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雪岚带着独孤伽玥写的那个药方回了王府,回到王府之后,只觉得好像是终于活过来了一样,进了王府门的那一刻,宇文雪岚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这个时候,宇文雪岚对于独孤伽玥哪里还有瞧不起?只觉得这个人连时间都算计的刚刚好,简直是太可怕了。
不过……仅仅如此的话……宇文雪岚的眼神中露出了一丝的狠厉,仅仅这般可是不够的,独孤伽玥是吗?可要长长久久的活下去。
虽然独孤伽玥救了宇文雪岚,使得宇文雪岚免于被这个诡异的毒伤害,但是,一个女人,尤其是像宇文雪岚这种从小在自卑中养成的高傲的性子,更是难以接受曾经被独孤伽玥那般的数落,因此,宇文雪岚恨上了独孤伽玥,那个可以算是她的救命恩人的人。
如此想着,宇文雪岚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甚至可以算得上是病态般的笑容,磨着一口细白的小牙,握了握拳头,还有那张早已经被她的汗水浸湿了的药方,用着没有人能听到的音量近乎呢喃道:“独孤伽玥,今日种种,来日,我自会要你如数奉还。”
“岚儿?”宇文桀自从让宇文雪岚去做使者之后,便一直觉得心中有一股不安的感觉,于是,一直在王府门口等着,等着宇文雪岚,临近中午,着实有些累了,便回屋躺了一躺,没想到这刚一出门,就看到自己的那个孙女像是木偶一样站在院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看那样子甚是奇怪,于是,宇文桀便叫了出声。
这一声,倒是让宇文雪岚回过了神,看着这个自己叫了快二十年的爷爷的满脸风霜的老人一脸关切的看着自己,心中冷笑了一下,但是面上却是做出一副濡慕的样子,柔柔软软的叫了一声:“爷爷,怎么了吗?”
看到宇文雪岚如同往昔一般无二的孺慕,宇文桀暗道是自己多心了,祥和一笑,轻声问道:“岚儿怎么了?怎么刚刚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宇文雪岚摇了摇头,故意做出了有些苦涩的样子道:“没什么,不过是因为名不正言不顺被刁难了下罢了,没关系的,爷爷,这次求和,很成功,并且,芍菡郡主也已经帮我们写出了解我们身上的毒的方子了。”
刚一听到宇文雪岚说有郡主在,宇文桀倒是愣了一下,难道是他远离京城太过于久远了吗?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芍菡郡主?不过,很快的,宇文桀的注意力就被宇文雪岚说的那个方子吸引了,每一次这个毒发作就会要了他半条命,虽然,他是一个老油条,自然是知道这毒并不致命,但是,他并不想他的整个家,所有的家人都因为这个毒而痛苦一辈子,因此,才把这个当成了一个要求,而自己主动提出自杀,不过是看中了宇文皇吉的君子道意罢了,这算是以退为进的一招好棋。
“在哪里?方子在哪里?”宇文桀一瞬间的失态,随后,又端起了平日里在宇文雪岚面前温和慈爱的架势,轻笑道:“那方子可是能够救了我们一家人的性命的啊。”
对于医术一点不通,但是,刚刚听到独孤伽玥说过,这个毒药并不致命,于是,宇文雪岚便状似天真的问道:“爷爷,那个芍菡郡主说,这个毒药并不致命,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原本宇文桀只是想着死马当活马医,但是,现在听到宇文雪岚的话之后,更是觉得那个芍菡郡主的医术高超,一眼便可以看出,这个毒并不致命,不过……这芍菡郡主究竟是谁呢?
问出问题之后,宇文雪岚便一直注意着宇文桀的神态,这会,见到宇文桀并不觉得这个毒不致命的消息很震惊,当下,便知道了,宇文桀早就知道,可是,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呢?难道还是因为并不信任?宇文桀,这近二十年的感情原来都是假的。
年少时候的宇文雪岚对于宇文桀确实是感激的,孺慕的,甚至可以说是满怀欢喜的,一直以为宇文桀是天下间对自己最好的人,即使是没有任何关系,也将自己当成是亲孙女般对待。
可是,有一日,宇文雪岚在途经宇文桀的书房的时候,见到宇文桀正在与独孤伽玥名义上的爹,宇文桀的大儿子谈话,他很不理解宇文桀为什么要收养一个小丫头,当时,宇文雪岚真是想进去说一句因为他是我爷爷,可是,还没等宇文雪岚动弹,就听到宇文桀说道:“不过是多给了一口饭,几件衣服,到时候能养出一条完全忠于我们三皇府的狗,难道不划算吗?”说完还嗤笑了一声。
宇文雪岚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天是一个夏天,酷暑炎炎的,但是,宇文雪岚却从来都没有想到过,夏天居然也有这么冷的时候,简直是让她连心都冷透了。
从那之后,宇文雪岚便注意观察着宇文桀,一心想要找出那天的话只是谎话,玩笑话的证据,可是,很可惜,宇文桀每次在背过宇文雪岚之后,脸上的笑容都会敛下去,变成一幅深沉的样子,那表情,宇文雪岚陌生极了,却又熟悉的很,那是对待每个府中的下人的表情。
宇文雪岚将那个方子交给了宇文桀,轻笑了一下:“爷爷,这个方子便是那个芍菡郡主所开的。”面上这般好,但是,宇文雪岚的心中早已冷笑的连自己都冷了。
如若至宝一样的接过了这个方子,宇文桀赶紧朝着宇文雪岚道了声谢,然后带着方子急匆匆的去找了府医,路上心中还想着,养了这样一条温顺又忠心的狗,还真是不错。
在原地没有动的宇文雪岚冷笑了一下,宇文桀,这一次,你的恩情,我偿还完了,所以下一次他们再要动手的时候,我便不会再袖手旁观了,而是会……帮助他们,祝你好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