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晟伸手想去抓程昱的衣角，可是程昱放下他之后就后退了两步，离他有一步远地距离，他伸手抓了两下都没抓到，于是瘪着嘴巴，眼圈泛红，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没关系的，不喜欢的风车的话，我们可以玩别的。小晟喜欢什么跟姐姐说，姐姐给你买。”黄晓云心疼地走过来，蹲在程晟的面前，伸手想帮他擦掉眼里的泪珠。
可是程晟一点儿也不领情，反而撇过脸躲开了黄晓云伸手过来的手。黄晓云一时也有些尴尬，看着方瑞雪不知道如何是好。
方瑞雪手里拿着风车，怔怔地看着程昱和程晟，感觉自己好像是好心办了坏事。她没想到，程昱的反应会这么大，而且冷着一张脸的样子，看着还真是有些吓人。而程晟搅着手指一副泫然若泣可怜巴巴地样子，看着还真是令人不忍。
“呃……小晟年纪还小，童言无忌……”方瑞雪刚开口，想说两句来缓和一下气氛，结果就被程昱打断了。
“懂不懂礼貌，和年纪大小没关系。”
程昱这话是看着程晟说的，程晟还一直期待着哥哥能够安慰安慰自己，重新牵着自己或者抱着自己，结果这不冷不热的话一说，他原本就含在眼眶里的泪水，啪嗒啪嗒就开始往下落。
方瑞雪瞪着眼睛看了程昱一眼，然后一脸慌乱地把风车往自己身后藏，又扯着黄晓云的袖子让她想想办法。结果黄晓云也是一脸紧张地冲她摇头，程晟明显就很抗拒她们两个，所以就算她想哄，估计也只能起反效果，说不定会让小朋友哭得更厉害。
于是她们只能站在那里看着程晟哭，默默无声地哭，哭得一张小脸全花了，打着嗝儿的叫“哥哥”，程昱才终于有了反应，冷声问了一句：“知道错了吗？”
程晟抹着泪水点点头。
程昱往前走了两步，程晟立马就扑过去一把抱住程昱的双腿，揪着他的大衣衣角，将脸埋在他的衣服上，“哇”的一下哭出声来。
“好了，别哭了。”程昱这才蹲下身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给程晟擦眼泪，擦完了之后摸摸他的脸，说：“是不是应该给姐姐道歉？”
于是方瑞雪就看着方才还犟着脾气的程晟乖顺地如同小绵羊一般，走到她和黄晓云面前，低头给她们认错：“姐姐，对不起。”
方瑞雪和黄晓云彼此看对方一眼，然后一同默契地摆摆手，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看见程晟立马转身，一头就扎进了程昱的怀里。
“哥哥，我道歉了。”小孩儿委委屈屈地说。
“哥哥看到了，小晟做的很棒。”程昱冲方瑞雪和黄晓云露出一个不太好意思地微笑，然后默默程晟的小脑袋瓜子，将他抱了起来，“别哭啦！哥哥带你去玩游戏好不好？”
程昱一边安慰着趴在他肩上小声抽泣的程晟，一边往玩游戏的地方走。方瑞雪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耐心地哄着弟弟，温柔地安慰着弟弟，偶尔转过来的侧脸和挺拔的背影在眼前摇晃，让她觉得莫名的熟悉。
“你们想要什么？”前方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方瑞雪的沉思，她猛然停住脚步，差一点撞上停在前方的程昱。
“想什么呢？”程昱笑着问她。
“没什么。”方瑞雪愣愣地摇头，然后才发现他们此时正停在一家掷飞镖扎气球的游戏摊子前。
他们的前面排着一个人，正拿着飞镖“嗖嗖嗖”地往前方墙上挂着的气球射去。方瑞雪看了那面墙，完好的气球占多数，只有零星几个是破了的，看来这个游戏还是有一定的难度，能成功从老板这里赢走奖品的人不多。
手里的飞镖很快用完，可是那个人却只扎破了一个气球，最后只能拉着旁边女朋友的手，垂头丧气的离开。
程昱拿钱换了飞镖，站在红线外摆好姿势，方瑞雪还没来记得看清楚呢，就听到“嗖嗖嗖嗖”、“啪啪啪啪”几声响。不仅是她和黄晓云，连坐在一旁无聊地快要打盹儿的老板都被惊醒了，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只有程晟拍着小手站在原地蹦蹦跳跳地，给程昱欢呼鼓掌：“哥哥好厉害！”
“乖。”程昱拍拍他的后脑勺，然后掂了掂手里剩下的飞镖。
程晟想要的变形金刚小模型只要扎破五个气球就可以，他现在手里还剩下五支。
“你想要什么？那个大熊怎么样？”程昱问。
方瑞雪看了看摆在礼品架最上边的那个大熊，估计有一米多高，感觉都快和她产不多了。那么大，肯定很贵，至少值二十支飞镖。
“好啊。”方瑞雪点头。
其实方瑞雪是开玩笑的，因为她没觉得程昱真的能赢下那只大熊。它被摆在最高的地方，肯定是所有礼物里面最贵的，老板怎么可能让它这么轻易地就被赢走呢？
可是等程昱二十支飞镖出手，那面墙上瞬间就失去了半壁江山，程昱指着那个大熊让老板取下来时，方瑞雪发现老板的脸都绿了。
“晓云要什么？自己挑一样。”程昱指着那一排的礼物，特别豪气地对还空着手的黄晓云说。
“赶紧走赶紧走！上别处玩去！别在儿耽误我做生意！”老板从架子上拿下来两个毛绒绒的小黄鸭玩偶，直接塞到黄晓云手里就开始赶人。
抱着那个大熊，方瑞雪连眼前的路都看不到，那两条毛绒绒的小短腿还不停地“吧嗒吧嗒”的打在她走路的腿上，别提又不方便了。
“要拖到地上啦！”偏偏好奇地看着那么大一只熊的程晟还时不时地提醒她，让她不得不时不时停下来，将大熊努力的往上抱。
“还是给我吧，我来拿。”程昱看着举步维艰的方瑞雪，好笑地从她手里接过大熊，然后揪着腿往身后一甩，将它扛在了肩膀上，“走吧。”他牵起程晟的手。
方瑞雪看着他。肩上扛着一个浅棕色大熊的年轻小伙子，在人来人往的庙会上特别的醒目，凡是路过的人都会侧目，看到那只大熊的时候还会感叹一声：“哇！好大的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