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姝是午时才回的将军府,她刚迈进前厅玄关,就见顾怀晋、顾夫人一众,其中还有一个拿着浮沉的公公。
这太监顾姝认得,是赵皇的贴身太监,高公公。
他怎么来了?
顾姝浮起不妙的感觉。
“姝儿,回来了?”顾姝还在猜测高公公的来意,顾夫人一见她,便笑盈盈的迎上来,暗中扯了下她的袖子:“不是说今日母亲陪你一起去上香吗?你怎一个人就去了?”
顿时,顾姝便明白这是顾夫人为她在高公公面前找的理由。
假如让外人知道,堂堂将军府小姐夜不归宿,那还不定闹出什么传闻。
顾姝清浅微笑:“母亲,心诚则灵,女儿想着独自一人前去,菩萨会更眷顾我们将军府。”
“顾小姐真是为将军府着想。”要等的人来了,高公公放下茶杯,鸭公嗓说出的话意味深长。
顾怀晋浑浊的眼底闪过疑惑,陪着笑脸,往高公公手里塞了一块银锭:“公公,不知皇上宣小女,所为何事?”
皇上宣她?
顾姝若有所思。
掂量掂量手里的重量,高公公把银锭放入怀里,才说:“三王爷罹患病痛,御医诊断为相思病,特地召顾小姐进宫问话。”
“三王爷病了关我们家姝儿什么事?”顾夫人与顾怀晋面面相觑。
顾姝嘴角勾起冷笑,不动声色,朝不远处的李荣华看了一眼。
“顾夫人,顾将军,杂家能说的也就是这些了,既然顾小姐回来了就走吧,别让皇上等久了。”
混迹在皇宫这样的染缸里,高公公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
安抚下担忧的顾怀晋和顾夫人,顾姝便与高公公进了宫。
御书房,赵皇正在批奏折,等侍卫来报“顾小姐觐见”,才挥手道:“宣。”
“臣女拜见皇上。”顾姝恭谨的行礼,淡定从容。
两月不见,仅一眼,赵皇发现,这女子比上次愈加沉稳睿智。
“顾姝,你可知罪?”赵皇浑厚朗朗的嗓音闷哼一声。
顾姝抬眸,熠熠生辉:“臣女不知,还请皇上告知。”
“砰!”赵皇拍桌而起,勃然大怒:“作为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你勾三搭四、水性杨花,可知犯了妇德大忌!”
“皇上,完事讲究证据,你说臣女勾三搭四、水性杨花违背妇德,不知臣女勾了谁搭了谁。”顾姝依然不为所动,目光灼灼的望着赵皇。
怒不可遏的同时,赵皇鹰隼的眼里划过一抹赞赏。
“顾姝,上次你在这告诉朕,你与谨王两情相悦,和三王爷不过是君臣罢了,但为何三王爷三番两次的去将军府寻你,甚至还为你犯了相思病,一病不起!”
顾姝恬静的小脸上满是严肃:“皇上,臣女那日所说句句属实,并非为了脱罪,且臣女和三王爷的确是君臣关系,无关其他。”
“若要说三王爷屡次来将军府寻臣女,皇上便认定是臣女勾三搭四、水性杨花,强加之罪何患无辞,恕臣女不认。 ”
女子的坚韧从容再次让赵皇刮目相看,他眯了眯眼:“朕倒不知,顾将军的女儿牙尖嘴利,颠倒黑白能力这般厉害。”
话虽如此说,赵皇心里却对此事重新考量。
“皇上,先不说臣女有没有颠倒黑白,污蔑皇子清白的能力,就论三王爷堂堂皇子又是八尺男儿患了相思病,这传出去,毁我将军府的名声事小,皇家的尊严脸面何在?”
“再者,既然臣女当初悔婚,三王爷不日也给臣女休书,可见他对臣女并非真的上心,轮不到患相思病的地步。”
顾姝字字珠玑,句句在理,皇上竟无言以对,脸色微沉。
“何况……自己的儿子,皇上会不知三王爷的秉性吗?他屡次来我将军府,为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