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和江近月正在门口将行李装车,远处有两个人正在朝他们走过来,在离他们还有八九米的距离时,程昱看到那一男一女两个人停下来,突然在那里拉扯起来。
先是那个女孩儿拽着那个男孩儿,那个男孩儿犹豫了一下,然后女孩儿就生气了,丢下男孩儿扭头就走,男孩只好又转身去拉住女孩儿,两个人凑在一起叽叽咕咕的不知道说了什么,就一起扭扭捏捏的向他们走过来。
“那,请问一下,你们和小雪……不是,和方瑞雪认识吗?”好不容易站在两个大帅哥面前,陈娟觉得自己紧张的快要晕过去了,特别是当两个人都一起回头看她的时候,那简直就是双重暴击,激动得她差点连话都不会说了。
李巍在后面一直拿手指戳她的背,嫌弃她一副犯花痴的样子,想用疼痛让她保持清醒。
“说重点。”李巍板着张脸,有些着急地说。
“你自己不会说吗?有本事别指望我啊!”陈娟拍开李巍的手,扭头跟他瞪眼睛。
江近月觉得他们的互动很有趣,看着就像是两个正在闹别扭的小情侣,他碰碰程昱想让他也沾染一下这青春的气息,不料程昱直接给了他拐子,然后问面前的两个人:“有事吗?”
那声音,真是要多冷淡就由多冷淡
陈娟看看程昱,帅哥不笑的时候有点严肃,她害怕。于是她偷偷扯了扯李巍的衣角,将他推到前面去,自己站在了李巍身后。
“你们是方瑞雪的亲戚吗?”李巍问。
程昱没有丝毫犹豫:“我是他哥哥,你有事吗?”
李巍当然知道,方瑞雪根本没有哥哥,弟弟倒是有一个。但是眼前的这个人也许是方瑞雪的表哥,毕竟方瑞雪现在是住在外公外婆家里的。
“她……”李巍迟疑了一下。他想问的话其实有很多,比如方瑞雪现在情况怎么样,是不是很难过,有没有被家人责怪,那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会突然被退学。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李巍想要告诉方瑞雪,他相信她。
但是等真的面临这个时刻了,面对着程昱假扮的方瑞雪表哥,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最后只憋出一句:“她为什么没来参加考试?”
陈娟在一旁看得都快急死了,她还盼望着李巍能问出什么来呢,结果这家伙憋了半天就憋出这么一句。
她直接一把推开李巍,自己上前一步问:“小雪现在还好吗?她心情好不好,是不是很难过?家里人没有打她吧?还有,她今年过年是不是又不会回家了啊?你们能不能帮我带句话给她?”
陈娟噼里啪啦说了一大串,愣是一口气都没喘,程昱都听到了,也听清了,但是他直接忽略了前面的问题,直接回答陈娟:“你说。”
李巍和陈娟在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学校关于方瑞雪的处罚通知已经出来了,李巍甚至跑去问了学生会的老师,可是老师也不清楚,只说让他不要耽误复习。他们都没来得及见方瑞雪一面,她就已经离开学校了。
陈娟看了李巍一眼,她知道,这他们两个人想对方瑞雪说的话,是一样的。
“麻烦你帮我们转告她,就说陈娟和李巍,都相信她!”
“我会的,谢谢你们。”程昱答应下来。
陈娟激动地红了脸,而李巍则是将自己的笔记本递过去,让他转交给方瑞雪:“之前答应过要帮她补习物理,这是我的物理笔记,希望对她有用。”
程昱接过笔记本的时候多看了李巍两眼。长得白白净净的男孩子,戴着一副金属框的眼镜,颊边的鬓角修的很短,清朗如同夏天穿堂而过的风。
方瑞雪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医院,还是熟悉的房间熟悉的摆设,只是窗外的风景变了,身边的人也变了。
程昱正坐在病床边的凳子上看书,他翻书的速度很快,“刷刷”的书页声听在方瑞雪的耳朵里,让她不觉想起了学校里老师翻试卷的声音。只是程昱拿着的那本书,封面方瑞雪怎么看怎么觉得熟悉。
“醒了?”程昱将书倒扣在自己的膝盖上,看了一眼方瑞雪手上的挂着的点滴,问她: “感觉怎么样?”
方瑞雪觉得自己已经好了很多,除了喉咙还是很痛,身上的乏力感已经好了很多。
“你在看什么?”她伸长了脖子往程昱的膝盖上瞄了一眼。
“你问这个?”程昱将倒扣的书拿起来,将封面展示给方瑞雪看,“你的语文辅导书。”
“什么?”方瑞雪挪动了一下躺得僵硬的身体,凑过去一看,确实就是他的语文辅导书,“怎么会在你那里?”她记得走的时候因为东西太多放不下,她并没有拿语文辅导书走。
“你们学校今天放假,芳姨拜托我去帮你把剩下的行李收回来了。喏,都在那儿了。” 程昱指了指病房的门边放着的箱子和袋子说。
方瑞雪这才发现她当时没带走的床单被褥和书本练习册,已经全部被带回来了,连洗脸盆和漱口的杯子都没落下。
“谢谢啊!”方瑞雪说。她没想到李兰芳竟然一直记着这件事情,还请了程昱帮忙。
“不用。”程昱又翻了两页辅导书,突然有些一言难尽地对方瑞雪说:“你的字,写得很有个性。”
方瑞雪本来就因为发烧脸有点红,这会儿就更红了,她抠着被角不好意思地转过脸,不敢去看程昱脸上的表情。
她写字不好看她自己是知道的,老师也说过很多次,方瑞雪也买字帖练过,但是好像没有什么效果。
“我有在练的。”方瑞雪将被子拉高,把自己的半张脸埋在被子里说。
“嗯,看到你的字帖了。”程昱头也没抬,“但显然没什么成效。”
方瑞雪的字帖就是那种最普通的临摹描红字帖,也不知道是那一位业界大拿的字,看着不像是楷体,也不怎么像行体,反正程昱就是没认出来。
“字写得工整一点,应该就可以了吧。”方瑞雪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