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博然躲进了客房只见睡得像死猪一样的顾行安瞬间感觉到了反胃的气息。赶忙捂着嘴又开门走到走廊上,拖沓的脚步声正好让沈念离听到,“爸,你醒了?”
沈念离看着顾博然匆匆跑去洗手间的方向,便一个人扶着扶手下楼去。看到姜惠玲在看着肥皂剧,也顺便坐下一起看剧。
“妈,厨房里煮了什么这么香啊?”
姜惠玲放下手里的遥控器,笑着说:“还是你的鼻子好使,我都忘了我在煲汤。”
说到吃的,沈念离肚子有些饿了。跟在姜惠玲的身后,小心翼翼地站在边上。自从怀孕到现在,她都不准她下厨房,生怕一丁点的油烟和危险伤害到她和孩子。
“不许进来,我给你弄吃的。”
沈念离听话的回到客厅,看着电视节目。
不一会儿姜惠玲就盛出了一碗新煲好的汤品。饥饿的沈念离搅动着手里的汤匙,细细地品味。
一身恶臭的顾行安洗过澡下楼来,看见沈念离在喝着汤品,不管她手里的汤碗烫不烫,饿了整晚没怎么吃东西的他如饿狼般的大口大口喝掉。
姜惠玲生气的看着顾行安,可一个是自己的儿子,一个是自己的儿媳,敢怒不敢言。起身又去厨房盛了两碗端上茶几。
“臭小子,你昨晚和你爸喝了多少酒,看看你们的样子,哪里还有一点形象。”姜惠玲见顾行安又气又疼的样子,气得她一下子狠狠将手拍在了他的脑门上。
顾行安都长这么大了,已经许久没被母亲像以前一样用暴力手段对待他了,一时竟被打蒙了,半响才反应过来,“我和爸真的没喝多少,我发誓。”
顾行安发誓的样子就像个孩子一样,沈念离吹好了汤品,举着汤匙喂给他。
“又要撒狗粮了,我去看看你爸。”看不下去的姜惠玲转身上楼。
接过沈念离手里的汤碗,顾行安觉得现在自己幸福的可以冒泡了。真想把昨晚的话再说一次,好像似有心电感应一样,她竟然先开了口。
“直到我遇见了你,我才发现我这十几年来除了会忙于生活外,真的没有对自己好一点。是你改变了我,也同时改变了我们的未来。我知道你有多爱我,以后别在大庭广众下傻傻的告白了。”
这席话似曾相识,顾行安突然想起来这是自己昨晚在公司楼下的花园里说的话。可是当时只有自己和爸,难道沈念离也去了公司?
顾行安惊异的看着沈念离。
想起昨晚他喝醉酒落寞的模样不像作假,或许人在成长的路上都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吧?沈念离细语道:“不管将来sk会变成什么样,你变成什么样,都记得告诉我最真实的你。不要骗我。我允许你喝醉,但不允许你买醉酗酒,因为那样会对身体不好。”
“我……”顾行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哑口无言。
“你昨晚喝醉了酒还一直想着她,嘴里不停念着她的名字,她真就那么好吗?”沈念离故弄玄虚的说着,听的顾行安脸色越发的尴尬,女人的兵法,兵不厌诈,只有这样的实实虚虚才能让他暴露内心,不然等他完全冷静下来思考,她就用温柔挖他的猛料。
听到沈念离这么一说竟然愣住了,嘴唇徐徐颤抖着,顾行安似乎连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究竟昨晚喝醉酒之后说了什么,狠狠地闭上了眼睛,回想了片刻后缓缓睁开,眼神已定,原来昨晚自己只是和爸一起喝酒,别的事什么都没做过,更加也不会有说梦话的可能。原来是她在诈自己。
顾行安将计就计。
“我和她……从一开始就不是真心的,我们的恋爱只是个合作契约。”顾行安淡淡地说道。
沈念离忽然感到了有趣,自己给别人下的圈套,反过来被人带进游戏里。
“你!这么重要的事你们竟然一起瞒着我!”沈念离情绪的确是因为顾行安坦露的事实给引爆,她的演技真的是一流,让对方根本猜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我知道我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为什么会用一纸协约来逼迫她!”顾行安疲倦的闭上了眼,假装在回想当初,有种人世沧桑的岁月感,不过一个晚上,仿佛已经用尽了一生的力气。叹自己怎么这么顽执,不禁懊恼的低叹了一声。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给我说清楚!”沈念离留意到了顾行安神情之间的转变,如果只是一个纯粹的游戏,他的表情就不会这么凝重,难道这是真的?还投入了太多的感情,以至于现在泥足深陷,抽不开身来。
沈念离一脸的不满,既然决定公开了,那么也没必要把事情再搞得遮遮掩掩的。顾行安继续影帝般的忏悔着:“其实我一直很爱她,是她不知道而已。”一边说着一边握着她的手。
还在恍惚的沈念离听着“他们”那些耳熟的事迹才想起这些都是他们亲身经历过的事情,那个“她”根本就是自己。因为顾行安曾经跟她说过契约的事情,他还专门挑一些有趣的来讲。在他的嘴里,那些故事都变得生动起来。而现在借着这件事,又跟她细细谈起当初的经历,两个不同角度的描述让她立刻拼凑还原起那些事情来。
但是听着发生在他们身边的真人事迹,仿佛就像是在电视剧里狗血的剧情版,沈念离心里也立刻热血沸腾起来,感觉自己大有一把要成为编剧的趋势,将为他们续写着美好的未来。只不过当下要先搞明白男主角的心思。
“那你对她现在究竟是什么感觉?”
