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来妈妈一把抱住雅丽,老人家顿时泪如雨下:“丽丽呀,你咋不会来看看妈?”
雅丽觉得惭愧极了,眼泪也刷刷地往下落:“妈,我忙呀。”
妈妈的眼泪也落了下来,悲悲切切地说:“我知道你忙,我就想你啊,你白天忙,那晚上还忙?回来住一宿都不行?也能让妈看看你呀。”
雅丽没去解释,她也根本无法解释,其实自己晚上比白天还忙呢,能说出口吗?就抱着妈妈哭了起来。
心里骂着陈龙飞:霸王,你也忒霸了,就连被窝子里你也照样霸,你这个恨死人的霸王,咋就把我俘虏成这样?
连自己的爹妈都顾不上看了,老人家说的不对吗?
妈妈看见了自己盼望这么多天没看见的闺女,顿时病也好多了,精神也爽朗了,几天来的哭脸立即变成了笑脸。
不但吃了几口饭,还吃了水果,看起来亲情的力量太神奇了。
父亲在一旁抿着嘴儿乐,说:“你这老没出息的,说病就病了,还说好就好了,这不纯粹是折腾咱闺女呢吗。
看起来,哪服药也没有你闺女这副药好使啊,再要是有病,就让你闺女跑回来看看就行了。”
妈妈瞅着闺女,呲呲地笑,说:“恩,就我闺女这副药好使。”雅丽在妈妈的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说:“还是闺女好吧?”妈妈说:“好,好。”
见妈妈好了,雅丽没有留下来。虽然嘴上不让号,可心里也理解陈龙飞的急切。
其实自己不也是一样吗?也特想回去把这几天的损失补回来。
就跟妈妈说:“妈,单位今天有事儿,现在客户正在我办公室里等着我谈业务呢,不回去就得给公司造成损失,我就请了一会儿的假,回去晚了不行。”
又说:“妈你等着,等忙完了这一拨,我回来陪你多住上几天,咱娘俩好好热乎热乎。”
进屋来老父亲那亲切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她的身上,可能是人要是老了,亲情都会是这么不自觉地升起来?
过去他可不是这样啊,父亲的严肃多于一切,就像你存在不存在都一样似的。
还第一次她出屋时要送送闺女,雅丽制止了。
出了屋回手一关门,她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哗”地流了出来。
心里恨着自己,我这还是个好闺女吗?连妈妈都骗上了,什么客户还在办公室等着,什么不回去就得给公司造成损失,跟谁请假了?
就是跟他妈的陈龙飞请假了,还不给。对得起老爹老妈吗!要不是爱上了这个霸气的陈龙飞,我能不住下吗?整的像生死离别似的,爹妈难受我的心里不更难受吗!
像是这么想,可行动还是照样忙着,嫌公共汽车慢,雅丽就打了个出租。
还没等雅丽走到家,单位的电话就追上来了,让她赶快去飞机场,去上海参加一个重要会议,备品都打发秘书给送到飞机场了。
雅丽一听,一把火呼地上了头,那怎么能行呢?回家看看妈妈陈龙飞都生气,这要是去了上海,又连续开了几天会,不得把他气死!
可是,不去行吗?她找了好几个不去的理由跟领导力争。
雅丽装出哭声说:“领导,不行啊,我感冒了,换个别人吧。”
领导的态度挺坚决,说:“不行,你就挺挺吧,别人代替不了你。”
雅丽就又编了一个理由,说:“我倒能挺,可是我妈也病了,正住在医院呢,我爸年龄又大,我不护理谁护理呀!”
领导说得更好:“那好办,我派一个人去护理,不就好了吗。”
“领导,非得让我去?”雅丽无可奈何地问。
“恩,非你不可。”领导毫无余地地说。
雅丽觉再也没有什么理由不去了,眉头一皱,牙一咬,心一狠,挺着头皮答应了。
答应完领导雅丽又犯起了难,陈龙飞的关可得怎么过呀?明显又是一个难题跳了出来。
这个阶段也真的不顺,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了,那边就来了棘手的事儿,让她总不消停,一阵欢乐一阵苦恼的,自己觉得有点儿焦头乱额。
怎么就在这个时间出的什么差开的什么会呢?
有差也行,你倒是有个能让能别人代理的差呀。都他妈的往一块挤!
本来雅丽也可以晚一点儿把出差的事儿用电话告诉陈龙飞,然后就直接坐飞机走了,他不同意也没办法了。
可她雅丽自己也是挺想这个犟人的,咋闹也想,越闹越想。陈龙飞真是抓住了她的心,让她怎么也跑不了。
雅丽掏出了电话高高兴兴打过去:“爷,我是孙子。”
陈龙飞极不高兴地样子,闷闷地问道:“啥事儿?”
“你赶快回家。”雅丽命令道。
“回家干啥?”陈龙飞疑惑地问。
“别装糊涂,干啥?杀你。”雅丽知道他还在生着她的气,正怨气冲天着呢,也不跟他计较,说着笑话。
谁让那天自己那么起誓来的呢?孙子就孙子吧。
在他身边,我雅丽永远成不了爷爷了,谁让我有惯着我的,让我当爷爷人不嫁,非找一个他是爷我是孙子的犟驴呢!
