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菩提串发出的光芒和笼罩在朱思茵身上的佛光互相辉映,无渡僧人就地打坐,锡杖放在手臂弯中,嘴里念着大悲咒。
渐渐的朱思茵痉挛的身体平复下来,只是带着两个瞳孔的眼睛还没有变回来。
而我这个时而灵光的眼睛让我看见,佛光束缚在那个小孩子身上,小孩子在朱思茵的身体里疯狂挣扎,佛光越束越紧,小孩子表情痛苦,然后他就从朱思茵的身体里跑出来了。
我大喝一声“他跑出来了,那个孩子!”
正守在床头的黑衣人脸色一沉,问道:“现在在哪里?!”
我边跑边说道:“他在门口,他要跑出去了!”
说完,我就没有管黑衣人,跟着那个孩子后面跑。
脱离了朱思茵身体的小孩子,我更能看清楚他是个男孩子,手上抱着什么东西。
他对这个宅子十分熟悉,在前面左拐右弯的,我几次差点跟丢了。
最后他跑到一个死胡同里,我堵住唯一的出口。
进了死胡同的他背对着我,微微侧过头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紧接着冲进了那道墙,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瞪大眼睛看向前面的墙,他这就进去了?
正当我思考那个男孩子是怎么进去的,一道声音就在我耳边响起。
“人呢,去哪里了?”
是黑衣人的声音,我指指前面的那堵墙,说道:“我进了这个死胡同的时候,他就进了这个墙。”
黑衣人皱着眉头走到那堵墙的前面,伸手在上面摸了摸。
我跟在黑衣人的后面,问道:“鬼是可以穿越物体吧?”
黑衣人点点头,我继续说道:“那朱思茵就是鬼上身了。”
黑衣人没有回答我的话,他拿出一团由朱砂浸透的棉线和几个刻着符文的钉子。
钉子钉在墙的两边,然后拿朱砂棉线绕过钉子一圈又一圈,最后形成一个很玄妙的图案。
做完这些,黑衣人说道:“是不是鬼上身还要看无渡僧人那边,我在这里设了一个屏障,走吧,明天再来看看。”
我应了一声就跟着黑衣人原路返回。
回到朱思茵的房间时,无渡僧人已经停止了作法,而朱思茵的眼睛已经闭上,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那串金丝菩提串也在她手腕上。
我问道:“她的眼睛变回来了吗?”
无渡僧人回答道:“她身上的鬼已经离开了她的身体,自然能变回来,只是她的三魂被那个鬼拿走了,眼下不拿回来,这个小姑娘怕是醒不过来。”
站在一旁的老家主问道:“为什么之前来的每一位都看不出茵茵的异状。”
无渡僧人看向窗外,现在已经是六点了,外面一片昏黄。
“因为来的不是时候,白天晚上都没有用,唯有黄昏时刻才是百鬼出来的时候,不在黄昏是看不到的。”
老家主担忧的看着朱思茵,问道:“那现在茵茵怎么样?”
无渡僧人安慰道:“她现在没什么事,就是三魂不找回来她就醒不了,我给她戴上的菩提串有镇鬼祟的功效,就让她戴着,可以让她偶尔醒过来。”
闻言,老家主拉着无渡僧人的手连连道谢,看向他的眼神也越发敬佩。
见老家主和无渡僧人问完了,于是黑衣人问道:“这到底是不是鬼上身?”
无渡僧人的语气里充满了凝重。
“可以说是鬼上身,但也不是鬼上身,鬼上身都是为了夺走身体,这个却是夺走三魂,在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不算是鬼上身。”
听到这,我不禁问道:“为什么要夺走三魂啊?”
无渡僧人摸了一下锡杖,说道:“三魂有天魂地魂玄魂这个三个组成的,人有三魂七魄,三魂是撑起灵魂的支架,如果没有了灵魂自然就倒下,人也会昏迷不醒。我不知道拿走三魂是要干什么,但是可以没有七魄但是不能没有三魂,这个小姑娘的三魂要尽快找回来。”
我皱着眉头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黑衣人淡淡的回道:“走一步看一步,现在先下去吧,就不打扰这个孩子了。”
无渡僧人对老家主说道:“明天我还会来给小姑娘护体的,老家主放心吧。”
老家主感激的看着无渡僧人,嘴里不住的说感谢的话。
无渡僧人拍拍他的肩膀,跟着我们下去了。
我们到一楼的时候,正好晚餐时间到了,无数的佳肴摆上长餐桌,诸位大师在管家的邀请下入座,我看遍整个餐厅都没有见到老家主,全程都是管家在招呼大家。
老家主应该还在楼上陪着他孙女吧,想到这,我就放心的投入吃与喝中。
这里的老管家考虑的很周全,因为无渡僧人是和尚,在他的面前摆着的一份特制的素斋。
端过来的时候还是管家亲自端的,无渡僧人向管家道了声谢,就开始吃起来。
我边吃边观察坐在旁边的无渡僧人,他竟然吃了,他不是得道高僧吗?得道高僧也要吃饭吗?不是有什么辟谷吗?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就有人上门来找茬了。
来人是一个小年轻,年纪跟我差不多大,他拿着酒杯对向无渡僧人,说道:“来,我敬这位大师一杯。”
我立马沉下脸,看向那个小年轻。
而无渡僧人慢条细理的吃着自己的素斋,片刻后才放下筷子,看着小年轻说道:“我是和尚,不喝酒不吃荤,施主还是回去吧。”
小年轻就像是没有听见无渡僧人的话,继续说道:“不就是一个假和尚吗?怕这些干什么,来来来。”
这小子,听不懂话啊,我正要上去和理论的时候,无渡大师拉了拉我的衣服,然后他又重复了刚才说的话。
小年轻脸上带着一点得意,手上的酒杯并没有放下。
坐的离我们稍远的黑衣人也注意到这里,紧接我就看见黑衣人悄悄把筷子拿起来一根对准小年轻的手腕,然后甩过去。
正在得意洋洋的小年轻脸色大变,“嗷”的一声捂住拿着酒杯的手腕,酒杯里的酒半数都泼进下面的汤碗里,他低头一看,伤到他手的是一根筷子。
他立即大声说道:“是谁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