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跳棋呢？”
王爱萍进来的时候，胡静雯刚好又输掉一盘，两个人将各自的棋子归位，方瑞雪抬头对着王爱萍打了声招呼。
“小雪现在在哪儿上班呢？还在原来的那个厂里吗？”王爱萍坐在来，看着两个小姑娘玩棋，随口问到。
他们仍然以为方瑞雪是在外面打工，没上过几年学的出去，大部分也实在工厂做流水工人，他们以为方瑞雪也是这样的工人。
“不是。”方瑞雪先走出一子，“攒够了钱，我就回学校读书了。”
方瑞雪回答的轻飘飘，落在在座的其他三个人耳朵里，却犹如惊天大炸雷。
“你回学校读书了？”
“读书？”
胡国庆和王爱萍同时出声，就连程昱也没忍住，往方瑞雪那边看了一眼。
“对啊！”方瑞雪盯着棋面，并没有觉得自己的回答有什么特别。
“那你现在是在……上高中？”王爱萍有些不确定地问。
方瑞雪摇摇头。
王爱萍顿时心里松了一口气。方瑞雪连初中都没念完就出去外面打工了，赚得钱先是给胡青山和李德英盖了一栋小楼，现在又说攒够了读书的钱，想来也不会是多么容易的事。所以她很可能是今年才刚重返校园的，回去也是继续读初中罢了。
“在外地上学要出借读费的吧？”胡国庆突然问。
“可能吧。”方瑞雪想了想说。
她自己其实并不是很清楚，毕竟当初她转校是程昱一手安排的，并没有让她出除了学费意外其他的费用。
“那你还是应该回来耀新读。”王爱萍也说，“毕竟你的户口还在这里，以后也是要回来这里高考的。”
方瑞雪眨了眨眼抬起头，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是这样吗？”
“是的。”这次回答她的是胡静雯，一个参加过高考的人，“高考都是要回户籍所在地的学校参加的，不然成绩会作废。”
“噢！”方瑞雪低头又落下一子，不怎么在意地说：“那我把户口迁出去好了。”
胡国庆和王爱萍同时大惊，完全没想到方瑞雪会有这样的想法。
“迁户口做什么，农村户口多好啊，说不定以后可以分地呢！”王爱萍连忙说，“你静霏妹妹当时考上大学的时候想要迁户口我就没同意，你们这些小孩子，就是不懂农村户口的珍贵。”
几个人从农村户口一路聊到本地高考的优惠政策，这一家子人似乎都在劝说方瑞雪回来读书。偏偏方瑞雪打得一手好太极，任凭胡国庆和王爱萍将口水都快说干了，她也没给个明确的答复。
只有程昱在一旁听方瑞雪满嘴胡话，骗得她的舅舅和舅妈团团转，竟然觉得如此鬼灵精怪的方瑞雪，也是异常的可爱。
“小雪还不知道静霏考上大学了吧。说起来你们是同年，如今你既然决定重新回学校读书了，那就要好好用功，争取也能考上大学。”
“对对，也不用和静霏的学校的一样好，一般化的大学也可以。”
“那静雯姐呢？”方瑞雪状似天真地问。
胡国庆和王爱萍顿时哑巴了，只有胡静雯自己略显尴尬得笑了一下，说自己成绩不太好，没考上。
其实未必是没考上，只是那些不太好的大学，胡国庆和王爱萍觉得不值得花钱去读罢了。
胡静雯高中毕业之后就一直在外面打工，这一次也是辞了工回来休息的，按照胡国庆和王爱萍的意思，是希望她能在离家近的地方找一份工作，方便后面找对象嫁人。
话题似乎就此僵住了，王爱萍当然不希望在这种时候暴露出自己你女儿的短处，于是尽力地将话题往程昱的身上引。
“小程多大了？应该也上大学了吧？是在哪里念书？”
程昱笑了一下，如实回答：“我虚长几岁，已经毕业了。”
王爱萍一听，心下满意。既然已经毕业了，那不是和胡静雯同龄，就是比胡静雯要大，年纪正合适。
于是王爱萍转而又问起了程昱的工作，还顺带着问候了一下他的父母。
王爱萍问得问题太多太细，就连胡国庆也听出来一点不同寻常来。不过程昱的手段比方瑞雪更高明，每个问题看似都很认真地回答了，但其实每个问题都没有回答到重点。王爱萍看似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其实也并没有从中获取更多的信息。
只是王爱萍这般调查式的询问，让一旁的方瑞雪听起来有些不高兴了。
恰巧此时李德英过来说可以吃饭了，王爱萍的问题才由此打住，方瑞雪心里的那团火气才被压了下来。
程昱吃完饭之后就离开了，王爱萍也急忙拉着胡国庆回了家，只留下胡静雯和方瑞雪一起，帮着李德英收拾残局。
“你今天在那儿问人家程昱那么多问题做什么？跟做家庭调查似的，不知道很不礼貌吗？”回家的路上，胡国庆就开始对王爱萍今天的表现表示不满了。
“哎呀，我问那么多也是因为有用，一下子没顾上而已。”王爱萍不以为意，反而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对胡国庆说：“我今天好好观察了程昱一下，发现他这个人还不错，长得秀气，脾气也好，家庭咱就不说了，个人看着也是很有能力。你觉得，他配咱们家静雯怎么样？”
王爱萍挤眉弄眼的，那胳膊拐了胡国庆一下：“我觉得挺好，你呢？”
哪曾想，胡国庆一口就给她否决了：“胡闹！他怎么能配静雯呢？”
王爱萍先是一愣，大概没想到自己的提议会被胡国庆否决，而后立马就暴躁起来。
“怎么就不陪了？胡国庆，你不会是跟你妈一个德行吧！觉得自己的姑娘矮人一截不是！”
“你嚷嚷什么呢嚷嚷！”胡国庆一把扒开王爱萍伸到自己眼前的手，“我没觉得静雯不好，我就是觉得程昱这么好的一个对象放在那里，配咱静雯有点亏。”
“你还说不是觉得静雯不好！你@#￥……&*”王爱萍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因为她被胡国庆捂住了嘴。
“你觉得，让程昱配咱家静霏怎么样？”胡国庆两眼冒着精光，就和那偷了腥的黄鼠狼一样。
王爱萍瞬间安静下来，不嚷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