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沈念离的手,姜惠玲明白她的心思。可孩子毕竟还小,如果就这样为了圆梦,那孩子们怎么办。这些事她似乎已经不再考虑,一门心思的让人失望。
“傻孩子,你是不是害怕你跟行安之间有距离了,怕他对你只是一时的猎奇心理?或者说你去援藏之后,他就会疏远你。”姜惠玲作为过来人,知道沈念离的心思,作为长辈不好多说什么。
沈念离在姜惠玲这样的轻声安抚和体贴下渐渐觉得自己冰冻的心在逐步化解中,甚至有软化成水的趋势,但她还是轻轻摇着头,“妈这是来给行安当说客的吗?你是我敬重的长辈,我不想骗你。我的确是怕行安对我只是一时的兴趣,我不想他后悔也不想自己受伤害,也许你可以说是我的自私吧。”
面对着沈念离的执拗,姜惠玲终于也明白了儿子顾行安的无可奈何,她转了个角度谈起闲事来不想再跟沈念离拘禁于在这个内容上,一个在自己的想法上坚持了许久的固执的人,是很难通过三言两语来纠正她原有的看法的。
“你知道吗,我第一次知道你跟行安联手骗我的时候。他正喝得酩酊大醉,一箱子的啤酒还有别的酒,就这样靠在大门上喝醉。而这样醉得一塌糊涂的他却还心心念念着你。你只看到他表面的潇洒,可是你看过他暗地里的妥协和无奈吗?他自从坐到sk总裁这个位置,他一心就搁在了事业上,从来没有跟女人发生过牵扯,而你,我敢说,绝对是这个混小子的第一个尝试。”姜惠玲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话,但那些话却全都被沈念离听进了耳里,她眼神不禁有浮光闪动,她内心不禁因这些话而微微动摇起来。
“从来没动过心的他却在我面前不断的请教着经验,生怕一个失误就把你推得更远,他这样诚惶诚恐患得患失都是你给他的‘馈赠’,而你怎么就不相信一下他也对着你动心了呢,你推开他,隔阂他,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何况你们已经有和一双儿女,不管守业还是念念都是这么乖巧。你舍得吗?”
不!沈念离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呐喊着,她并不想完全推开他,她内心隐隐渴望的只不过是一份认真的感情,一份彼此同样付出同样回报的爱情,她只想他能够爱着她不变心,那么所有的改变她都可以去尝试的。
姜惠玲像是看出了她心里的想法,说道:“念念,爱情本来就不讲究公平,你们既然相爱,那么你们还强求什么呢?他爱的是你的本质,是你的初次与他邂逅在吸引着他,你不需要改变。尽管物质不同,生活层次,背景家世不同,可是只要你们内心维持在同一个高度,你们都会一起共同进步。”
在姜惠玲鼓励的眼神中,沈念离终于明白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自己想要的无非是她和顾行安的两颗心能够心心相印,只要他们相爱就没什么是克服不了了,她有一颗跟他同样高贵的心,所以她们能在一个世界里互相同步。
姜惠玲看着沈念离坚定的眼神,也明白了这孩子是醒悟过来了,虽然有点迟但也不算太晚。
沈念离抱住了这位一直给她鼓舞的长辈,像妈妈般的温暖从她身上溢了出来,她眼角有泪滑落,是感激是庆幸,姜惠玲抱着她轻轻拍了下,笑道,“傻孩子。”
沈念离在这一声取笑中不由的破涕为笑,脸上是完全舒展开而放松的笑容。
顾行安多年后回想起那天的事,仍然感激上苍恩赐给了他人生中重要的两个女人,一个是他伟大的女强人妈妈,一个是他的妻子沈念离。那时候的他就靠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听着妈妈开启的通话,那边不停的传来她们之间的谈话内容,他就在这样开着空调的室内紧张得汗湿了手心,甚至拳头都被攥得紧紧的。
全程沈念离开口的只有前面寒暄的寥寥几句,后面基本都是她在沉默以对,他无法揣测她此刻的心理活动,只能一直焦躁的等待着,直到听到最后一句母亲的调笑和她的笑声,顾行安心里那颗吊着的心这才算真正放下来。
心里一阵阵涌起的便是平淡的喜悦。
援藏计划终于还是实施了,只不过是孩子们长大了沈念离才背起行囊。顾行安又当爸又当妈的在家里带着孩子,白天除了工作外,晚上基本上所有的时间都是陪伴着孩子们玩耍。顾博然和姜惠玲虽然嘴上不说什么,可毕竟带孩子这种事都是女人家的事,孩子的成长需要父母的陪伴。
看着顾行安苦中作乐的样子,姜惠玲不由得心疼起自己的儿子。顾博然全然不介意,因为他的眼中只能看见小孙子和小孙女。
“爷爷抱抱。”挨个抱了一遍,顾博然还不肯放手,非要抱着出门玩。
顾行安想要给孩子喂吃的,可转身就不见了人影。追到了花园才看到顾博然抱着孩子,简直就是个老顽童。
