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不是你回来说,小昱寝室里的几次男孩子都喜欢我做的菜吗?所以我干脆多做点,小昱带过去也好给大家分一分。”李兰芳随意地说。
“自己过来装。”对于能莫名其妙得到李兰芳这么多偏爱的程昱,方瑞雪心里也有点嫉妒了,说话就没了好语气。
“你还生气啊!”李兰芳听着方瑞雪不客气的话,有些想笑,“小昱可是冒着雪花来给你过生日呢,还帮你辅导功课,你要对人家好一点,知道吗?”
“哦。”方瑞雪干巴巴地应了一声,然后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站在一旁笑得开心地程昱,恨不得上前把他脸上的那两个梨涡拿泥巴糊住。
“雨伞拿着,路上注意安全。”虽然说话的语气不太好,但是出门前方瑞雪还是不忘往程昱手里塞一把伞。
“进去吧,我走了。”程昱撑开伞,拎着含有李兰芳慢慢心意的肉圆子,消失在了雪夜中。
也不知道明天早上起来,地上能不能积雪。望着天空中飘洒而下的雪花,方瑞雪如是想。
方瑞雪拜托的事,隔天程昱就把装着钱的信封给了江近月,连带着把这件事也交给了江近月。
“乖乖!看来小雪的小生意做的不错啊!都已经有自己的小金库了!”江近月捏了捏厚实的信封,然后把钱抽出来点了点,竟然有一万块。
“只要完整无缺地交到小雪她小舅手里就可以了是吧。”江近月甩了甩这一沓的百元大钞,声音果然是清脆悦耳。
“不能让他疑心,不能暴露,不能让我爸知道。”三个不能,是程昱的必要要条件。
“尽给我找些难题。”江近月不难烦地随手将钱塞进自己的衣兜里,“我每天日理万机的,还要帮你去处理这些乱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耽误我多少事儿啊!”
“楚市的那个项目就要结束了,你年前肯定要过去一趟,顺便而已。”程昱丝毫不接受抱怨,他心里清楚得很。
江近月这个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但实际上做事还挺靠谱,交到他手上的事,程昱从来就没担心过。所以把钱往江近月一扔,程昱就准备回房休息去了,结果江近月突然出手,从身后扣住他的脖子,然后一把掀开了他身上的衣服。
“果然!”江近月身后按了一下程昱腰间的一大块青紫,得到了程昱的一声痛呼。
“你轻点儿!”
“还知道痛啊?”江近月松开程昱,顺手把他的衣服扯下来,“知道痛就别逞强,服个软会掉你程大少爷一块肉还是怎么地?”
“是我想逞强吗?”程昱肉眼可见的暴躁起来,如果可以选择,谁愿意把自己弄得一身伤啊。
“过来,给你擦药。”江近月拉开电视柜的抽屉,他记得家里的药箱是放在这里的。
“已经擦过了。”程昱拒绝。
“那就再擦一遍。”不顾程昱的反抗,江近月硬是架着程昱将她压在了沙发上,然后腾出一只手继续在抽屉里面翻找。
“药箱在橱柜里面。”如果不是被人压在沙发上的姿势太难受,程昱真的不想提醒江近月这个一年回不了两次家的人。
“我记得以前就是放在这里的。”江近月嘀咕着,到底还是松开了手,放程昱自己躺在沙发上,然后自己去橱柜里拿药箱。
程昱揉着自己的腰坐起来,然后脱掉了身上的羽绒服:“你记得的那是多久以前?你还记得你房间的窗户是往哪边开吗?”
“我当然记得了。”江近月找到了药箱,拎着走过来,“不就是朝着——”他突然卡壳了。
“哪儿?”程昱挑眉看着他。
“你小子别想蒙我!”江近月放下药箱,照着程昱的脑袋就是一巴掌,“我房里没窗户,那是玻璃门和阳台!背对着我衣服撩起来,给你擦药。”
程昱乖乖的背过身去,但是死活不愿意撩起衣服。
“都是男人你害羞个什么劲儿!跟个小姑娘似的。”江近月“啪”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然后自己动手撩开程昱的毛衣和衬衣。
“你这是性别歧视。”程昱小声嘀咕一句,然后松了手,让江近月掀开了她的衣服。
不掀这一下还好,江近月一掀,就想骂人了。
原来,程昱身上的伤远不止他看到的腰上的那一块,后背才是重灾区,整个后背就没一块地方是好的。青青紫紫一大片,得亏是没有破皮的地方的,不然肯定血肉模糊一片,程昱连衣服都穿不了。
“你还要不要擦啊,很冷的。”将自己的整个后背暴露在人前和空气中,这让程昱非常没有安全感。
“你说你爸跟我爸是怎么想的?就算想让你去读军校,那也用不着这么操练吧,这是你一个孩子能承受的吗?”看着程昱斑驳一片的后背,江近月都有点不敢下手。
“问你爸去。”程昱闷闷的回他一句。
“你爷爷是不是也跟着起哄了?”江近月的手刚一贴上去,程昱就疼得“嘶”了一声。
程昱闭着嘴巴不说话,他怕他一张口,除了喊痛就是喊痛。
“一个家里有三个有军人情结的男人,可真是要命。”江近月眉头微皱,也不知道是心疼程昱,还是心烦自己的父亲和姐夫。
“所以你是个异类。”等适应了后背上的力度,程昱才敢开口说话。
“你等着吧,这家里迟早还得出一个跟我一样的。”江近月冷笑了一声,说。
江家算得上是将门之家,据说祖上就是从军的,还出过一个将军。后来抗战时期也是全家都当了兵,连家里的女孩儿也是。江近月的太爷爷、爷爷都是军人,他爸爸自然也是,可以说他们家是标准的军人世家了。
不过到了他这一代,他们家除了他这个反骨,死活不肯当兵,非要去做他家老爷子嘴里的“投机倒把”的事情。反正打也打过了,骂也骂过了,他还是死不悔改,于是家里人也就任由他去了。
家里唯一的男孩子不愿意当兵,女孩儿倒是很听父亲的话,从小到大就一直立志要考军校,不过江清月虽然有那个心,但是却没有合格的身体。因为身体原因被刷下来之后,江清月失落了好久,最后决定曲线救国,去学医,然后当个军医。
后来,儿子搞“投机倒把”搞出了名堂,就是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而且老大不小了也不谈恋爱结婚,一直单着;女儿如愿当了医生,进了部队医院,然后成为了军嫂,跟着老公跑驻地去了,一晃也是好多年。
江家的两位老人独自守着这个家,直到迎来了程昱的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