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璇坐在马车上,恨不得立刻飞到城内。下了马车,楚青璇立即让几个郎中帮忙煎药,然后通知得病的百姓前来领药。果然,两天后大家的病情都逐渐好转,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那个生病的孩子也痊愈了,楚青璇进来看他时,五个孩子正高兴得抱头痛哭。他们非常感激楚青璇:“楚姐姐,谢谢你。我们偷了你的包袱,你不但没怪我们,还替我弟弟治好了病,我们要怎样报答你呢?”
“如果你们一定要报答我的话,就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偷东西了,好吗?”楚青璇看着眼前的几个孩子,他们本来应该幸福地度过快乐的童年,可是却从小饥餐露宿,饱经风雨,让人心生怜悯。
领头的孩子说:“姐姐,我们虽然是无依无靠的孤儿,经常翻墙、挖地道、溜门撬锁偷东西,但是我们也是有底线的,只偷贪官恶霸,从来不偷好人的东西。只有那天着急救弟弟才偷了你的包袱。”
楚青璇没想到原来这些孩子还这样有正义感:“对了,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呢。”
领头的孩子说:“我叫大拇指,老二到老五分别叫食指、中指、无名指和小拇指,认识我们的人都叫我们五指兄弟。”
楚青璇被他们有趣的名字逗乐了:“好啦,我得去看看别人的病情怎么样啦。”
有了足够的疾劲草,北夜辰的病也彻底好了,陪着楚青璇四处查看患者的情况。见整个也郡的时疫都已经控制住了,楚青璇、北夜辰和程鹏宇都松了一口气。楚青璇在巡查病情,旁边的北夜辰和程鹏宇闲聊着。
“程太守,我来的这些日子,看到也郡土壤肥沃、风调雨顺、阳光充足,可是怎么感觉也郡的百姓生活得并不富裕呢?”之前一直忙着时疫,北夜辰也没顾得上问。
“辰少说的不错,我们这儿虽然离帝都很远,但是气候宜人,风调雨顺,粮食产量很高。以前大家都过得很是富足。可是自从几年前新上任了个崔总督,说是粮食产量高,所交的赋税就要相应提高。于是这赋税一下子就翻了一番,百姓们都苦不堪言。”一提到这件事,程鹏宇总觉得特别对不起也郡的百姓。
“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朝廷有这种规定。你没有问问这个崔总督或是直接上书朝廷吗?”北夜辰虽然不插手朝政,但是朝廷的制度他还是清楚的,从没听说过赋税翻倍这种条文。
“能试的办法我都试过了。那个崔总督总是用‘这就是上面的规定’来搪塞我,无视我提出的各种要求。我实在没办法,只好越级直接上书朝廷,可是几封奏折都是石沉大海,从来没有回应。”程鹏宇无奈地说。
“上书朝廷都石沉大海?”北夜辰有些不敢相信。
“是啊,也是下官无能,眼看着也郡百姓受压迫却什么都做不了。”程鹏宇很是惭愧。
如果这个崔总督是中饱私囊的话,难道朝廷里还有他的靠山?要不然为什么交上去的折子会丝毫没有音讯,以父皇的脾气,知道了这种事情一定会严惩不贷。看来有必要好好查一查这个崔总督了。想到这儿,北夜辰在郭洋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郭洋便离开了。
这时楚青璇也巡查的差不多了,抬头看见郭洋的背影,问北夜辰:“他去哪了?”北夜辰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第二天郭洋回来了。“辰少,果然不出你所料。这个崔总督所管辖的三个郡县所收的赋税都高于朝廷规定的标准,但其他两个郡县只是略高,只有也郡高出了一倍。而他上交给朝廷的,只是条文规定的部分,其余的都被他私吞了。”
郭洋说着把从其他两个郡县太守处拿到的上交赋税的账本递给北夜辰。加上程鹏宇手上的那本,这物证也算是齐了。其实拿到这两个账本的过程并不顺利,那两个郡县太守胆小怕事,不敢把账本交给郭洋。郭洋对他们威逼利诱,又拿出尚方宝剑来吓唬他们,这才把账本拿到手。
“不是私吞,而是分吞。如若没有靠山,一个地方掌管赋税的官员,怎敢这般明目张胆侵吞百姓血汗。”北夜辰提示郭洋道。
“那他的靠山会是谁呢?朝廷的赋税最终都上交到户部…这么说,难道是户部的人?”郭洋顺着北夜辰暗示他的思路往下想着。
“户部尚书又是谁的人呢?”北夜辰看着郭洋说。
“难道是——太子?”郭洋满脸的惊讶,没想到太子的手臂都已经伸到离帝都这么远的也郡来了,着实令人不敢相信。
“南月廷生性多疑,他不会冒着丢掉储君之位的风险自己来做这些事情,所以我们很难找到他的把柄。”北夜辰了解南月廷的性子,知道想扳倒他没这么容易。
“那我们还往上查吗?”郭洋问道。
“当然要查,而且要动静很大的查,让他们自己露出马脚。就算他们隐藏得很好,没有露出破绽,这个崔总督中饱私囊的证据确凿,也算是断了他们捞钱的一只手。”北夜辰没想到,来一次也郡,南月廷的亲信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他现在可是也郡的钦差大臣,手持御赐的尚方宝剑,怎么能轻易放过这些专吸民脂民膏的家伙呢。
第二天清晨,程鹏宇在衙门外击鼓鸣冤,状告崔总督私自加重百姓赋税并全部私吞,请求手持尚方宝剑的钦差大臣北夜辰做主。百姓们见太守击鼓鸣冤很是新鲜,围观的百姓把衙门堵了个水泄不通。北夜辰见围观的百姓差不多了,便吩咐升堂受审。楚青璇看着眼前的这一出,不知道他们二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也跟在人群里看热闹。
“程太守,你所状告何人?所为何事?”北夜辰坐在堂上,一脸严肃地问。
“回大人,我要状告崔总督,他私自增加我郡赋税近一倍,中饱私囊。”程鹏宇高声回答,他要确保里里外外的围观百姓都听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