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答应一声,拍马冲上去接住。上官雪也不搭话,挺枪分心就剌。盖人力举刀相迎,两人战了约有五七回合。盖地力用刀拨开上官雪的枪,笑道:“嫂嫂,马上就是一家人了,何必要这么认真?”
上官雪斥道:“狗贼休得胡言乱语,谁是你嫂嫂,谁和你是一家人?”
盖人力怒道:“给脸不要脸,反而出口伤人?你一个下边人(西方黄河上游为上,东方黄河下游为下,故称东方人为下边人——作者注)用过的破货,我家大哥不嫌弃就是你的福分,你还有什么资格在这儿说三道四?”
上官雪粉脸变色,花枝乱抖,舞起手中钢枪,骂道:“恶贼,你们过你们的日子,我们过我们的日子,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谁招惹你们了?”
盖人力一边招架一头嘻笑说:“招惹倒是没招惹,谁让你脸蛋长那么好看,让我家哥哥想死想活、寝食难安呢?上官雪儿,算啦,咱别打啦!打到明天你也不是对手,不是我家哥哥说话,想必这阵你早已不在人世了,前日不是我弟兄手下容情,量你有几个脑袋?如你识相些,就请下马受降,我给你赔礼认错,叫你一声娘都行。否则我稍有不慎,伤了你哪儿,或是一刀将你打下马,绳绑索捆了回去,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上官雪不理,左一枪右一枪,枪枪都在盖人力的致命之处。盖老三不敢大意,俩人枪来刀往,一口气战了约七八十个回合。
老二盖地力见火候差不多了,打马上前,道:“老三你先在旁边喘口气儿,待我跟嫂嫂也学上几招。”
盖人力退下,上官雪接住又和老二厮杀了五六十个回合。此时上官雪已是筋疲力尽,浑身汗水浸透战袍,两臂酸麻,实在无法坚持了。盖天力见状,换下老二,马上拱拱手说:“雪儿妹妹请了。”
上官雪口喘粗气道:“谁是你的妹妹?要杀要打随你便!”
盖天力马上笑道:“看你已累成那样子还嘴犟?别打了,跟我回家去吧!”
“呸!”上官雪喘过这口气,骂道,“盖天力,你明明知道我是有夫之妇,你还在这儿一味地纠缠,你还算是个人吗?”
“好好好,”盖天力不怒不火,据理反驳道,“当初你比武招亲,是我排了第一名,你不抢我,为何抢了第九名呢?”
上官雪抹抹眼角的汗水,不屑道:“人家那是让你一招,否则你们仨兄弟绑到一起也不是潘郎的对手。”
盖天力大声叫道:“是骡子是马拉出来蹓蹓,大英雄是打出来的,不是吹出来的。”
上官雪道:“行,我这就捎信给潘郎,叫他来和你比试比试,如他真打不过你,我立马跟你走,这样行吧?”
“狗屁!”盖天力冷笑一声道,“雪儿你这话哄三岁的小孩子去吧!你说得那都是猴年马月的事,我今晚就想和你拜堂成亲哩!如有一天你的潘郎果真来了,我不妨和他再比试比试,如若打不过他时再把你交由他便了。”
上官雪怒从心头起,破釜沉舟骂道:“你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牲,你把我上官雪当成什么人了?来来来,本姑娘和你大战三百合,宁肯死在你的斧下,也决不会从了你!”
盖天力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好吧,我看你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落泪,等我把你拿下,看你有何话说?”
上官雪挺枪就剌,盖天力拿斧架起,俩人话不投机,又战了起来。约摸过了二三十个回合,上官雪力怯,心想再战也是没用,遂打马奔出圈子,枪交左手,右手从腰间抽一柄宝剑,仰天大叫一声:“潘郎,你我来生相会了!”
突然间,小太监应声而至,见状急呼道:“贤妻莫慌,我来也!”
小太监的白龙神驹乃是久经战阵的宝马,腰细腿长马又机灵。刚到山下路口时,小太监吩咐张发存和那位小将两个,说:“兄弟,你俩在此守住山口,莫让一个活的走了出去。”
两人应声道:“哥哥放心!”
从山底到半坡,也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转瞬即到,远远看去,上官雪正要拔剑自吻,小太监大喊一声,马已到了圈子里头。
上官雪扔了宝剑,望着小太监喜极而泣道:“潘郎,莫非这是梦中?”
小太监笑道:“雪儿,青天白日,哪里会是梦中?你暂且一旁歇息,待我灭了这几个狗贼,再和你说话。”
老寨主上官豹心惊胆战地倚立在寨墙上,就见女儿战不过恶贼,打马奔走出了圈子,就拔出宝剑横剑自吻时,急得老上官几乎没从墙垛子上掉下来。正在这时,突然老远看到一匹白色的龙驹直奔山寨而来,切近时方才看清是三姑爷到了。口里一边喋喋连声道“快开寨门快开寨门,救星到了,救星到了”,一边踉踉跄跄下墙而去。
盖天力和小太监曾经同场比武,本是认识的。想当初他就和小太监过了几招,也不过是稀松二五眼,今见他自己寻上门来,心中大喜,对两个兄弟说:“此人本事平常,二位兄弟莫要惊慌,哪个先上?”
