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有门禁时间,过了晚上十点,程昱就别想用正常的方式进校门了。
没有让方瑞雪她们送,程昱和江近月直接从餐厅离开,上车的时候,江近月偏头问了程昱一句:“真的要回学校?不然还是送你回家吧。”
“别。”程昱靠在椅背上有气无力地说,“你要是还想要清净,就别再这个点回家,姥姥姥爷问起来,你准备编什么理由来回答?”
江近月双手一摊,表示自己并没有准备找理由:“晚归你都怕,也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胆子,敢找人把方瑞雪塞进附中的。”
“塞个人而已。”程昱打了个哈欠无所谓地说,“平时往里塞人的人不少,况且我也没动什么关系,花了点钱而已。”
江近月皱眉,虽然花钱要比走关系好,但是如果这事被方瑞雪知道了,怕是心里不会怎么舒服。
“不用担心,如果她是那种人,就不会带着芳姨母女来怀南了。”其实这也是程昱最佩服方瑞雪的地方,这个小姑娘,有时候固执的不行,但是有时候又特别的识时务。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这事最好也别让你爸妈和姥姥姥爷知道,不然对你和方瑞雪都没好处。”江近月叮嘱道。
程昱伸出自己的拳头和江近月对了一下,然后冲他露出一个浅笑:“谢谢你,舅舅。”
虽说附属高中晚上的门禁的是十点,但是因为现在是补课期间,所以门禁提前半个小时 ,晚上九点半就关门。程昱没告诉江近月,而是让他在离学校大门还有一百米的地方停了车,说自己走过去。
等江近月的车子消失在茫茫夜色里再也看不见了,原本正在慢步踱向大门的程昱“嗖”得一下就消失在了路灯下,钻进了路边的矮树林里,他要从那里翻墙进学校。
程昱在墙边遇到了一个同样晚归的同学,一看就是溜出去网吧打游戏了,也准备翻墙回寝室。
“哎,同学,帮个忙!”那位同学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攀上学校的围墙,一位自己今晚只能在学校外面过夜了,没想到突然就天降救星,解救他于水火之中。
程昱没理他,自己助跑一小段,手脚利落地攀上墙头,然后才转身对着站在墙下仰望他的那位同学伸出手:“快点。”
“多谢多谢!”那位同学原本以为程昱不愿意帮他呢,这下子喜出望外,借助程昱的帮忙,终于也成功攀了上来。
“同学,你哪个班的?明天我请你吃饭吧!不吃食堂,我请你去外面吃小炒!”进了学校程昱就准备和那位同学分道扬镳,可是那位同学却好像黏上了他,一直跟在他身后喋喋不休。
直到走到寝室楼下了,程昱才指了指隔壁的那栋楼,对身后的那位同学说:“学长,你们的寝室在那边。”
那位同学一愣,眨眼的功夫,程昱就已经进了宿舍楼,身影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原来是高二的吗?”那位同学喃喃自语着,慢慢地往自己的宿舍楼走去。
程昱站在自己寝室门口,刚抬手准备敲门,“啪”的一下整栋楼的灯突然都灭了。已经晚上十点半了,高一、高二年级宿舍晚上统一熄灯的时间,倒是隔壁高三年级的宿舍楼灯还亮着,那是高三的特权,熄灯时间延迟半小时,十一点。
“咚咚咚”,黑暗中响起一阵敲门声,原本动静还挺大的寝室立马安静下来,连喘气的声音都没有。
“是我。”程昱靠在墙上说。
“靠——吓死我了!”里面有人咒骂一声,然后马上开了门。
“老大,我们都以为你不回来了。”开门的三两步爬上床,在黑暗中看着程昱说。
“不回来我去哪儿?”程昱掏出手机按亮屏幕,接着屏幕微弱的光芒走到自己的床边,然后松了一口气躺下了。
“你不是回家去了吗?晚自习也没上,老班晚上还找你来着。”
“对啊,结果发现你逃了晚自习,脸都气绿了。”
“是吗?”程昱脱下自己的羽绒服,穿着校服合衣就躺进了被窝,但是一想到明天一天还要穿着它,于是又在被窝里几下捣鼓,把校服给脱下来,随意的扔在了床的角落里。
室友或许又说了什么,但是程昱已经听不到了,他几乎瞬间就坠入了黑甜的梦乡,只是睡梦中总觉得自己眼前有束光,让他连续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早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洒进室内,撩拨着方瑞雪的眼皮,将她从睡梦中叫醒。方瑞雪眯着眼睛看向光的来源,才发现昨天晚上她没把窗帘拉紧,留了一道不小的缝隙,正好让俏皮的阳光偷跑进来了。
她看一眼桌上的闹钟,还差几分钟就七点了。
不准备睡回笼觉的方瑞雪拉开窗帘,早晨的怀南市就这样展现在她的面前。新华饭店处于城市的市中心,站在楼上往窗外望过去,可以看到远处林立的高楼大厦,也可以看到藏在高楼间低矮的平房,可以看到远处的湖,也可以看到楼下,推着垃圾车的清洁工。
早上八点,房间里的电话准时响起,尽职尽责的小张同志在礼貌地问候之后,询问方瑞雪今天是否需要在城里到处逛逛,熟悉一下环境,方瑞雪思索片刻,然后问他:“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方小姐,其实我对房产中介这一块不是很了解,但我有一个朋友,在房产经纪公司上班,我干脆带你去找他吧。”小张果然是个热情地乐于助人的好同志,即使是自己不擅长的业务范围,也力求帮方瑞雪解决实际需求。
“麻烦你了,你也不用叫我‘方小姐’,直接叫名字就好。”
但小张听了方瑞雪的话只是笑笑,下次叫人时,也并没有改过来,依旧是称呼方瑞雪为“方小姐”。
小张的朋友和小张差不多大,可能是因为工作的原因,待人也非常的热情,在明白了方瑞雪的需求之后,立马就帮他找了几处房源,可是方瑞雪都不太满意。
只因为小张和他的朋友都高估了方瑞雪的经济能力,几处房子都是好房子,只是价格太高,方瑞雪是万万住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