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还是忍不住的翻了个大白眼,冷哼一声:“不怎么样,凭什么你要搬出去啊,你给沈氏当牛做马这么多年,凭啥给那个女人让步啊,天下没这个道理,妹妹占了姐姐的未婚夫还有理了?那天下人还都没了伦理道德了。”
反正她和沈思思这个死女人八字不合,见面必吵。
巴不得看见沈思思那一脸气愤的模样呢。
突然,陆凝好似想起什么似得,秀美的眉头微微一蹙,神秘兮兮的将已经快要被被子山埋掉的沈念离刨出来:“我说,你就没觉着沈思思哪里不对劲么?”
沈念离微微一愣,疑惑的看向陆凝,诚实的摇摇头。
“啪——”陆凝焦急的一巴掌拍到那颗小巧的头颅上。
吃痛的沈念离捂着脑袋,一脸不满的看向陆凝那张满是‘恨铁不成钢’表情的脸,哀怨的眸子中氤氲着水雾,仿佛在控诉她为何随便打人。
看着她可怜兮兮的双眸,陆凝连忙又讨好的上前揉了揉她的脑袋:“你知道的吧,我爷爷每年这几个月都是在医院疗养的。”
“这个我知道。”沈念离点点头。
陆凝的爷爷心脏不是很好,不适合剧烈的思绪波动,每年都会有几个月在医院里做疗养,算算时间,也就是最近这段时间。
笑了笑:“有空我去医院看看他老人家。”
“我说的不是这个啦。”陆凝无所谓的摇摇手,对于沈念离的孝心,她已经习以为常了:“我前几天去医院,我看见梁成宇了哎。”
梁成宇?他去医院干什么?
眉头微微蹙起,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陆凝,示意他继续说。
“你也知道,我一直在新雅医院做体检呢,那天我刚好去看爷爷,顺便做个体检,谁知道他火急火燎的进来了,我就躲在屏风后面,我就听见他问说,怎么确定一个人是不是真正的怀孕了。”
怎样确定一个人是不是真正的怀孕?
梁成宇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难不成,他怀疑沈思思根本没怀孕,所以说,沈思思有可能根本就是骗他说怀孕,以达到破坏他们订婚典礼的目的,然后乘机要求嫁入梁家?
或者说,沈思思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没怀孕,而是一直以为自己怀孕了。
那么,如果她是沈思思,一旦发现自己根本没怀孕,她会怎么做?
“砰——”
一脸震惊的猛地站起来,转身就走到梳妆台,从陆凝的包里掏出她的手机,一脸焦急的转身催着陆凝:“你给我把锁解开。”
看着沈念离那陡然冷下来的脸,陆凝也面色僵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还是急急忙忙伸手拿过手机解了锁,然后连忙将手机递还给她。
接过手机,连忙拨出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很快那边传来江燕眉温婉而焦急的声音:“念念,你去哪儿了,手机也没拿,你知道妈妈有多担心么?”
心头一软,沈念离的眼眶染上一抹热意,只是很快又恢复了冷静。
“我很好,我在陆凝这,妈妈,你好好听我说,你现在,立刻马上找一个国家出去旅游,最少一个月,这期间绝对不要回来,我也会很快搬出去,总之,这一个月,绝对不要回来。”
沉稳的声线一如既往的平和,只是深埋在低处的焦急江燕眉却还是察觉出来了。
口气中带着疑惑:“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么?”
“现在不跟你解释了,我只告诉你,沈思思可能根本没有怀孕,她自己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总之一旦她发觉了,我们俩绝对手挡其中是被陷害的最佳人选。”
苦口婆心的劝解却换来对面轻柔的浅笑。
江燕眉浅浅笑了一声,一如平日里那么浅淡优雅,淡雅的嗓音带着安抚人心的作用:“好,我明年就出去,你在外面也要照顾好自己。”
眼眶酸涩,泪意上涌,终究是忍不住的垂眸敛去泪意,口气带上哽咽:“好,妈妈你也要照顾自己,我结婚的时候,你要回来。”
江燕眉微微怔住,攥着手机久久不能回神,女儿悲戚而哽咽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环绕,那边的沈念离不知道什么时候挂断了电话,耳机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从小到大,女儿都宛如一个小铁人一般。
无论多累,多苦,都不曾忘却脸上的笑容,自从工作后,渐渐的笑容变少,气势变足,她心痛,却无能为力,原以为梁成宇会是个好男人,结果却是那样的一个人,到终究,自己还是要由女儿保护着。
“燕眉,念念打电话来了?”
