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畜生吗?畜生还知道家里家外,你连畜生都不如!雅丽心里骂着陈龙飞。
截过他的话,嘴里却说:“改不改都与我没关了,今后你想怎么地就怎么地吧,那都是你的自由。正好那个吴蓓蓓已经离婚了,你跟她说去吧。”
“雅丽。”陈龙飞说,“离婚我也不能要她呀,我能养活得了她!”
“觉都睡了,有什么不能的呢。”雅丽轻蔑地一笑,说。
陈龙飞说着说着就来了狠劲儿:“我错了雅丽,我真的错了。你就不能原谅我?雅丽,我真的错了——”
猛然间伸起两双手,左右开弓,打起了自己的嘴巴子。
“啪啪啪——”
“啪啪啪!”一下,又一下,再一下,接连着打。
别看陈龙飞那么狠劲,那么残忍地打着自己的嘴巴子,雅丽的心一点儿都没动。
她站在那里,根本无动于衷,就像眼前什么也没发生,什么也没看见,低着头,瞅着脚下的水泥地。
这个苦肉计已经打动不了我了,我的心已经跟你死了,彻底地死了,陈龙飞,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啪,啪啪——”
“啪,啪啪”
陈龙飞就继续打着:“我不是人,我不是人,我他妈的不是人那——”
雅丽还是无动于衷,就那么死死地站着,还是像眼前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地,面无表情地站着。
这时倒有一个人看不了了,站不住了,慌慌地跑上来,伸手拽住陈龙飞还在疯狂打着自己嘴巴子的手,骂道:“住手,给我住手。你他妈的还是不是一个男人了?就为了这么一个小娘们儿,自残自己,值得吗?不回去就不回去吧。都是让你日了千遍万遍的臭女人了,有什么好的?”
陈龙飞一看是吴蓓蓓,满身的气本来就没出发,吴蓓蓓这一自己把自己送上门来,他还真的有了发脾气的对象了,厉声地喊道:“滚,你他妈赶快给我滚——”
吴蓓蓓还是不生陈龙飞的气,继续说着:“你他妈的死心眼儿,我家罗思成也走了,你要不要她,看谁还能要她?臭着她得了。”
陈龙飞狠狠地把自己的手从吴蓓蓓的手里抽了出来,抽出来眼睛一瞪,立即就变成了牛眼,脸子一沉,就像是个驴脸。
让吴蓓蓓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飞起一拳,一下子向吴蓓蓓打去。
这一拳真的是挺狠的,很重的,也挺准的,正好打在吴蓓蓓的前胸上,她身子一佝偻,蜷缩到一旁。
吴蓓蓓蜷缩了很大一个时间,陈龙飞也没理她。
她痛苦地伸伸腰,蹬蹬腿,连着几声“哎呀”,等知觉完全恢复了,“呼”地一下子爬起来,连哭带嚎地冲了上来:“陈龙飞我操你八辈老祖祖,连我你都打,小骚娘们儿回来了你就谁都不认识了,不用你狂,跟不跟你回去还不好说呢,你跟我决断了?跟我断绝有你嚎的那天!”
说着,嚎着,就往陈龙飞的身上撞,“给你打,给你打,反正罗思成也不要我了,我活着也没啥用了。你打死我吧,打死我吧,打不死,你就不是你爹做的,打不死,不是你妈下的。你是野/种,畜生……”
陈龙飞回手又是一巴掌,打在吴蓓蓓的脸上。
吴蓓蓓已经忍无可忍了,随手从地上捡起一个大砖头子,照着陈龙飞的脑袋就打过去。
陈龙飞一躲,砖头子飞了出去。
那边的贾世人正在那里看着他们的热闹呢,没想到这砖头就要飞到他的眼前了,急忙就跑。
也就是刚一转身起步。砖头子就落下来,不偏不倚,落在他的脚后跟上,一阵疼痛袭来,一下子坐到地上,双手抱起了脚,“哎呀,哎呀”地叫起来。
这边的陈龙飞和吴蓓蓓乱成一团,那边雅丽乘机就走。
陈龙飞抬眼一看雅丽要走,什么都不顾了,跑上去一把抓住了她。
本想继续央求她,可吴蓓蓓却不依不饶,还是那么大吼大叫着:“不行,今天我就跟你没完了,你不把我先哄好,啥都让你做不成。”
陈龙飞剁了她的心都有,可他知道这个女人的脾气,纠缠起人来不能罢休,现在不是跟她纠缠的时候,万一让她纠缠起来,就是个没头没脑。
这儿要是没头没脑,这好容易见到的雅丽,真的跑了怎么办?
