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丽这么突然一消失,再加上走前悲悲切切的大哭大喊,让本来就在失恋中解脱不出来的郑亮如同雷击了那么地痛苦和震荡。
撂下电话他就马不停蹄地到处寻找也是找不到,心急如焚中他完全不知如何是好了。
虽然雅丽无情地抛弃了他,让他饱尝到了被人抛弃的痛苦。
可是,在郑亮心里,雅丽仍然是他最爱最爱的女孩子,仍然是他心目中至高无上的好女人,谁也代替不了她在自己心中的位置。
她的美丽,她的天真,她的无邪,她的可爱,她的质朴,甚至连她那简单的头脑,深闺不出的习性都牢牢地刻在他的心里,让他怎么也不能抹掉,永远挥之不去。
本来雅丽的做法是应该让他憎恨的,让一个有血有肉的男人不可原谅的。
可是,郑亮就是恨不起来,就是能原谅她。不但恨不起来,而且更加让他觉得有一种刻骨铭心的思恋,傻子一样地思恋。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劳累一天的郑亮,疲惫地躺在床上,都会想起那个让他深深迷恋的漂亮女孩儿。
她的漂亮面孔,优美的身段,一颦一笑,一扬手一投足,都历历在目活灵活现地出现在他的眼前。
雅丽在眼前一出现,郑亮就怎么也睡不着了,辗转反侧,苦思苦想,把个大床折腾的吱吱呀呀地响。
好在家里就他一个人,怎么折腾,大床怎么吱吱呀呀地响,都不会有人反感。
更让他害怕的是,如果在大街上看着长得跟雅丽相像的人就更糟了。
撵上去吧,轻者给他个白眼,遇到那不近人情的女人,不骂他是流氓算怪了呢。
不撵上去吧,心里痒痒地,就像有一根无情的绳索,紧紧地牵着他,拽着他,让他必须紧紧地盯着眼前的那个人。
等眼前那个像雅丽的漂亮女孩儿越走越远时,郑亮就觉得自己的心几乎就像被她掏空了一样,痛得几乎要肝肠寸断。
找不到郑亮还是拼命地找,他横下一条心,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雅丽找回来。
可是,这么大的城区,茫茫人海,人头攒动,他上哪里去找?一点点儿的线索也没有,让他怎么行动?
这“噗咚”一声说明了啥?是投河了还是跳井了怎么能知道?他束手无策。
可他怎么能就此甘了心呢?她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儿,要不不能那么悲伤,那么哭哭啼啼,那么要死要活。
自从雅丽跟他分手以后,他就一直为她担着心,生怕她遇到不顺心的事儿,怕她生活并不那么如意。
郑亮觉得,雅丽就是只能生活在他的身边,他才能放心,他才能安心,脱离他一会儿他就放心不下,就不得安宁。
更何况雅丽这一次是跟他不但分开了,而且是连面都见不着,一直啥消息都没有。
如果是回娘家了,他可以撵去看看,如果是出差了,他可以打个电话问问。这看也不能看,问也不能问,只能自己闷着瞎惦记,真让他苦不堪言。
那天,这电话突然间一通,雅丽嚎啕大哭,什么话也不说,什么事儿也没问出来,就是一个劲儿的哭。让他更加心急如焚。
打架了?打架了也不能要死要活呀。
闹矛盾了?闹矛盾了不也正常吗?两个人在一起哪有不闹矛盾的呢?吵两句,撒撒气儿不就好了吗?何必又死又活的呢?这也不是雅丽的性格啊?
不对,不对呀,雅丽一定是遇到的事儿一定很大,就凭她这么哭哭啼啼的情况看,她一定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这个打击一定是让她不能承受了,垮下去了,要不她不能这么悲伤。
郑亮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越想越觉得不可忽视,越想越心急如焚,而且怕了起来。
雅丽你可以不爱我,可以跟我分手,可你就是不能出现三长两短,要是出了三长两短我得怎么活?不能,不能,雅丽你不能啊。
只要你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我就不能绝望,就不能心凉到底。
郑亮没有开车,骑着一台大破摩托,肆无忌惮地在城区里四处乱跑。
大街,小巷,广场,公园,涵洞,隧道,护城河,月牙泡,林荫树带,桥上桥下,残墙断壁的烂尾楼,机器隆隆的建筑工地……
他觉得能有希望的地方几乎都跑全了,就连城外的乱坟岗子,全都去过了。
郑亮几乎是疯了!