沈永年已经房门就看见妻子那种手机一脸怔忪的坐在床上,连他进来都不曾发现,满眼的痛楚刺痛着他的心,又回想起刚刚自己上楼看见的,一脸伤心的沈思思,顿时心里也不是滋味。
江燕眉回过神来,这才温婉而凄婉的笑了笑,无力的点点头:“这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非说什么长大了,想要搬出去住,还说思思怀着孕,她不想在家里惹她烦,对孩子也不好。”
沈永年刚想发作,却一听她接下来的话,又是满心的疼惜。
深深的叹了口气:“哎,思思确实是太任性了,念念是好孩子。”
江燕眉暗暗睨了他一眼,眼底带着一丝沉寂,终归还是被满脸的温婉所代替,眼下闪过一丝为难,仿佛做了很大的心里斗争才决定下来:“永年……”
“恩?”沈永年疑惑的看向她。
结婚后这么多年,他和她从未红过脸,他感叹于她对思思对陈家的用心,也疼惜于她的小心翼翼,当年在学校被众人喜欢的女神,如今甘愿为他洗手作羹汤,他从来都是感激上苍的。
而她,也确实从来不曾跟她提过任何要求。
“我前几天听人说,F国那边,有个跟燕隽很像的男人,我……我想去看看……”一边为难一边小心翼翼的仔细观察着沈永年的表情。
沈永年的眸底暗了暗,终极叹出口气。
江家当年的覆灭,不仅仅让眼前这个可怜的女人从高贵典雅变得沉静胆小,也让曾经那个风华绝代的男人,就此失去了踪迹。
江燕隽——
曾经他们所有人都仰视的男人,如今已经成为湮灭在众人回忆长河里的一朵小小的浪花,也只有她,从未放弃过寻找他的踪影。
“而且,思思怀孕头三个月正是危险的时候,她不喜欢我,正好我也不用在家给她找气受……”
言语间的落寞,让沈永年不由自主的心里一疼。
手臂一揽,将这个娇弱了多年的女人搂在了怀里,将她的耳朵贴在了胸膛上,仿佛也把她放在了自己的心尖里。
他在江家覆灭后的第一瞬间便找到了这个女人,看着她辛苦的劳作,那时候的他,就想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为她遮风挡雨,可他知道,他顶多在暗地里给予一些便利,却不能挑到明面上来,因为,她也有她的傲骨。
谁知峰回路转,陈羽雅算计了一辈子,却未曾算计到,她身体破败的速度。
还在襁褓中的沈思思失去了挚爱她的母亲,半个月后,她迎来了她人生中另外一个母亲,还有一个姐姐。
“好,去吧。”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沉稳的响起,一如既往的可靠。
**
顾家大宅
顾博然气呼呼的将手中的杂志狠狠的往顾行安面前一摔,指着正巧翻开的那一夜怒意横生:“这就是你干的好事?你知不知道,这姑娘根本就不是沈永年的种,你娶了她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况且她还是个被退婚的。”
颤抖着的手指表明他心底的怒意。
锐利的目光落在顾行安的身上,一脸的失望。
姜惠玲一看这父子二人杠上了,再想想白天在餐厅里看见的那个行为得体的好姑娘,顿时有些不乐意了,横了顾博然一眼,冷哼一声,转头对着顾行安笑眯眯的问道:“儿子,啥时候把人家姑娘带上门来啊,妈看着还不错的样子。”
顾行安随意的靠在沙发上,目光揶揄的落在姜惠玲身上,正好说话,旁边的顾博然一巴掌拍在茶几上,难得冷着脸对着姜惠玲:“胡闹,简直是胡闹,儿子胡闹你也跟着起哄。”
从没有被顾博然当面凶过的姜惠玲顿时脸一摆,回头就指着顾博然那张老脸:“胡闹?顾博然你竟然说我胡闹,你对得起我吗?顾博然,儿子当年被那个女人伤的多深啊,我们老顾家除了她们简家就找不着别人了是吧。”
“我们顾家不是一直说靠自己发家么,什么时候沦落到要靠女人裙带关系了,怪不得你这几年对我越来越冷淡了,原来是因为我姜家没顾家有钱啊,苍天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哟~”
“儿子,走,明天就跟妈妈回娘家,我们不要你这薄情寡义的爹了~”
顾博然被姜惠玲那又是哭又是闹的唱作念打一整套,给搞得郁闷的不行,连忙解释道:“惠玲,你别着急,惠玲,我这不是已经和简家说好了么,这都决定了的事,要是反悔多没面子啊。”说着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坐在那一脸无所谓的顾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