想到这儿,这个在任何人面前,都从来没低过头的陈龙飞,只好讨好地说:“我认输怎么样?我向你检讨怎么样?你是大爷好不好?不,你是姑奶奶怎么样?你现在先放了我,咱俩的事儿好说。”
说完,急忙去找雅丽:“雅丽,回家吧,今后,你要是再看到我胡扯,就拿刀把我那玩意儿剁下去,喂猫,喂狗,喂驴,喂啥都行。只要你跟我回家,啥条件我陈龙飞都答应你……”
雅丽眉头一皱,不肖一顾地说:“啥条件?啥条件我都不要,你就死了那条心吧。”
说得非常坚决,非常干脆。
陈龙飞一听,完全傻了,他已经没话可接了,也接不上话。
该说的已经说了,该表的决心也表了,誓也起了,把自己骂得也够狠的了,还有啥法儿?
他思索了很大一个时间,突然,眉头一皱,心一狠,眼睛一闭,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噗咚”一下,跪倒在雅丽的脚下。
看起来陈龙飞已经黔驴技穷,穷途末路,只此一举。
你雅丽还不感动?
雅丽还真的是没有感动。她这一跪,不但没感动得了雅丽,反而让雅丽更加鄙夷他。
她眼睛一闭,猛一转身,给了陈龙飞一个冷冷的大脊梁,飘逸的长发从肩头上瀑布似的流淌下来,什么也不说,就那么把陈龙飞晾在那里。
今天的陈龙飞决心大得很,他看雅丽不但没动心,反而给他个大脊梁,就以膝盖当成脚,几下子就挪到了雅丽的身后。
张开两只胳膊,一下子抱住了她的大腿,坚决地说:“今天你不答应我,我就这么在你眼前跪着。”
搂着雅丽的秀腿,一股女人的气味儿扑鼻而来,过去陶醉的情绪立即升腾起来。
他两只胳膊紧紧地搂着雅丽的大腿,随后又把头扎在雅丽两条大腿中间,脸贴在她的大腿肚子上,感慨万分。
雅丽心里酸酸地,她终于说话了,说得很轻蔑:“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能跪天跪地跪父母。你还是个男人吗?你这样只能让我更加瞧不起你!当初你跟那个吴蓓蓓那么下作的时候,那么快乐的时候,你想什么的?我都进屋了,她还叫嚣着:‘你等等,等我们日完了……’那时刻,你想到了我的痛苦吗?想到我的悲哀吗?现在后悔了,你不觉得后悔已经晚了吗?我的心已经彻底凉了,不是你一跪,就能把我冰冷的心能融化的,要想跪,那你就跪着吧。”
“你就这么狠心?”陈龙飞在后面可怜兮兮地问。
“是我狠心吗?为了你,我连我爹我妈都不顾,先前那个男人对我多好,我都一狠心不要他,把人家抛得可怜兮兮地,我不闹心吗?那时候我就认准了你,闹心就闹心吧,我还死心塌地地跟定了你。可是,我换来的是什么呢?换来的是你跟她——”雅丽一指旁边的吴蓓蓓,“鬼/混,上了我的床。都捉/奸在床了,你们还那么嚣张,让我等等,等你们日完了,还给我。你们要不日完了,她就还那么霸着,那么让我眼瞪瞪地看着。今天你觉得我狠心了,那时刻,你们就不狠心了吗?我狠心,你不狠心?你不但狠心,还没有良心!”
雅丽说完,狠狠地往出挣扎着。
陈龙飞死死地抱住她的大腿,说什么也不松开。
雅丽就用手掰他的手,可陈龙飞力大无比,雅丽怎么掰也掰,不开他那环在腿上的两只胳膊。
急了眼的雅丽干脆就用手挠,一下,又一下,再一下,狠狠地挠,深深地挠。
陈龙飞就那么挺着,被挠得鲜血直流也不松开。
雅丽觉得她是脱不开身,陈龙飞力大无比,就这么死死地抱着,她一个弱女子怎么能挣脱出他的魔掌?他又不怕廉耻,就在这大众广庭之下,这么跪着,还能有什么比这再丢脸的呢?看起来今天她要插翅难飞。
“陈龙飞你撒不撒开我?”雅丽问。
“不撒。”陈龙飞坚决地说。
“不撒我报警了。”雅丽说。
“报呗,我抱我媳妇警察能敢管我?”陈龙飞大言不惭地说。
雅丽真是没辙了。
怎么办呢?这时刻,只有依娟是最好救她的人。
雅丽把电话打给依娟。
真是窝囊,依娟的电话关机。
怎么办?
怎么办?
一狠心,电话打给郑亮。
郑亮接着电话浑身一激灵,雅丽能直接把电话打给他,这说明一定是遇到十分火急的事儿了。
上次她回来,宁可把电话打给依娟,也没打给他。
而今天不但打了,还要求他赶快去。
郑亮那时刻正在班上忙着一份儿工作,几乎是一分钟也没有,二半夜也得完成任务,完不成领导是要发火的。
接到雅丽的电话郑亮啥都不顾,啥后果也不想,手里的活往出一推,假也不请,其实就是请假也请不下来。等回来跟领导解释吧,火烧眉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