所以,有的人就说,爱,就是傻。
对了,太对了!这几乎是条颠覆不破的真理,在雅丽身上那么就准确呢?
“你这么地控制着我,还不如杀了我呢。”陈龙飞牢骚地说。
雅丽就嗤嗤地笑着,把声音压得小小的,柔柔地,说:“回吧,好事儿。”
陈龙飞也明白雅丽所说的好事儿值得是什么,可他偏要顶着牛,说:“你还能有什么好事儿,不回。”
雅丽继续逗着他,突然放大了声音,说:“你别贫了,让你回你就回得了。”
陈龙飞说:“我也没工夫。”雅丽知道这是气话,就跟他喊上了:“再贫好事儿没了。”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这离登机还有好几个小时呢,去了吃饭,去了去飞机场的坐车时间,还能剩俩多小时时间呢,那就把这俩小时时间给这个犟人吧。
不,贪人。真他妈地贪!什么时候也贪不够。
乐乐呵呵从汽车上往下下,就觉得身后被人拉了一下,回头一看,单位桌前那个新潮小个娘:“雅丽姐,这下子可让我把你逮住了,走,跟我吃饭去,都答应我那长时间了,也不兑现。”
雅丽急忙说:“那可不行,我就要上飞机了。”
新潮小姑娘在公司里八面玲珑,什么事儿也瞒不了她,她微微一笑,说:“逗谁呢?我刚跟秘书去飞机场,离登机还有俩多小时呢。”
真是厉害,这谎也撒不得了。雅丽只好说:“那也不行,我不得收拾收拾。”
说着,就像遇到鬼子那样,望风而逃。
新潮小姑娘在后面喊着:“雅丽姐你真是的,这么大一会儿,你也不闲着——”
当雅丽兴致勃勃回到了家,一开楼门,好让她惊喜:陈龙飞已经躺在了床上。
看起来他真的比自己还心切,一听说有好事儿比谁都积极。
她一边脱着外衣一边偷偷地掀他的被,呵,好家伙,都脱得光光的了,一丝不挂,连短裤都脱下去了。
她就讨厌地把手伸进去,往他的裆部摸着,嘿!那个部件硬得像一个插在那里的旗杆,威风凛凛地立在那里,好厉害!
雅丽轻轻地打了它一下,风趣地说:“你啥都不听话,就这家伙听话,一看见我就立起来。”
陈龙飞说:“那不好吗?”
雅丽装作毫不在乎地说:“不好。”
“不好你还回来?”陈龙飞说。
雅丽就装作要穿衣服,说:“正好,我还要出差呢,那我走了?”
陈龙飞一惊:“你说啥?”雅丽补了一句:“出差。”
陈龙飞急忙问:“啥时候?”
雅丽一边胆战心惊地用眼睛瞅着他,一边回答:“就现在,飞机票都拿到手了。”
陈龙飞呼地坐起来,他还是有些不太相信雅丽说的话是真的:“你逗我吧?”
雅丽认真地回答:“我真没逗你。”
“哪儿?”陈龙飞问。
“上海。”雅丽回答。
“什么时候走?”陈龙飞急忙又问。
“我不说了吗,就现在。”雅丽说。
正打预想的来了,陈龙飞一听说出差,而且还是一个星期,脸子“呱嗒”就撂下来了,没好气地说:“不行,坚决不行!我刚到家,你不是去这就是去那,是成心跟我过不去还是成心跟我做对儿呀?”
雅丽理直气壮地说:“这怨我吗?这是公差,不去行吗?你寻思我愿意去啊?”
陈龙飞的态度很蛮横,说:“为什么不行?公司里那么多人,你不去别人也可以去吗,没你公司就黄了!”
雅丽说:“要是别人能代替,领导能不给假吗。”
陈龙飞说:“你们领导成心拆我的台,跟我过不去,就不去。”
雅丽问:“那我还想不想干了?”
陈龙飞果断地说:“不干就不干。”
雅丽一听,心里好不舒服,要不有人说霸气的人都不讲理,有的人还给霸气的人下了结论,啥时霸气?就是蛮横!
想想依娟的话,这个时候她才觉得太准确了:嘴里叼着一根屎橛子,給根麻花都不换。一想到这些话,她就硬气起来了,说:“就因为这点儿破事儿,把工作弄丢了值不值得呀!”
陈龙飞却说:“有什么不值得。今天你去了就不行。”
雅丽劲儿头更足了,说:“今天我还就得去。”
陈龙飞说:“你要是去了,就别回来了。”
雅丽那个气呀,简直要伸出手来去打他:“一有事儿你就拿这话噎我,赌我,就好像我不上你这儿来我就得死,我怎么就跟你贱到这种程度呢!告诉你,陈龙飞,谁怕谁呀,不回就不回。”
说完就穿上大衣,瞪上鞋子,门“咣当”一摔,下了楼,随手关上了电话。
她真的想倔上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