老三不知水深水浅,看面相只不过一个小白脸,只不过马高枪长,谅也没多少真章,又听哥哥说此人本事平常,遂大喊一声道:“大哥,待我去灭了他,给你除这口恶气!”
盖老三虽然在小山旮旯里算得上个人物,但充其旦也不过是门背后的光棍,和叱咤风云的小太监比起来就相形见拙得多不是寸长尺短的问题。
未出三合,盖人力就有点措手不及,慌乱之中想撤,奈何小太监不给他溜走的机会。又勉强硬着头皮支了几招,已经是大汗淋漓,心惊胆战了,手忙脚乱的他唬得哇哇大叫。老二想帮忙,知道上去也是白送死,正犹豫不决呢,盖天力终归是大哥,不忍心眼看着老三兄弟丧命,把手朝老二盖地力一招,大叫一声,道:“哥仨索性全上了!”
好一场三盖战太监!潘又安面不改色,气不长出,一人独挡三面,方觉游刃有余。他那一杆勾魂长枪,神出鬼没,枪枪皆是夺命的杀着。这也是一还一报,三恶徒刚才戏雪儿时的神采全无,如今只剩下如何保命、全身而退的份了。
老寨主上官豹知道女婿的厉害,早早带人出了寨子,大约也是千十号人的队伍,列队而立,摇旗呐喊,齐声擂鼓为三姑爷助威鼓劲。
上官雪见三恶徒齐上,有心上去为丈夫帮忙助阵,但细一瞅那战斗场面,顿时就把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只好挺枪立马于一旁,密切观察双方决斗局势。
有道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仨人合力打一人,首先在人数上盖家兄弟就占了很大的便宜。奈何是功夫这玩意,也不定人多就是力量大。小太监久经战阵,武功精熟,对于争斗杀伐早已是行家里手。
他的那一杆神枪忽左忽右,指东打西,尤如游龙戏水一般。盖家兄弟虽然力道十足,奈何用不到正地方,很多时候都是瞎忙乎。
不大会儿,老三盖人力显然是支持不住了,怪叫一声“哥哥们先抵住,让我歇息片刻”,说罢就要开溜。
小太监岂能让他有这样的好事,长枪出手,倒勾正好勾住盖人力的脖颈,猛往后一扯,盔甲撕裂,老三光着上身跌于马下。上官雪见状,上前一枪将盖人力结果了性命。盖地力悄一疏忽走神,也被小太监从马上掀了下来,上官雪原样复制,把盖老二一骨脑儿送往去西天的大道,哥俩做伴去了。
三兄弟都远非小太监的对手,如今去了两个,盖天力自知大势已去。他想说句软话,又拉不下脸面,只得打肿脸充胖子,强架硬挡,时辰不大,已是汗流浃背,气喘如牛。小太监的坏心眼上来,并不下死手,招招式式,故弄玄虚,把个盖天力逗得如像是老母猪挂在树稍上,只有嗷嗷叫的功夫。不大一会儿,精疲力尽的盖天力像死狗一样自己从马上落下,也被上官雪一枪结果了性命。
盖氏兄弟带来的一千人马,此时纷纷后退,撒丫子就想跑。路口堵着张发存、小将两只老虎,过去一个杀一个,过去两个杀一双。无奈只得转过身来,一齐扑倒于地,高喊“愿降”。
老寨主上官豹存好生之德,高叫一声“三姑爷算了,不必和这些小兵们计较了,他们也是奉命从事,怨不得他们的。”小太监这才吩咐张二将住手。
上官雪故伎重演,一纵身从自己的马背上跳到小太监的马背上,双手搂着他的脖颈叫道:
“潘郎,你如何得知我有这场灾难的?”
小太监笑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回寨以后等我细细说于娘子听吧!”
俩人下马,早有寨兵把马牵走,上官雪儿亲热地挽着丈夫的手臂,同回大寨。小太监指着张发存二将说:“雪儿,这是我的两位兄弟,张将军和梁将军。”
张、梁二人急忙拱手微笑道:“嫂嫂,小弟这里有礼了。”
上官雪还了一礼,温情地说:“多亏了两位叔叔帮忙,先谢过了。你俩让人领着去洗洗,待会咱们酒宴上见。到这里就是到家了,我和你们哥哥有话要说,叔叔请自便。”
小太监和上官雪双双进了浴室,此地乃属高原地带,午间尚烈日炎炎,午后便是冷风习习。屋外寒天寒地,屋内却是温暖如春。
一只硕大无比的浴盆里盛满热水,雪儿柔情地为小太监宽衣解带,然后又亲自为他揉肩搓背,从头顶到脚下,甚至是耳朵背后,脚指头缝儿也不放过,细细地为丈夫擦拭干净。
小太监回首望望自己妩媚妻子的皎洁裸体,整个就像一尊风流女神,忍不住一时兴起,那事儿先就顶起半尺多长,上官雪弯腰下去拨拉了一把,笑道:“猫儿猫儿且莫慌,待会给你喝面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