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渐渐开往深山,最后停在了一座破旧的民房前,被绑匪扯着下车的时候,方瑞雪往四周看了两眼。这里似乎也是一个村子,但是眼前只有稀稀拉拉的两三座土屋,看起来像是很久没住人了,门前屋后的野草长得都快没过膝盖了。
下车的时候简翦终于醒了,还没认清自己的处境呢,就开始大喊大叫地挣扎着,喊着喊着就开始哭:“你们是不是要钱?我有钱!我包里有钱!我还可以打电话回家,让我哥给你们送钱来!你们放了我,放了我吧!”
“把她们都扔进去,这么大嗓门,把人叫来怎么办?”汪勇下车关门,吩咐另外的两个人。
那两个人虽然都是一脸的不情愿,但还是推着赶着把方瑞雪和简翦赶进了其中一间土屋。
还没进去,只是站在门口,方瑞雪就能闻到屋里散发出来的霉腥气,这里应该是被荒废的村落,村民都已经搬走了,只剩下几座空房子。
“进去吧!”后面的人提个方瑞雪一脚,她跌跌撞撞地扑进黑漆漆的屋子里,然后摔倒在地。
简翦跟在她的后面,摔倒的时候正好撞到她的肩膀,方瑞雪闷哼一声,疼得牙齿把下嘴唇都咬破了。
地上泛着一股潮气,手摸上去有一种湿湿的黏腻感,让人心生恐惧。方瑞雪忍着痛赶紧爬起来,然后将在她身边哭泣的简翦也服了起来。
“别哭了,哭也没用,还不如留存一点体力。”黑暗中,方瑞雪看不清屋子里的摆设,土屋的窗户也很小,窗棱空荡没有玻璃,只那一小块地方透出一点月光,让她们不至于完全置身于黑暗中。
“这是哪儿啊?他们到底想干什么?”简翦被吓坏了,双手紧紧地抓着方瑞旭不放,跟着她一起往有亮光的地方挪了挪。
“我们得想办法逃出去。”方瑞雪站在黑暗里,微微探出头,透过那扇没有玻璃的窗户往外看。
野草挡住了一部分视线,但越过那些在夜风中摆动的野草,方瑞雪还是能看见,不远处的三个人。有两个人聚在一起低头叽叽咕咕的不知道再说些什么,而汪勇一个人站在另一边,靠在那辆旧面包车上,正在抽烟。
这三个人看起来像是临时搭伙组成的绑架团伙,在路上,方瑞雪有仔细听他们之间的对话,那两个人似乎才是一起的,他们虽然帮着汪勇做事,看起来以汪勇为首,实际上心里并不服他,或许还有些看不起他。
方瑞雪心中有了计较,然后转头抓着简翦的肩膀,语气无比的认证:“我们得逃出去,待会儿你一切都听我的,明白吗?”
简翦早已因为恐惧,整个人都是木木的,这会儿她抓着方瑞雪就像是抓着一根救命的稻草,自然不会反驳,方瑞雪说什么她都点头。
与此同时,因为联系不上方瑞雪,从机场回家的路上,程昱紧锁的眉头一直都没有松开过。
他刚下飞机就给方瑞雪打了电话,没有人接。随后他又联系了黄晓云,对方说方瑞雪今天一早就出了门,到现在都没回家。
“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她没说,只说是去找食材。”
“食材?”
程昱的心脏怦怦跳,他没来由的生出一种心慌的感觉,总觉的方瑞雪要出什么事。于是再一次拨通了方瑞雪的电话,可这一次等到的,却是对方已经关机的提示。
“浩然,掉头去小苏山。”程昱握着手机,面色严峻的对身边的张浩然说。
“小苏山?”大晚上被叫来接老板的张浩然本来还有些困意,被程昱冷冰冰的语气这么一冻,他一个激灵就清醒了过来,“小雪出什么事了吗?”
“但愿没有。”程昱看着窗外飞逝的路灯,心情万分沉重。
车子转了个弯,掉头汇入另一条灯火的河流。
“啪啪”两声,是方瑞雪和简翦正在打自己身上的蚊子。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草木太过茂盛,适宜蚊虫栖息,明明还没有到夏天,土屋里的蚊子确有不少。
简翦一个千金大小姐,哪里受过这种罪,于是又开始哭起来,边哭还边对方瑞雪说:“你不是有办法吗?到底是什么办法啊?我受不了了,这个鬼地方根本就不是人待的,我要找我哥!他们不就是要钱吗?给他们钱不就行了吗?”
“那你叫他们过来。”黑暗中,方瑞雪的声音听起来沉静如水。
“好!”得到许可的简翦不禁一喜,然后跑到门口大力地撞门,“来人啊!来人啊!放了我们!我们给钱!多少钱都行!你们要多少?一百万,还是两百万?我们都给!快来个人!”
大门被拍得“咚咚”响,老式的木门本就安得不牢固,加上房子破旧,简翦但凡撞门的力气大点,感觉都能晃掉墙上的泥土。
撞门的声音很快吸引了不远处的三个人,方瑞雪发现他们都朝这边望了一眼,然后其中一个人走到了汪勇身边,两个人好像在说什么,结果没说两句,两个人就吵了起来,旁边一直站着的另外一个人赶紧去劝架。
方瑞雪一看有戏,于是跑过去也跟着简翦一起,开始大力得摇晃撞着门,大喊大叫,看样子像是要把那两扇木门摇垮。
最后,汪勇不耐烦地将烟头丢在地上碾碎,正要迈腿往土屋那边走,突然他兜里的电话响了,打电话的是眼镜男那边的人。于是他走远了几步,接通了电话。
“喂!”
“勇哥,你怎么不在住的地方啊?我这儿给你送吃的用的过来,你怎么不在啊?你去哪儿了?”
打电话的是眼镜男安排给汪勇送吃送喝的一个人,他给汪勇新找的藏身之地也在小苏山附近,因为这里位置偏辟,近期又有工程队进进出出,生面孔很多,汪勇住在这里也不会显得突兀,比较安全。
可是汪勇整天待在房里子觉得太闷,于是总是趁机溜出去找附近的工人喝喝酒打打牌,结果今天出门打牌的时候,就听到有人说吃饭的时候碰到了有钱人,开着很拉风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