心累的时候不管是坐着还是站着都觉得这个世界块塌陷了,可看着沈念离的照片,又要装出一副都是应该的样子。因为孩子是他们亲生的,因为爸妈是生自己的。一肚子的委屈无处倾诉。
彭荣闵和那名媛偶尔来串门,看到孩子们更是一副外公外婆的样子,宠溺地把孩子们宠上了天。
顾行安心塞地一个人躲在酒窖里。醒着酒,倒了一杯红酒。
说好的一年不联系,顾行安觉得自己很没用。自己可是霸道总裁的刻板啊,也小女人一样的拿着信纸诉说自己的委屈。写了满满一个盒子的信件,没有一封是邮寄出去的。他不想沈念离在援藏计划里有后顾之忧……
原来一年没见一个人,思念会转化成另一种力量,就是沉默是金。
Sk大厦,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大厦里有太多过去的记忆,顾行安不是沉浸过去记忆的人,他把生活安排的满满当当,生怕自己有机会偷懒一样。彭氏企业的业务转交给了彭申打理,很快sk与彭氏的合并案完成,兄弟俩一路拓展新sk的未来。
援藏计划结束了,沈念离没有给家人打过一通电话。走的时候没有,回来的时候也没有。在机场的时候还在犹豫回去了怎么和大家解释自己这一年的援藏工作,但见sk的广告遍地都是,真的是转身360度无死角的传媒轰炸。
顾行安成功了,沈念离却止步不前。在西藏的日子里,除了微薄的力量资助外。西藏和援助之前没变化多少,可能变化的只是身边的那些孩子。
拖着行李箱,打开了电话。
一年里找她的电话已经刷爆了她的存储,微信也是。自愧不该一声不吭就走,回来也没脸和家人说些什么去解释。
顾行安真的是无所不能,刚一落地,沈念离还没走出机场就被sk的保镖团团围住。顾博然和姜惠玲跟在他身后,他只身推着婴儿车来到她面前。
彭申开车载着彭荣闵和那名媛也姗姗来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沈念离的身上。
“我、我……”
顾行安停下了婴儿车,一个人走到沈念离面前。霸道的一把甩开了她手里的行李箱,所有人都以为他会生气地狠狠抽她一巴掌。但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是深深地拥吻,把她抱紧,几乎快令她窒息。
拍打着顾行安,沈念离得以挣脱。
“一年了,你还有脸回来!”顾行安大声喝道。
沈念离有些吓破胆,不敢还嘴。
姜惠玲生怕顾行安会失手打沈念离,上前去拉着,可她却不退后,反而扑上去死死地抱住他。
“我错了,给我一个机会补偿你好吗?”
顾行安那副冰块脸瞬间缓和了下来,但严肃的劲儿还是让人受不了。如今的他已经不是他们可以随便猜度的,总裁的路是一条单行路,只会越走越窄。没有朋友,有的只是利益共同体。
或许权力和金钱已经填补不了他空虚的心,指着机场的大屏幕。或许是sk策划部的同事偷偷拍摄剪辑,所有人都出现在了剪辑过的短片里。整个机场上的来往旅人都停住了脚步,纷纷仰头去看。
短片里的影响画面一部分是沈念离在援藏期间的画面定格,一部分是她援藏期间的艰难困苦,点点滴滴都在他的掌控中。可惜视频里的资料有些已缺失,不能完全展现出她在援藏期间的所有一切。
小念念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厚厚地让小家伙不情愿在抱着了,丢在地上。
沈念离回过神,拾起地上的笔记本。打开页面,内里一笔一划的记录着育儿心得。全是自己离开的这一年里发生地点点滴滴,也记录了顾行安作为父亲的辛苦和心酸。抱着笔记本,她蹲在孩子们的面前抚摸着他们的小脸,可他们似乎在生气,觉得陌生的不给她摸,左顾右盼的。
“一年前,我们似乎在没有爱情的基础下有了两个可爱的孩子。或许我们之前有过怦然心动的瞬间,但那些并不是爱情。我要你留下来,做我的新娘,做孩子的母亲。”顾行安单膝跪在地上,手里出现了一枚闪闪发光的戒指:“欠你的爱情,我想你给我机会,我们一起来完成。”
沈念离捂住了嘴,激动的泪痕掩盖不住她内心的喜悦。
“以前签的是契约,现在签的是结婚证。希望过,但你失望过。离开过,也回来了。我曾经厚颜无耻的在你身体里留下了点东西,我们有了一双可爱的龙凤宝宝。因为分歧,你选择了不相信你的心,一个人去了很远的地方去受苦。那段路我本来是想和你一起去走的,因为你的不确定,我被你留在了家里。我们幸福过,我会记得。”顾行安深情款款的说道。
沈念离伸出手,按在了他的唇上。
“明明我们之间就有过一段不明朗的爱情,是我的不确定让你有了疑惑。我的离开让你觉得世界都崩塌了,我很高兴你的生活里,我能参与你的未来。”
戴上戒指,一场特殊的婚礼就在机场来开了序幕。
挽着手,顾行安与沈念离一起推着婴儿车,幸福满满的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