顾行安想了片刻,严肃道,“离了她我才觉得生活原来会变得这么无趣。不见了她,我每天都在想她,盼着上帝能让我们遇见。可是见了她,我又不敢上前,我怕打扰她的生活,我怕她不想再看到我。我现在每天都止不住的这样陷入两面挣扎的煎熬中,期待着她又抗拒着她。我该怎么办。”
沈念离还是第一次看到顾行安脸上露出这么脆弱而又迷茫的表情,像是一只失群而不知方向的孤狼,她有多久没见过他这么依赖自己。自从他成为sk的总裁后,他就开始沿着父辈的脚步继续拼搏自己的道路,每天无不是为着自己的梦想和目标奋斗着,每天都竭尽所能的压榨着自己所剩的脑细胞,每天不停地应酬和忙碌,就连回家的时间都变得匆匆,她就是担心这样的他会落到一个孤家寡人的地步。
看着他终于摆脱了一个人的生活,而被另外一个人照顾。沈念离顿时不知道是该为他喜还是悲。因为他的人生终于有了另一抹色彩,这让她为他高兴着。可是他却因为没有恋爱经验而将自己和喜欢的人推到了一个咫尺天涯的距离,这是她为他感到哀愁的地方。
现在好了,他有了自己,还有了即将出生的孩子,幸福满满的。
早就下楼站在一边的姜惠玲没有打扰他们,只是站在远处看着他们的一言一行。顾行安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曾经的他饱受着情感的折磨,现在有了位心爱的女人和幸福的家庭。不会在患得患失了。
“儿子,你是真的爱上了沈念离。原本妈以为你只是借腹生子,没想到你是真的陷入了爱情的甜蜜。要幸福啊孩子们。”姜惠玲暗忖道。
换上了西装,顾博然宿醉已醒。抚着姜惠玲的手臂,朝着花园走去。夕阳的昏黄,天边已暗淡。
顾行安为了自己的话沉思了一下,许久才抬起头来,眼神坚定的看着她,“是的,我爱上沈念离了。所有人都这样说,而我也是这么认定的。我爱你,比喜欢还要浓烈。”
又被突然表白,沈念离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往下接话。
“爱情不是像别人歌颂的那样,是宽容和忍让,要像爸妈那样细水长流。你一点都不矜持!”沈念离语无伦次的说着她看到的,眼里不禁流出了羡慕之意。
顾行安何尝不是一样,看着沈念离,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听到他们小两口你侬我侬的情话,顾博然大声反驳道:“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爱情一开始都是私欲,是想要占有彼此的情愫才让你们发现对对方的在意,所以爱情本来就不是讲究一个公平的东西。你们相爱,然后彼此相互磨合,许多年过去你们才会发现你们契合得如此默契,就像亲人般间毫无保留地信任,而那时候的宽容和忍让也会随着时间融入你们彼此,你们的爱情才会在时光中越酿越香。”
姜惠玲被身边顾博然临时发表的一篇爱情论更是惊得差点五体投地,原来他才是爱情大师,分析起爱情来竟然头头是道。
顾行安觉得当初没有及时请教自己的老爸是个愚蠢的错误。
“你昨晚的告白还算数吗?”
顾行安听到这话,脑筋刹停。急急想起自己似乎从来没有向沈念离真正表露过自己的想法,也许彼此都暧昧过,可是他却从来没有向她解释过自己的行为,是否因为这样子彼此的隔阂才变得那么深,缺乏安全感。是他从来没主动缩短过彼此的距离,让他们中间差点隔了一个天堑。
看到顾行安这副又黯然起来的表情,沈念离又看不懂了。
“我突然想起来我今晚还要出去应酬,晚上不用为我等门了。”顾行安要跑,沈念离一把抓住他的领带,硬生生的拽了回来。
“你这坏蛋,要不是我有了孩子不能动粗。信不信我分分钟把你揍成纸片人!刚刚的荤话我也就听听而已,没有在意。要是你敢对我始乱终弃,我就让你活该单身一辈子,让你彻底成为一个人见鬼憎的人。”
顾行安露出了一抹坏笑,箍住她的脸,深情地一吻:“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