疯了的郑亮像一头疯狂的狮子,在城区内外疯狂地寻找着。
渴了,随便找一个有水的地方咕嘟咕嘟地不管多脏多埋汰都喝个肚园。
饿了,就乱敲人家小卖点的窗子,塞进一把钱,抓起一大把食物就跑。
累了,就咬牙坚持着。
乏了,暗暗地鼓动着自己,一定要把雅丽找到。
可是,不管他怎么努力,就是不见雅丽的踪影,杳无音信。
郑亮还是不放弃,他一次又一次地告诫着自己,不管付出多大代价,不管怎么努力,一定要把雅丽找回来!
我就不信找不到,不见人还不见尸?人尸都不见难道她还在人间蒸发了?
折腾了一夜一天,连一个影儿都没见到。
夜深下来以后,郑亮坐下来细细一想,觉得雅丽最后消失的地方不应该是屋内,而是在室外。
因为电话那边虽然不算嘈杂,但也不平静,时时还传来一声声汽车的喇叭声,更有大货车从她身旁呼啸而过的轰鸣声。
就是这大货车的轰鸣声,说明了雅丽去的地方一定是个远离市区的地方,因为市内不许跑大货车。
郑亮抛开市内,在三环以外的地段仔仔细细地寻找着。
那些地方本来就人烟稀少,再加上已经是夜幕降临了,很难遇到行人。
他见一个打听一个,见一个打听一个,都是说没看见,不是摇头就是晃脑,就是没遇到一个人说看见的人,哪怕是说遇到可疑的人也行。
走到三环路一个过桥,郑亮甩过头向一个空旷的废旧厂房望去,厂房很破,看起来已经停产很长时间了,一片荒凉。
他特别注意厂房的大墙下,看看墙根儿下蹲没蹲人?哪管有一个人影儿也不能放过的,生怕雅丽在这里藏身,他不想放过一个可以寻找的地方。
突然,在厂房的大门跟前一个人影儿一闪,急匆匆就闪进了院子,郑亮心一紧,急忙盯了上去。
那一天万里无云,正赶上是一个月的农历十五,皓月当空,把夜色里的万物照得雪白雪白的,犷浩的大地上连个影子都没有,什么都暴露无遗。
从远处看,虽然看不清这个人是谁,可郑亮真而且真地看清楚了,这个人影儿是个女的,而且是一个很年轻的女人。
天这么黑,女人不回家,反倒往破旧厂房里钻,不但钻,还是急匆匆地钻,这是为什么?郑亮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人能不能就是雅丽?
郑亮突然间觉得这可能就是希望,心里一喜,高兴的几乎要笑出了声,随后,他就紧随着人影儿盯着看。
这一看不要紧,猛然发现,这个女人穿的衣服怎么那么像雅丽?像极了。
是,就是她,那件藕荷色的上衣,七分袖,宽宽大大的,紧腰,宽摆,穿起来很有女人味儿。那条湖蓝色的裙子,长长地大大地,风一吹大裙子往开一展,就像那下凡的九天仙女。
这两件衣服都是他跟雅丽一起去买的,记得当时两个人为了谁付钱还争执的很长时间。
郑亮不但把钱掏出来了,已经递给了收银员。就在那个收银员把她的手伸过来要接,还没接到手的时候,雅丽跑过来了,一把把他拿着钱的手扒拉回去,递上了她自己的钱。
楞楞地郑亮说:“你看你,咱俩谁花还不是花呢。”
雅丽坚决不肯,说:“我还能养活自己,等我养活不了自己的时候你再表现吧。”她从来都是这样,就是不花郑亮的钱。
如果一件是,那说明也许有人买了同样的衣服。
现在,往院子里钻的那个女的,不但上衣是,而且下面的裙子也是。上下身的衣服全都是,那就不是偶然的了,巧合也不能这么巧合呀?
就是雅丽了,郑亮一兴奋,把摩托车加大了油门儿,直接向厂房大门冲去。一边冲一边破着嗓子喊着:“雅丽——雅丽——雅丽你站住!我是郑亮。”
郑亮越是这么喊着,那个女人越是跑,她越是跑郑亮就越着急追,并且一个是越跑越快,一个是越追越着急。
“雅丽——雅丽——”
这些天来的郁闷一扫而光,一种压抑不住的兴奋从心底里突然升起。
他的心突突地狂跳起来,眼睛睁得大大地,紧紧地跟随着前面那个女人。雅丽呀,我终于找到了你,功夫不负有心人那!
“雅丽——雅丽——我是亮子——”郑亮干脆把自己的名字报给她。
他这一报名更坏了,前面的那个女人几乎是疯了,疾跑如飞。这不就是更加证明了,她就是雅丽吗?雅丽,你为啥躲着我?
认定是雅丽郑亮破着嗓子不停地喊:“雅丽,雅丽,雅丽你站住。”
那个女人不但不站住,而且是不顾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