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上刘菲都没有再表现出任何异常,吃过早饭我们俩一起出门,她上班的地方和手机店离的不远,我们俩干脆一起打车。
出租车很顺利的开出了城东,我斜着眼看车窗外飞逝的景物,脑袋里却在想昨晚遇到鬼打墙的事情,虽然没有产生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可是却处处透着诡异。
刘菲大概是看出了我心事重重,担忧的问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以为我是因为救她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我不打算解释,顺着她的话说头有点晕。
刘菲脸上立刻露出了焦急的神色,她雪白的手掌贴上我的额头,手心透着几分冰凉,贴在皮肤上说不出来的舒服。
或许是我们俩的姿势显得亲密了,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我们好几眼,不时地还刻意咳几声。
刘菲对此视若不见,我却没法装作看不见,尴尬的推开了她的手。
我对她说我没事,刘菲却不信,执意要让我再去医院检查看看,眼看着她就要让司机调头,我连忙制止了她。
开玩笑,这马上就要到上班的时间了,要是再去一趟医院,迟到可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一想到又要被王姐指着鼻子骂,我就止不住的头痛。
偏偏刘菲还一直在旁边劝我去医院,吵得我头疼,开始我还想忍着,可是她一直在我耳边像只小蜜蜂一样嗡嗡的说,我终于爆发了出来,冲她大声吼了一句。
不仅是刘菲,就连前面的司机也被我吼得浑身一震。
刘菲无措的看着我,脸上血色尽褪,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看上去越发的楚楚动人,我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我支支吾吾的向刘菲道歉,她惨白的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摆了摆手表示没事。
车内弥漫着尴尬的气氛,一直到我们俩下车分头离开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走了几步,我回过头看刘菲,她的背影依旧摇曳,典型的事业女性,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帖子,我们俩就是这座城市里毫无交集的两人。
心情怪怪的,我摇了摇头,转身正准备去手机店,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我拿出来一看,居然是孟琳。
昨天给她打电话之前我把她从黑名单里拉了出来,后来也就没再重新加进去。
犹豫了两秒,想到自己之前被骗的种种,我心里还是有点不痛快。
撇撇嘴按下了接通建,孟琳惊喜的声音立刻从听筒里传了出来,她急切的问我,“程乐,你这段时间跑到哪里去了,怎么都联系不上你?”
我没有回答她,开门见山的问她为什么不告诉我,她在五十年前就和大叔已经认识了的事实。
孟琳那端立刻就没了动静,她沉默了好半晌,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完全变了个语调,是我从来没有听过的淡漠。
她问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听孟琳这个语气,分明一开始就打算瞒着我。
我的火气噌的一下就冒了上来,忍住想扔手机的冲动,耐着性子又问了她一遍为什么要骗我,结果一句话还没问完,孟琳就挂断了电话。
我愣愣的听着听筒里传来的断线声,忍不住骂了一句,气急败坏的又回拨了过去,只是任由我打多少遍,孟琳都没有接电话的意思。
她这个态度让我更是上火,要是情况允许,我恨不得现在就去她家找她当面对质。
残存的一丝理智勉强把我拉了回来,我深呼吸两口,心情稍稍缓和了一点,才朝手机店走去。
走到手机店门口,玻璃门上挂着一把大锁,竟然还没有开门。
我诧异的盯着那把锁看了两秒,在手机店上班这么久,我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偶尔就算有特殊情况不能开门,王姐也一定会提前通知我。
难不成是我漏掉了她的消息?我赶忙拿出手机把信息和通信录都翻了一遍,确定王姐是真的没有联系过我。
还是说王姐只是起晚了还没有来上班?我狐疑的拨通了王姐的号码,要知道王姐的生物钟堪比定时闹钟,别说是迟到了,她每次不提前十五分钟到都会浑身难受。
越想越奇怪,电话也一直没有被接通,我觉得这件事情透着几分不寻常,立马奔着王姐家赶去。之前一起员工聚餐的时候我送她回过几次家,虽然是晚上,但还是有些印象。
王姐住在市中心的高档小区里,安保管得极严,进出门都要刷卡,我和那个保安扯皮了好久,甚至把自己的身份证和工作证都拿出来给他看了,他才勉强同意让我进去。
到楼下我才反应过来,我既不知道密码也没钥匙,根本就没办法上楼,正左右为难的时候,一个穿着黑卫衣的男人恰好从里面走出来,脸上还戴了一个口罩。
我急忙跑过去,趁着门还没有关上钻了进去。
我和男人擦肩而过,经过他的时候我敏感的闻到了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只不过很快就被我抛之脑后。
王姐家住在十八楼,我按下“18”这个数字,脑中却是不断浮现刚刚那个戴口罩的男人的模样,总觉得他奇怪的很。
现在虽然不至于像七八月份那么热,但是温度也上来了不少,我只穿一件衬衫都嫌热得慌,那个男人还捂得那么严实,非要捂出病不行。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我走了出去。
我走到王姐家门口,惊奇的发现她家的大门竟然是敞开的,我的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是遭小偷了?
着急忙慌的跑进去,刚走到玄关处,入眼就是一大滩血迹,再向前看,星星点点的一直蔓延到了卧室内。
王姐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地上杂乱的散落了不少东西。
我哪里见过这种场景,过了好几秒才回过神,立马掏出电话报了警,又叫了救护车,这才跑进了卧室。
卧室里的景象令我毕生难忘:王姐赤身裸 体的躺在床上,她的脖子被人用利器划开,胸膛被人生生挖开,内脏丢在一边,两只眼睛瞪得溜圆,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
我吓得腿一下子就软了,支撑不住的倒在地上,摸到了一手的黏腻,抬起手一看,全是红红的液体。
浓重的血味涌入鼻腔,不用想我都知道手上沾到的全是血。
是王姐的血。