到我舒服了为止,就像……”叶果想了想,陈安雅看着叶果的神情,就像是小时候看的《聊斋志异》,那些女鬼吃人之前的神情,看得惊恐。
“就像我爸爸被抓起来,你的心情一样,这很公平吧?”叶果的脸色有些阴森。
陈研辉一言不发,陈安雅急得直往上扑,哭着想要那把刀,她要见血,见血了叶果就会原谅她的,她不要坐牢。
陈研辉的手腕像是一把手铐,箍得她甩也甩不开,陈安雅本就是个偏执的人,竟然一转身,抄起茶几上的杯子,直接往自己头上砸。
‘啪’的一声,玻璃杯应声而碎,她手里还攥着一半,没有任何停歇,又往自己的手臂上面划。
这一些动作都是出于‘自救’的本能,快得惊人,像是不会疼,陈研辉就在她身边,甚至还拽着她的一只手腕,可是眼睁睁看她胳膊上多了三条血道子,这才后知后觉,立马伸手去抢。
两人抢一个碎掉的杯子,刺目的鲜红将杯子染了色,却不知是陈安雅的血,还是陈研辉的血。
叶果是气眯了眼,不痛,不痒,不关心,一想到叶正楠受的那些罪,就算陈安雅立即死在她面前,估计她都不会眨一下眼。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
叶正楠甚至没有见过她。
话又说回来,叶果又有哪里得罪了她?不过是她们爱上同一个男人,但爱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复杂肮脏,甚至要人命的地步?
叶果一言不发,只冷冰冰的看着陈家父女在眼前撕扯,最后到底是顾异洲说了句:“要死别死我们跟前,免得回头再反咬一口,说我们教唆自杀。”
顾异洲开口,一贯的难听之极,陈研辉脸色甭提多难看,他终于抢走了碎杯子,连同水果刀一并拿走。
陈安雅用力过猛,此时瘫软在地上,胳膊上清晰可见的几条血道子,手上也都是血,她哭着说:“我不想坐牢,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求你放过我这一次……”
此前叶果都无关痛痒,但这一句却莫名的让她感慨。
在顾异洲面前,陈安雅对她用了个‘求’字。要说叶果从来不佩服陈安雅什么,唯有陈安雅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像是顾异洲都不放在眼里一样。
但是现如今,连最起码的坚持也放弃了吗?一个人犯了多大的错,就要承担多重的惩罚,对于陈安雅而言,叶果一直以为她的死穴是顾异洲,如今她在顾异洲面前都能狼狈至此,还有什么能真正戳伤她的?
不是那几个愤怒的巴掌,也不是见血的道子,一个人最引以为傲的东西都丢了,这才是最大的悲哀。
叶果看着瘫坐在地上的陈安雅,忽然说:“我觉得你真的很可怜,你家世好,样貌好,其实你什么都比我好,一手好牌,却活活打成了最大的输家。”
“喜欢一个人没有错,特别喜欢一个人更没有错,但作到这份儿上的,你是头一个,难道你的生命中就只剩下爱情了吗?什么亲情,友情,事业,在你而言都是一文不值的?”
叶果知道陈安雅自是不会回答,所以她顿了两秒,自顾自的回道:“可能在你心里,我什么都不如你,所以异洲选我不选你,你觉得过不去,咽不下,你非得争个高低,那我今天干脆让你‘死’个明白,在你以为什么都比我好的时候,我已经慢慢追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